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
真咸！
容烟想都没想，拿起顾行用过的水杯漱了几下，嘴里的咸味儿才被冲淡。
偏偏顾行还挑起一根豆芽，放白饭里慢悠悠地嚼着。
“不好意思，盐放太多了。”她看顾行的目光满是心疼和自责。
这么难以下咽的东西，顾行都没说半个不字儿，真是难为他了。
“好歹也是你亲手做的。”顾行扒了几口白饭之后，才放下碗筷。
她又尝了其他三道菜，味道寡淡得像减肥餐。
这一刻，她对做饭所有的信心已经溃不成军。
“你们想吃什么，还是我来点外卖吧。”她拿起手机，不好意思地看了眼顾行，又看向客厅的顾璋。
“阿姨，飞机坐太久，我真的不饿。”顾璋回了句。
容烟再次看向顾行，“你想吃什么，我替你点。”
“张律师他们还在酒店等我，我得马上过去。晚上一起去外面吃，我定位子。”顾行被她满是愧疚的小脸逗得笑起来，“多练练手，厨艺就突飞猛进了。”
她难为情地叹了声。
顾行出门时，容烟送到电梯口。
折返回房间，她看到顾璋正在帮着收拾碗筷。
“千万别把油渍弄身上，你去打游戏吧，有我呢。”容烟把桌上的四个菜全部倒进垃圾桶。
“容阿姨，老顾有胃病，对饭菜一向很挑。你做的菜那么难吃，他还在硬着头皮吃，你有没有很感动啊？”
只要顾行不在，顾璋的话就特别多。
“老顾应该是饿了。”她解释道，“人在饥饿的时候，无论吃什么都会觉得好吃。”
顾璋咯咯笑着摇头，“老顾喜欢你，你真的不知道吗？”
“小孩子别胡说！”容烟只觉得脸皮一热，“我俩就是普通朋友。老顾现在还有了相亲对象，你也应该见过了吧？”
“阿姨说的是叶斐然阿姨？”顾璋歪着脑袋问。
容烟点头，试探着问：“听说老顾前阵子去叶家见家长了。”
“老顾到现在还没去叶家，已经被爷爷骂好几次了。”顾璋学着大人的样子长长叹了声，“叶阿姨倒是去了两次锦绣里，给我和小姨奶奶带了好多东西。”
容烟好奇心起，又问：“老顾对叶斐然到底什么态度呀？”
“感觉老顾不喜欢叶阿姨。”顾璋深深盯住容烟，“如果让我选，我就让容阿姨做我的妈妈。”
“又胡说！”容烟弯腰敲了下他的额头，轻斥，“谁做你妈，你说了不算，你爸说了才算！”
“我爸曾经问过我，可不可以让容阿姨做妈妈？”顾璋昂着头，固执地说。
容烟怔了怔，难以置信地捏了捏他的鼻子，“再说谎，小心鼻子长得又长又尖。”
“阿姨，我真的没说谎，老顾真的问过我这个问题！”顾璋稚嫩的声音很是焦急，“老顾和小姨奶奶都不许我说谎，我是个从来没有说过谎话的好孩子。”
他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倔强，容烟的心立马就软了，俯身拥住他：“阿姨知道你没说谎，和你开玩笑呢。”
安抚好顾璋，容烟脑子里反复出现顾璋这句话。
顾璋不像在说谎，顾行就算对她再不着调，也不至于哄弄一个孩子吧？
她开始臆想顾行问那句话时的表情……
“那是老顾第一次问我，需不需要找个阿姨做妈妈。”顾璋踮起脚尖，趴在她耳边小声道，“我当时就告诉老顾，可以让容阿姨做妈妈——”
容烟听得心中五味杂陈。
收拾好碗筷，两人打了两把游戏，走着去了小区对面的超市。
两人在超市逛了一个多小时，买了很多零食和水果。
顾璋很开心，因为他喜欢，顾行又不让吃的几样零食，都被容烟买来了。
从超市出来，容烟在小区下面的面馆给顾璋点了份牛肉面。
顾璋或许是饿了，吃得一干二净。
容烟本想带他就近转转，但附近只有商超和公园，顾璋兴致缺缺，说还不如回去打游戏。
回到景天城，顾璋说要去顾行的房间看看，容烟打开2204的门锁，并把所有零食拎过去。
顾璋比较喜欢顾行房间的布置，和容烟一起吃着零食打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以至于顾行回来的时候，看到两人斜躺沙发上，手指飞快摁着手机。
茶几上摆满零食和可乐，地板上是花花绿绿的零食袋。
“回来啦。”容烟急着过最后关卡，忙得头都没抬，只和顾行打了声招呼。
顾璋也心急地插了句：“我和阿姨到了最后关头，千万别打扰我们！”
顾行放下外套，弯腰捡起地板上的空食品袋，扔进垃圾桶，目光落在一堆没吃完的零食上。
按照顾行的性子，他住的房间绝对不允许别人弄得乱七八糟，更别说把房间弄得全是垃圾食品添加剂的味道。
换作以往他指定会发火，先逮住顾璋训一顿，但现在，他的心情却莫名得好。
听着容烟和顾璋不绝于耳的游戏专业用语，看着凌乱的小客厅，这一刻，他没有生气发怒，反而无比心安。
伴随着顾璋兴奋的欢呼，两人的游戏总算以胜利宣告结束。
“好久不打游戏，如果不是顾璋带我，早就挂了。”容烟放下手机，笑着摸了下顾璋的头，“为了感谢刚刚在游戏中，你对阿姨的救护之恩，晚上想吃什么，阿姨请你。”
“今天就不麻烦你了，因为我已经定好了位子。”顾行看向容烟，眸光中闪烁着外人察觉不到的欣喜，“赶快收拾一下，下楼吃饭。”
“我回隔壁换件衣服，等我十分钟。”容烟光着脚从沙发上下来，拧开房门去了隔壁。
她刚把出门要穿的衣服套身上，顾行就敲门进来。
“再给我三分钟，简单化个妆就oK了！”她说着坐到卧室的梳妆台前，对着化妆镜涂抹起来。
“不急，小姨打来电话，正和顾璋聊天。”顾行跟过来，伸手从后面紧紧拥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