第十六章 Goodbye了，但好像有点舍不得
姜皓月是被系统急促的提示音吵醒的。
【叮！检测到世界线已修复！斯内普主线回归稳定！】
【宿主任务完成度100%！即将脱离本世界！倒计时：10分钟！】
他猛地睁开眼，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被子上还残留着一点余温。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动，他披了件衣服走出去，看见斯内普正在花园里晨练。
对方没拄魔杖，只是慢慢地走，步伐虽然还有点跛，却比之前稳了很多。晨光落在他身上，银质眼罩反射着细碎的光，那只黑眸专注地看着前方，侧脸的线条柔和了不少。
听到脚步声，斯内普转过头，黑眸里闪过一丝暖意：“醒了？”
“嗯。”姜皓月走过去，没像往常一样吐槽他的速度，只是站在他身边，看着他，“今天天气不错。”
“嗯。”斯内普应了一声，似乎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怎么了？”
【倒计时：5分钟！】
姜皓月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他伸手，像往常一样扶住斯内普的胳膊，指尖传来对方微凉的体温。这一年多的记忆突然涌上来——初来时的震惊，被迫领证的荒谬，一起破产的窘迫，医院里的拌嘴，刺激他时的别扭，还有……那个失控的夜晚。
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攒了这么多回忆。
【倒计时：3分钟！】
“斯内普，”姜皓月看着他的眼睛，那只黑眸里清晰地映着自己的样子，“我可能……要走了。”
斯内普的身体猛地一僵，抓住他的手，力道大得吓人：“走？去哪？”
“回我原来的世界。”姜皓月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任务完成了，该回去了。”
他没说系统，没说快穿，只是简单地解释，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斯内普的黑眸紧紧盯着他，里面翻涌着震惊、不解，还有一丝他从未见过的恐慌：“你说过……不会再抛弃我。”
“我没有抛弃你。”姜皓月的心像被揪了一下，他抬手，轻轻碰了碰对方的眼罩，“我只是……该回家了。”
【倒计时：1分钟！】
白光开始在他脚下浮现，带着熟悉的拉扯感。姜皓月知道，时间到了。
他踮起脚尖，飞快地在斯内普唇上印下一个吻，像最初那个一样轻，却带着不一样的意味：“照顾好自己。腿好好养，眼睛……就算好不了也没关系。”
“还有，”他看着对方瞬间泛红的眼眶，笑了笑，“别总摆着一张臭脸，偶尔笑一笑，其实不难看。”
斯内普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没能发出声音。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光一点点吞噬姜皓月的身影，那只抓住他的手，最终只捞到一片空气。
“姜皓月——！”
他终于喊出那个名字，声音嘶哑得不像他自己。
白光彻底散去，花园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手里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空气里那股淡淡的、属于姜皓月的气息，却在一点点消失。
远处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姜皓月站在熟悉的卧室里，书桌前的物理竞赛题还摊开着，屏幕上的同人文停留在第一章。仿佛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漫长的梦。
脑子里的系统还在播报奖励，但他却没心思听。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熟悉的街道，突然有点怅然若失。
“Goodbye了，那个世界。”
也再见了，那个总是嘴硬心软、瞎了一只眼还瘸着腿，却让他舍不得离开的人。
或许，有一天还能再见？
姜皓月摸了摸唇角，那里好像还残留着一点草药的清苦味。
谁知道呢。毕竟，他的运气一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