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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pc远东总部,特殊医疗隔离区。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仪器低沉的嗡鸣。门矢士靠在病床上,脸色依旧缺乏血色,但比之前好了不少。他左臂缠着监测绷带,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藏在病号服内侧口袋里的某件东西——那张冰冷的、印有扭曲身影的卡片。指尖传来的微颤,如同卡片中封存着的痛苦余波。

敲门声响起,很轻。

“请进。” 门矢士收回手,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后的沙哑。

门被推开,圆大古走了进来。他脸色同样苍白,眼底带着浓重的倦色,一只手还按着隐隐作痛的肋骨位置。他走到病床旁的椅子坐下,动作有些迟缓。

“感觉怎么样?” 大古先开口,声音温和,带着关切。

“死不了。” 门矢士扯了扯嘴角,一个算不上笑容的表情,“透支过度,加上被那家伙的熔岩高温烤了一下。你呢?被电流麻痹的滋味不好受吧?还有那一下摔的。”

大古苦笑了一下,揉了揉后腰:“全身像被拆过一遍又重装。电流的后遗症是有点手抖。”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直视门矢士,“熊本地下…最后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被正木博士袭击,然后…一片黑暗。醒来就在医疗中心了。野瑞的报告语焉不详,只说现场能量反应极其复杂,有迪迦、J巨人、还有…一种扭曲的光之反应。”

门矢士沉默了几秒,冰蓝色的眼眸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正木敬吾,”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他偷了你的东西。用那个转换器,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怪物。一个空有力量外壳,内核却被野心烧成焦炭的…邪神傀儡。”

“偷了…我的东西?” 大古瞳孔猛地一缩,手下意识地按向胸口隐藏的位置,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明白了。“火花棱镜…他…他怎么敢?!”

“他不仅敢,而且做了。” 门矢士的语气带着一丝冰冷的讽刺,“一个自以为掌控一切的天才,被力量蒙蔽了双眼。他以为那只是工具,是钥匙。却不知道…”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光,是有意志的。强行驾驭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只会被它反噬,烧成灰烬。”

大古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涌的情绪。愤怒、后怕、还有一丝对正木敬吾结局的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他…死了吗?”

“没死。但也…差不多了。” 门矢士的声音没什么波澜,“身体被狂暴的能量严重侵蚀,神经系统受损严重,精神…更是支离破碎。tpc科学局的人把他转移到最高级别的医疗看护室了,能不能醒过来,醒来会是什么样子…都是未知数。” 他想起盖迪那悲伤的哀鸣和寸步不离的守护,“倒是他那只怪兽,盖迪…一直守在外面,不吃不喝。真是个…忠心的家伙。”

大古沉默下来,眼神复杂。他想起在金字塔初次获得力量时的迷茫,想起每一次战斗后的疲惫与责任。光,从来不是轻松的馈赠。他看向门矢士:“最后…是迪迦和J巨人一起阻止了他?”

“算是吧。” 门矢士含糊地应了一声,手指又不自觉地隔着衣服碰了碰那张卡片。那冰冷、不稳定的触感让他无法忽视。“你最后残留的意志驱动了迪迦,挡住了致命一击。剩下的…是星球意志和那家伙体内力量反噬的结果。” 他没有提卡片的事,现在还不是时候。

大古敏锐地捕捉到了门矢士细微的动作和那一丝含糊。他正要追问,病房门又被敲响了,这次带着点急促。

“进来。” 门矢士扬声道。

进来的是新城哲生。他脸色不太好,带着熬夜后的黑眼圈,手里拿着一份报告。“士,大古,你们都在。” 他拉过另一把椅子坐下,把报告拍在床头柜上,“看看这个,刚从熊本现场分析室传回来的。”

报告上印着“Ω”级加密标记。大古和门矢士凑近看去。上面是复杂的能量频谱分析图,重点标注了三个峰值波段:一个是大古熟悉的迪迦能量残留,一个是门矢士J形态的生命能量特征,还有一个…是极其强烈、充满扭曲与痛苦感的未知光能残留,其核心波段与迪迦能量有着惊人的同源性,但被一种充满攻击性的精神波动彻底污染。

“这个扭曲的光能残留…覆盖了整个地下神殿核心区。” 新城指着报告,眉头紧锁,“强度非常高,而且…具有极强的侵蚀性和精神污染特性。科学局那帮家伙都吓坏了,坚村博士直接把它标记为‘高危精神污染源’。他们说…这能量残留,感觉像是…‘光’被强行扭曲后发出的…‘惨叫’。”

大古的脸色更加苍白,报告上的分析印证了他最坏的猜想。门矢士则面无表情,只是冰蓝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凝重——报告上描述的能量特征,与他口袋里那张卡片散发的波动如出一辙。

“还有更麻烦的。” 新城压低了声音,带着点烦躁,“吉冈局长拿到这份报告后,在高层会议上拍桌子了。他说,熊本事件证明,‘光’的力量本身就蕴含着不可控的巨大风险!无论是迪迦还是士,他们的力量来源和稳定性都值得‘重新评估’!他甚至提出,要加强对你们的‘监控’和‘研究’,以防出现第二个‘正木敬吾’!”

