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动静早已惊动了府中其他地方,地龙府的另一名太爵潭龙语迅速赶来,见此大惊失色。
紧接着,地龙府府主临丛泽也来了。
张君阳愣了片刻,旋即却感觉出一些不对劲来。
孤颤云虽然眼下情况并不好,但想要避开对方那一击,却完全还是应该有机会的。
可这老头儿今天……怎么看都有些不太对劲。
看到,临丛泽前来,孤颤云再次挣扎起身,向临丛泽单腿跪了下来。
“卑职……对不起主公!”
临丛泽神情凝重,轻轻一挥,便让孤颤云身子停在了半空。
“颤云,你我一生共同经历过多少事,难道还需要如此见外吗?”
说完这句话,他立刻转头望向张君阳:“杨小友,请立刻为孤太爵治疗,多少灵石,都算我的!”
“不,不要这样!”孤颤云一挥手,张君阳顿时动弹不得。
喂喂,你们吵你们的,管我什么事啊。
张君阳暗暗叫苦。
“主公,古玉淖与鹤英弘勾结,里通外敌,对地龙府图谋不轨,实乃罪无可赦,而这个逆子,却是我……是我带入府中来,与少主接触,结果……害了少主”
不等他话音落下,临丛泽便很不耐烦地猛一挥手:“够了,你不必再说了。”
“此事,你确实要担待责任,所以这件事,就交给你,将那个幕后黑手鹤英弘,给我逮回来!”
孤颤云一愣,没想到临丛泽会来这么一手。
这个时候边上的张君阳也听明白了。
这位孤太爵其实比刚死的卢雪鹰好不了多少。
老头儿对临丛泽显然是死忠。
所以古玉淖的事情,一直让他心中充满了愧疚,想要以死谢罪。
另外一层意思,张君阳估计多半是因为孤颤云考虑了这几天下来,还是觉得自己下不了决心,对古玉淖下手。
这样会加重他对临丛泽的愧疚感。
因此想要以死谢罪。
而临丛泽作为府主,显然就比孤太爵格局大多了,也鸡贼得多。
就这一句话,便要让你死不成。
你不是认罪吗?
认罪便要认罚!
罚你去把鹤英弘抓回来!
这你还怎么死?
而且临丛泽还很有心计地故意不提古玉淖的名字。
想必他也看得出来,孤颤云是性情中人,对自己儿子根本下不了狠心。
临丛泽瞥了孤颤云一眼,叹了口气道:“此事,你先不要着急去办,先给我好好养伤。”
“事情既然牵涉到太爵的层面,我已经通知了天雄府的燕寰雪燕府主,即刻召开三府议事,讨论此事!”
“哼,枯荣元捷这个家伙,手下出了如此奸佞小人,他绝逃脱不了干系!”
孤颤云愣了半晌,整个人竟然像是委顿下来,终究是低头道:“卑职……明白了。”
临丛泽这时走向张君阳,扫了他一眼,一挥手,一座翠绿的高品灵石山瞬间出现,堆积在他面前。
张君阳怔怔地回望对方,临丛泽也看看他,然后又一挥手,又是一座同样大小的灵石山,并排堆起。
看了他第二眼之后,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地龙府府主转身离去。
张君阳暗暗在心里向这位府主翘起了一个大拇指。
这个杯装得漂亮!
两座山,两个人。
金主爸爸,小弟我这便记下了。
…………
这时已经是黄昏时分。
天元殿早结束了拍卖大会,客人散尽,只有几名侍者在打扫卫生。
临丛泽于空中飞落,直接进入了最顶上的第四层。
片刻之后,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也像个气球一样飘了进来。
临丛泽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烦地看了看窗外,愠怒道:“枯荣元捷怎么还不来,难道他是怕了吗?”
“别急嘛,喝点茶,等等他。”白白胖胖的中年人说着,坐下就从旁边你的茶座上取了茶壶洗起茶来。
这个人自然就是燕寰雪,虽然也有些年纪,但一张圆圆的脸很是福相,哪里像一个府主,倒像是一个和气生财的商贾。
“燕寰雪,你知不知道这是很大的事情?!”临丛泽怒道,“鹤英弘那小子勾结外敌,竟然在离我们咫尺之遥的地方设祭坛,我们三府居然没一个有所警觉,传出去,岂不要被天下人耻笑!?”
燕寰雪面不改色,只是耸耸肩道:“那怎么办,现在事情也出了,你发那么大脾气也没用。”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枯荣元捷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临丛泽愣了愣,旋即道:“你……你什么意思,不可能吧,元捷……他,他虽然向来心思比较重,但他……他毕竟是人王府的老府主选出来的接班人,我我我……不信他会作出如此众叛亲离之事!”
燕寰雪看了他一眼,用茶壶嘴往窗外指了指:“那你说他怎么还不来?”
临丛泽默然片刻,有些颓丧地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焦躁地继续望向窗外。
“别看了,刚才夜朝锦一回来,我就让他去人王府了。”燕寰雪把斟好的茶推到他面前,沉声道,“人王府的人,从今天中午起,就已经没人看到过枯荣元捷了。”
话音落下,外面有人敲门。
临丛泽道:“进来。”
一名侍者推门而入,躬身道:“禀告两位府主,刚才人王府的人来报,说枯荣府主今天下午就闭关了。”
两人互相对了一个眼神,临丛泽挥手让侍者退出去,旋即向燕寰雪问道:“现在怎么说?你觉得枯荣元捷会不会已经……”
燕寰雪皱眉道:“老临啊,你不是已经了解清楚了嘛,那个鹤英弘不过是成体境九层,而枯荣元捷早在千年前,便已经进入了洞虚境九层,他怎么可能伤得了枯荣元捷?”
临丛泽不满地看着他道:“所以你才认为,枯荣元捷,只可能是背叛了?”
燕寰雪喝了一口茶,胖胖的脸上露出几分凝重。
“我觉得……这么说吧,这个概率比较大。”
他抬手阻止了还想再说话的临丛泽,继续道:“背叛这个事情,也分两种。”
“一种是主动接受诱惑,一种是被动受到控制,甚至污染。”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我相信当年跟我们一起浴血奋战出来的战友,不会被一些蝇头小利而蛊惑。”
“但是如果……如果那个鹤英弘用晋升大乘境之事去欺哄他,以枯荣元捷那个性子,还是很容易上当的。”
“鹤英弘万一找到破绽,趁机将其污染,也不是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