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万通撇下妊卿卿就要转身离去。
身后便响起了妊卿卿那软软糯糯的细语声!
“太子殿下既救了臣女,何不好事做到底,送臣女归府。”妊卿卿带着傲娇的神色,脸上泛着狡黠的笑容。
肖楼畹晚:“……”
杜万通简直都要被妊卿卿的厚脸皮给气笑了。
本太子很像车夫吗?
还是说,本太子在她心里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护卫?
他转眸望着着她,一股淡漠且阴鸷的神色,看的妊卿卿心里直打鼓。
肖楼畹晚还想着呢!不愧是她肖楼畹晚崇拜的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勇。
纵使与太子殿下有着一起长大的情分,那也是身份有别,地位悬殊的,按理,颐指气使的妊卿卿是要被拖下去杖责。
原本,他也将她放在心底深深珍藏,只要是她想要的,他便会不遗余力的送到她的手上,可不知何时?他已将她恨之入骨,或许是因为她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又或许是因为她罪恶深重,又或许是她对待感情的不忠,所以再也回不到幼时。
“你自己没长脚?”杜万通冷冷吐出几个字,望着妊卿卿那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一丝多余的情绪。
只是他那袖中深藏的两指,却不自主的扣着自己的指腹。
“若太子殿下弃臣女于不顾,今日独自回去,必然清誉尽毁,还请太子殿下仁恩。”妊卿卿厚脸皮的要求着,也不知道存着什么目的。
杜万通不由得冷嗤!
她妊卿卿还怕名节受损!呵呵呵!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这些年,她的罪行可谓是罄竹难书,臭名远扬,区区名节尽毁对于她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好!”杜万通鬼使神差的应答了一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妊卿卿得逞的明媚一笑,紧紧拽着身上的披风,一双清澈的美眸中,透着一股精明的愚蠢,如那三岁的孩童,活泼可爱,往杜万通骑乘的汗血宝马上跳。
其目的显而易见,她就是想与杜万通乘坐一辆马车!
杜万通挑眉,神色一变。
连同一旁的西风与其他随从都不由得为妊卿卿捏了一把汗。
直到……,不耐的杜万通一个箭步潇洒而去,猛的拽住妊卿卿那粉嫩的而纤细的手腕,粗鲁一拽……。
妊卿卿一整个懵圈,就这样水灵灵的被杜万通从马背上拽了下来。
“太子殿下……?”妊卿卿还想装柔弱扮可怜让杜万通心软。
可谁知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会怜香惜玉的男人,居然拽着她,也不顾她的踉跄,直接将她拖到原来停放不远处的马车位置。
不由妊卿卿娇滴滴的拒绝,便被杜万通一把打横抱起,迅速而粗鲁的将她塞进了马车内。
而全程看戏看的呆愣的肖楼畹晚,立时反应过来,跟个小兔子似的,赶紧在后面追……。
“郡主,等等我……。”
杜万通摆了摆手,西风会意,忙纵身而去,稳稳落在了马车之上,充当了一次马夫。
而杜万通与其余两个护卫则纵马跟在马车后方护送。
此刻!受好奇心驱使的肖楼畹晚,玩心大起,望着妊卿卿狡黠一笑,便捏了捏自己的喉咙,学着方才妊卿卿嗲嗲的模样,艰难的吐出一句:“太子殿下”四个字,咦~!好恶心……。
妊卿卿见状!无奈挑眉,没好气的敲了敲她的额头。
“肖楼畹晚,你最近是日子过得太好,想禁足了?”
肖楼畹晚捂着生疼的额头,忙嬉皮笑脸的摆着手道:“不敢,不敢,郡主息怒。”
“哈哈哈!原来郡主也有怕的人啊!在太子殿下面前温顺的就像听话小花猫,喵~~!”
“肖楼畹晚!!!”妊卿卿尴尬的黑脸,一副撸起袖子就要干的架势。
肖楼畹晚见之!忙护着脑袋道:“太子殿下还在马车外呢!郡主您总不能让太子殿下觉得您是个野蛮的悍妇吧!”
