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京都军区总医院迎来了一位身份贵重的伤患。
宋家那位老爷子被炸伤了!
被送到医院时,身上的衣服被炸得破碎,布料下的血肉更是皮开肉绽,伤口边缘可以看见焦黑。
据救护车上的员工说他们能闻到宋老身上的焦香气味...
宋老被炸伤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京都各方人物都动了起来,连夜跑去总医院探望情况。
人太多,几乎将烧伤科手术外的大厅挤得人满为患。
直至深夜一点,医生才宣布宋怀志暂时脱离生命危险。
不过,因为他身体大面积被烧伤,容易被感染,必须谢绝所有探访的亲朋,要转移到IcU继续看护。
宋耀便客客气气地请走了所有贵客。
等客人走后,他沉着脸扫了眼留在原地的本家至亲。
没看到宋宴辞的身影,宋耀朝妹妹宋盈看过去:“盈盈,小五还没过来?”
宋盈没好气地说:“谁知道他在哪里,电话也一直无人接通。”
“咱家几个小辈,凡是在京都的都赶来了医院。没在京都的,也都打来了慰问电话。”
“尤其是你家老大宋望,听说他爷爷被炸伤,连夜买了机票准备回京看望老人家。”
“宋宴辞倒好,人明明就在京都,却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
“要不怎么说,那是一头白眼狼。谢大师批命说他是天煞孤星,我看真没错...”
叮——
电梯门在这时打开。
宋宴辞单手插在兜里,闲庭信步地走了出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对上宋宴辞那双凛然的漆眸,宋盈下意识闭紧了嘴巴。
径直走到宋盈跟前站定,宋宴辞黑眸低睨,笑道:“姑姑刚才都说了,我是天煞孤星的命。”
“我这不是担心,我一来就会克死咱们宋家的老宝贝,这才守在医院外面候着。”
“直到听说爷爷脱离性命之忧,就第一时间上来了。”
宽厚的手掌按在女人有些僵硬的肩膀上,宋宴辞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又说:“姑姑,你要真这么闲,就给大哥宋望打个电话,提醒他还是别回京了。”
“最近地磁暴紊乱,要是他乘坐的飞机出了什么意外,我的身上怕是又要背上一条克死大堂哥的罪名了。”
“你说是不是?”
宋盈睁大桃花眼,愤怒地质问宋宴辞:“你在威胁我?”
大伯宋耀也气得脸色铁青,当众叱责宋宴辞:“小五!别胡说八道,你姑姑刚才也是误会了你,才说了那些不中听的话。”
宋宴辞像是信了宋耀的解释,他随众人一起来到IcU病房区。
大家都只能隔着探望窗口观察老人家的情况。
但宋宴辞却连看都懒得看。
宋盈见到他这副冷漠的态度,不由冷笑:“小五,你连看都不看你爷爷一眼,这是连装都不装了?”
“怎么会呢?”
宋宴辞挑起锋利的剑眉,悠悠然说:“我要是不想装了,这会儿,咱家老宝贝躺的就不是IcU,而是bYG了。”
“bYG?”宋盈跟宋耀显然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宋盈朝她年轻的女儿看了过去,她问女儿:“若舟,bYG是什么?”
李若周都不敢看宋宴辞一眼,她低着头,手指不安地搅在一起,小声地嗫喏道:“小五说的可能...可能是...”
“殡仪馆。”
闻言,宋家至亲们都哗然一片。
宋宴辞几个堂兄堂姐也是一脸震惊。
“宋宴辞!你混账!”宋耀再也忍不住,都懒得演仁厚大伯那一套,指着宋宴辞就开骂:“你这个畜生,哪个当孙子的,可以这么说爷爷了?”
“你这些话传出去,就不怕被戳脊梁骨?”
