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葭厉呵一声的同时,暗处的雁鹰也追了出去。
当雁鹰将那暗处盯梢的人揪出来时,那丫头已经吓的花容失色。
“你放开我,放开我,听见没有,你弄疼我了,大半夜的,你抓我干嘛?”丫头拼命的挣扎。
雁鹰阴冷着眸子,神色不耐的吓唬道:“你若再敢乱动,我便立刻将你的头颅拧下来喂牲畜。”
丫头闻言!脸色顿时煞白,被吓的脖子一缩,乖乖的不敢动弹了。
可雁鹰提溜着她的模样,就像提溜小狗一般,淡漠且毫无怜香惜玉,甚至那清冷的表情好似人家欠他五百万没还似的,不近人情。
雁鹰粗鲁的将她往地上一扔,那丫头顿时尴尬而又唯诺的跪在了妊卿卿脚下发怵。
“郡主殿下,郡主殿下饶命,奴婢……,奴婢只是路过,并没有听见什么看见什么!还请郡主开恩,饶恕奴婢一回。”那丫头忙磕头求饶。
“这不是蘅芜苑的丫头嘛!名唤春儿。”馥儿仔细瞧了瞧那丫头的模样道。
眼下虽是黑夜,但清雅小苑烛火通明,任凭那丫头如何闪躲,将自己的头埋的低低的,但还是被馥儿辨认了出来。
“蘅芜苑?”看来她的这位表姐是“真关心”她啊!这大晚上还派人监视着她。
“既是表姐的人,便放了她吧!”妊卿卿发话道。
众人不解。
“郡主,这丫头鬼鬼祟祟,定然不怀好意,若是就这样将她放了回去……。”春葭不放心,担心放虎归山。
妊卿卿淡淡的笑了笑:“不打紧。”
春葭无法,只得将那丫头放回了蘅芜苑。
待到启程之际,妊如风、玉轻减夫妇二人碍于面子,最终还是出门亲自目送着妊卿卿的马车渐行渐远……。
“这郡主一走啊!府里就冷清多了。”玉轻减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妊如风的脸色,意味深长道。
当然提及妊卿卿,妊如风的脸色便突然骤变。
他嫌恶的扫了一眼马车远去的方向,冷冷一哼!甩袖回了府中。
“相爷~!”玉轻减追了上去。
妊如风自来不喜欢妊卿卿,玉轻减是知道的,而她的枕边人玩的一手“捧杀”伎俩,她也是看在眼里。
但她不知道的是,妊如风为何会以妊浅浅命里带煞,会克家中长姐,会令家中长姐暴毙而亡为由,将妊浅浅送去山上修行去。
那可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唯一的女儿,是她的心头肉啊!有那个亲生母亲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去那劳什子山上学艺。
说好听点就是学艺,说难听点儿不过是去山里拜神奉神,这跟出家有什么区别。
想想妊浅浅十岁就离开了她,离开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也不知这七八年来,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相爷~!”玉轻减泪眼婆娑的“噗通”一声!跪在了妊如风的脚下。
“你这是做什么?成何体统,快起来。”妊如风先是扫视了屋内一圈,见无外人,这才打量着玉轻减,打算将她搀扶起来。
“不,相爷,妾身此生别无所求,只盼相爷能将咱们女儿从那劳什子山上接回家来团聚!”玉轻减执意不起,跪在地上仰视着他,那模样,可怜、委屈的我见犹怜。
妊如风不忍,冷眸给了季舒嬷嬷一个眼神,季舒嬷嬷立时会意,知趣的匆匆退避了出去,顺便紧闭了门窗,守候在门外。
“夫人,起来说话,如此跪着,成何体统。”
“不,妾身只求相爷恩允。”
“咱们浅浅在那劳什子山上也受尽了苦楚,八年时光,足足遭了八年的罪,妾身是她的亲母,妾身心疼啊相爷。”
“郡主尚且还有相爷疼爱,杨家维护,可妾身的女儿呢!她除了妾身与相爷您,没有人疼爱她,也不知她在那山上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她自小体弱多病,妾身是真真的担心她啊!相爷。”玉轻减泪眼汪汪,好不悲戚。
妊如风自小缺失母爱,自然也期盼自己能有一天感受到父母之爱。
可父亲早亡,唯有母亲用一辈子撑起了一个家。
而在那个温饱都成问题的家庭里,兄弟姐妹五人包括母亲,都为了生计奔波导致感情淡泊,亲情甚少,唯有衣食无忧的富贵人家,才有闲情去谈什么亲情寄托,而穷人,不配。
是以!他对他的亲生女儿云飞雪,极尽宠爱,父爱给到极致,时常嘘寒问暖。
而妊浅浅,他也极尽疼爱,但为了自己谋划的大计,他不得已只得编撰一个理由将妊浅浅送出去,拜师学艺,在各个领域钻研。
而他,也不曾忘记做父亲的责任,时常借口去往山上探望,也给足了妊浅浅父爱与安全感。
今日忽然被玉轻减提及,他才想起,如今确实是该将自己女儿接回来团聚的时候了。
“夫人,快起来,莫伤心了,老夫依你就是,明日,老夫便命人送信去,若大师准允,为夫即刻命人去接回咱们的女儿。”
玉轻减闻言!心中一喜:“当真?”