一句话落!可谓是求生欲满满。
妊卿卿立时没了脾气,嘟了嘟嘴,如那受气包的小媳妇。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应该啊!
按理!现在的杜万通对她应该还抱有儿时的情意,对她任有信任与爱怜的。
直到嫁给祁北辰的前一天,他才恨极了她,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可如今!还不是杜万通怨恨她的时候啊!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怎么一回事?
妊卿卿思忖着……!
不行!杜万通,你我皆不是敌人,该是盟友才对,他们,才是你我该恨的人……。
对,若想报仇,改变惨死的局面,就只能依附杜万通,与他联手,与他搞好关系,这样!才能改变她与外祖父全族惨死的结局,才能不被那群豺狼虎豹所陷害。
肖楼畹晚瞧着妊卿卿那“变化多端”的神色,不明所以,忙在她眼前挥了挥小手。
“郡主……?”
一声呼唤将妊卿卿拉回现实,美眸扑闪扑闪的望着担心她的肖楼畹晚,刚刚还迷茫的神情,瞬间被明悟取代。
“怎么了?”
肖楼畹晚长舒了一口气!还以为她被气傻了呢!
“没什么?只是不知,太子殿下为何会这般不待见郡主您?看着您的眼神好似要杀了你似的,好恐怖,吓人的紧。”
当然,连肖楼畹晚都能看得出杜万通对她的恨意,又何况是聪慧的妊卿卿呢!
不过,一想到回家后便要被她那便宜的爹狠狠责罚,心情便瞬间低落!
“求太阳神护佑,千万不要让我那捡来的父亲罚我禁足,哪怕打也成,骂也成……。”
肖楼畹晚听罢!神色更加萎靡,委屈的望着妊卿卿。
“还说呢!若是被我父亲发现臣女绑架郡主殿下,咦~!不敢想,完全不敢想,指不定要挨打挨训还要挨饿,最后还要被禁足学女工,研习女子八雅……。”
“女工???还要研习女子八雅???”妊卿卿闻言!大感意外!
肖楼畹晚萎靡不振的点了点头给予肯定。
“太卜也忒严厉了一些,一时间哪里能学这么多?”
她爹小小一个太卜,志向倒是远大嘛!
不过,这些,她的父亲却从未让她学过,说,不想因为这些繁重的学业束缚她。
只想让她成为一个随心随性的女子,不用被世俗拘束。
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你父亲为何会让你学这么多,也不怕你学杂了?”
“父亲说,女子多才可傍身,识文断字知善恶,且,“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这句话都是一些骗人的浑话,自古以来,哪家世家大族的贵女不曾识文断字研习女子八雅!男人不过是想更好的掌控女子罢了!再则,你瞧瞧那些个豪门贵女们,哪一个不是才华横溢不输男儿,纵使是闺阁女子也能治国平天下。”
“父亲还常说,我性子散漫、鲁莽,空有一身的好武艺,唯独就是智慧与学识差了些,就是把我放在战场杀敌,也不知道如何运用兵法保家卫国。”
“所以!父亲希望我的脑子能够灵光一些,莫因自己的鲁莽将自己陷入险境。”
“哪怕是将来只能嫁做人妇,相夫教子,也不能是个愚妇,被那些个世家大族的人耻笑。”
肖楼畹晚虽然愚钝鲁莽,倒也知道父亲的良苦用心,心中虽感动,可书里那些文字!她是真的看不见一点,一看就晕,多写两个字便倒头就睡。
听说过对食物过敏的,也听说过对花粉过敏的,唯独没听说过对书本过敏的,真是无奇不有,世间罕见。
俗话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妊卿卿无奈苦笑!她的父亲,可不曾给她说过这些,也不曾让她学过任何东西,甚至也不曾为她的未来打算,除了打架斗殴到处惹是生非,她似乎什么都不会,文盲一个,难怪从小到大,被蜀都世家贵女耻笑至今。
“郡主……!国相府到了。”西风敲了敲马车车框,将失神的妊卿卿拉回了思绪。
当妊卿卿与肖楼畹晚走下马车时,二人均是诧异。
咦!国相府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