“你爸爸多孝顺的孩子,看到你这样说他的父亲,他在天之灵都不会瞑目。”
“得了,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做什么?”宋宴辞慵懒地倚着墙,眼神冷漠地望着宋家这一群妖魔鬼怪。
他戏谑一笑,当众讽刺宋耀:“大伯,二姑,我爸爸多孝顺的孩子,最后却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我妈一个认认真真搞研究的学者,却被你们仗势欺人关进了疯人院。”
“而我,身为宋家最小的孙子,一生下来就要成为你们这群人的替死鬼。好不容易长到15岁,又被我亲爱的大伯扔到偷渡船上,在异国他乡自生自灭...”
“如今却要我孝顺懂事,大伯,你不觉得脸上臊得慌吗?”
这些事。
只有宋盈跟宋耀夫妇,以及宋家老爷子知道。
跟宋宴辞同辈的堂姐堂兄们,都是毫不知情的。
因此,突然从宋宴辞口中听说这些隐情,这几个年轻的兄妹都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色来。
“爸。”宋耀最宠爱的小女儿叫宋莱。
此刻,她正用无比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父亲,难以置信地问道:“爸,小五说的,都是真的?”
“难道你们将他从柳城接回来后,没送他出国念书,而是把他卖到了国外?”
面对女儿的询问 ,宋耀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他是真没想到,宋宴辞就这么当众将那些最隐秘的丑事揭露出来。
这小子以前走的都是扮猪吃老虎的人设,这次回京,怎么突然改变了做事风格?
“爸!”
父亲尴尬不安的反应,让宋莱明白五弟说的这一切,恐怕都是真的。
可她不明白。
“你为什么要这么针对小五啊?就因为那个姓谢的江湖骗子的一句话,你们就要这么对他?”
宋莱头疼地教育她爸:“爸,你们这么迷信可不好,这都二十一世纪了,要相信科学。”
宋耀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有时候,还是要信信玄学的。”
见父亲执迷不悟,宋莱更加头疼。
“姐,让我来告诉你们为什么。”
宋宴辞百无聊赖地抛着手里的口香糖小铁盒,边抛,边说:“因为你爸爸和你爷爷,做了太多亏心事。”
“为了掩藏那些亏心事,他们合谋起来害死了你们的奶奶,害死了你们的小叔叔,也就是我的父亲。可他们需要一个替罪羊啊。”
“而我,就是那个替罪羊咯。”
“什么!”
这下,别说宋莱了,就连二姑宋盈都露出了怀疑人生的表情。
不过宋盈很快就冷静下来。
“宋宴辞,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爸跟大哥从没有做过你说的那些事,这点我可以作证。”
宋盈迫不及待地澄清:“你出生那天,是我跑去给妈报的喜。妈当时可开心了,拉着我就要去医院看望你和你妈。”
“当时,我们是一起出的门,她是走的太快,才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一跤,这才中风去世。”
宋盈不喜欢宋宴辞,是因为她真的觉得宋宴辞是个灾星。
先克死了她母亲,又克死了她的小弟宋黎。
所以当年在得知父亲要将宋宴辞送到柳城去的消息,她没有阻拦。
她也怕宋宴辞是天煞孤星,会克死宋家所有人。
宋盈说完,赶紧拉着宋耀的手求证:“哥,你说话啊。宋宴辞这小混蛋就是在故意抹黑你的名声,真相根本不是他说的那样,对不对?”
“他当然是在胡说八道。”宋耀拍了拍妹妹的胳膊,好脾气地安抚她:“你别听他的,他狼子野心,故意这么说,只是想要挑拨咱们的关系。”
闻言宋盈顿时安心起来。
看到这一幕,宋宴辞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大伯,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忘了告诉你,今晚来医院探望老爷子的人不止我一个。”
还有谁?
宋耀狐疑地盯着宋宴辞。
就见宋宴辞站姿一正,轻轻地拍了拍手掌,他说:“各位,该你们登场了。”
宋宴辞话落,走廊尽头便传来一阵阵响而有序的脚步声。
这种脚步声...
是军人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