“老夫何时欺骗过夫人。”妊如风给予肯定的颔首。
玉轻减立时破涕为笑,心情瞬间舒畅。
“多谢相爷,相爷您最好了。”玉轻减忽的起身,抱住了妊如风一阵喃呢,撒娇讨好,甚至,还狠狠的在妊如风的脸上嘬了几口,高兴的那叫一个激动。
妊如风宠溺的泛着一丝丝微笑,但眼神里的凌厉却未减半分,似乎是在谋划什么?脸上带着老谋深算的神色。
蘅芜苑
“你说什么?父亲要将妊浅浅接回家来?”云飞雪既诧异又震惊,甚至是怨毒,脑子飞速运转,想着什么谋划!
小丫头——良时如实道:“奴婢听的真真的,不会有假。”
“玉轻减,这个贱人,妊浅浅在山里待的好好的,将她弄回来做什么?坏我好事。”云飞雪暗自咬牙切齿的忿忿道。
“说到底,玉轻减能顺利恩求相爷将二小姐接回国相府,也亏了郡主,若杨家的人不来接,郡主也不会回她的外祖母家,玉轻减也就没有理由央求相爷将二小姐接回国相府。”丫头——良时挑拨道。
可偏偏云飞雪没那么好愚弄,若他的父亲无心将妊浅浅接回国相府,就算妊卿卿去她的外祖母家不回来了,玉轻减纵使再哭闹,妊浅浅病入膏肓,他都不会轻易将妊浅浅接回来。
除非,她的父亲也早已有打算将妊浅浅接回国相府,如若不然,谁逼他也没用。
但话又说回来,妊卿卿倒是个运气好的,她好不容易与怀王想定的计划,还未实施,她便机缘巧合的被杨家的人给接走了。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妊卿卿,你以为你们逃多远?想逃出本姑娘的手掌心,你休想。
你可是本姑娘最有力的踏脚石,登高梯,没有你垫背,怎么成。
“小姐,您打算怎么办?”良时瞧着云飞雪那阴戾的脸色,忙问。
云飞雪闻言!忽然眸光犀利,那满含肃杀之气的眸光凝视了良时一眼。
良时见之!忽然吓的魂不附体,胆战心惊,忙跪地匍匐道:“奴婢多嘴,还请小姐责罚。”
云飞雪起身踱步至良时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那一双精明的眸子,如同寒刀霜剑,犀利而又带着几分戾气。
“丫头,你可知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惨的道理,言多必失,欲多必苦,畏多失机,事多必忙,跟着本小姐做事,你不必知道的太多。”
“是,是是是,奴婢谨记小姐教诲,奴婢今后再不敢犯。”
“好好盯着玉轻减、妊如风的一举一动,莫要有所差池。”云飞雪半蹲着身子,抓起良时的下颌,眸光阴鸷而犀利的说罢!
良时早已吓的不轻,连连点头应承,险些瘫软。
直到,花欲自院外而来。
“小姐,那丫头奴婢已经解决妥善。”
“很好。”云飞雪听罢!死死揪住那丫头下颌的手一松,小丫头良时瞬间瘫软。
“记住,不听话,那春儿便是你的下场。”
“是,奴……奴婢知道了,奴婢定然死忠小姐,绝不叛变。”
“下去吧!”
“是。”良时早已被吓得双腿瘫软,只得诚惶诚恐的爬了出去。
直到大门紧闭,才向花欲吩咐了一句:“去,将这封信立即交付到怀王手中,不可有所差错。”
“是!”花欲退避后,云飞雪这才揉了揉额头,今夜发生的事太多,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但好在都在她的控制之内,解决起来也不麻烦。
生更半夜
断魂林,响起一阵恐怖的嘶鸣声!听着怪异、渗人,甚至让人觉得好似进入了鬼域。
“嘶~!啊!好疼……。”
“咦!这是哪里?我在什么地方?欸!不对,这是是……?”
啊~!!!一阵惊吓声忽然响彻整个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