“什么?!” 大古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愤怒和难以置信,“监控?研究?我们刚刚才…”

“我知道!我也觉得荒谬!” 新城打断他,语气激动,“但是吉冈那老顽固抓住了报告里的‘精神污染源’和‘不可控风险’大做文章!总监虽然暂时压下了‘监控研究’的提议,但也要求成立一个‘联合评估小组’,由科学局、警务局和我们胜利队共同参与,对熊本事件进行全面复盘,并‘评估特殊能力者士的稳定性及潜在风险’。” 他看向门矢士,眼神带着歉意和无奈,“士…恐怕接下来你会面临不少…‘关注’。”

门矢士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轻轻嗤笑了一声:“关注?习惯了。”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无形的疏离感,“从我来这里的第一天起,怀疑的目光就没少过。多一个评估小组,也没什么区别。” 他拿起水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仿佛在谈论别人的事情。

大古看着门矢士平静得近乎冷漠的反应,心中却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吉冈的强硬态度、那份充满警示的报告、门矢士身上越来越多的谜团…还有熊本地下那令人心悸的扭曲之光…这一切都像沉重的阴云,笼罩在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的基地上空。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看到门矢士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倒是你,大古,” 门矢士放下水杯,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大古耳中,“‘火花棱镜’的秘密,这次差点暴露。以后…要更小心了。不是每次,都恰好有星球意志帮忙擦屁股的。”

大古心头一震,对上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冰蓝色眼睛,一时无言。病房里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空气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新城看着沉默的两人,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感觉头更大了。

几天后,tpc远东总部,一间气氛严肃的会议室。长方形的会议桌一端坐着泽井总监、吉冈局长、南原参谋以及居间惠队长。另一端,则是科学局的代表坚村博士和她的两名高级研究员。门矢士独自坐在侧面的位置,背脊挺直,神色平静,冰蓝色的眼眸如同深潭,看不出情绪。大古作为胜利队代表也在场,坐在居间惠身后,神情肃穆。

“根据熊本市地下神殿的现场勘察、能量残留分析及对幸存者正木敬吾博士的初步医疗评估,” 坚村博士的声音冷静而专业,她调出全息投影,展示着复杂的图表和现场影像,“可以确认,正木博士利用非法获取的迪迦奥特曼能量核心驱动装置(指火花棱镜,报告中模糊处理),结合其自行研发的光遗传因子转换器,试图强行融合并驾驭巨人力量。”

影像定格在转换装置爆炸的瞬间,以及邪迪那扭曲的身影上。吉冈局长冷哼一声,手指不耐烦地敲着桌面。

“实验的结果是灾难性的。” 坚村博士语气沉重,“强行融合引发了剧烈的能量反噬和精神污染。正木博士的身体遭受了毁灭性损伤,神经系统严重受损,意识陷入深度昏迷。更严重的是,实验过程产生了一种高度不稳定、具有极强精神污染特性的扭曲光能残留(报告中指向邪迪能量核心碎片)。其核心能量特征与迪迦奥特曼高度同源,但被一种强烈的负面意志彻底扭曲。”

她切换投影,放大了那份扭曲光能残留的频谱分析图,那充满痛苦和攻击性的波形让在场众人无不皱眉。

“这种能量残留,被标记为‘高危精神污染源:代号-邪影(Evil Shadow)’。” 坚村博士看向门矢士,“据现场能量回溯分析,以及士队员的自述,他在与失控的‘邪影’实体(即邪迪)战斗时,尝试利用其特殊能力(创造微光)进行压制和疏导,过程中不可避免地接触并吸收了部分逸散的‘邪影’能量。这可能是导致其战后出现短暂能量紊乱和异常生命体征的原因。”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门矢士身上。

“士队员,” 泽井总监开口,声音沉稳而带着探究,“你是否能详细说明一下,你吸收的这部分‘邪影’能量…现在处于什么状态?是否会对你的身体或精神造成持续性影响?甚至…失控的风险?” 他的问题直指核心,也是吉冈最关心的。

门矢士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泽井总监脸上。“能量已经被压制并隔离,” 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波澜,“在我的特殊驱动装置(decade驱动器)内部。目前处于稳定状态。至于影响…” 他顿了顿,“就像身体里多了一块需要时刻警惕的‘异物’,暂时可控。失控风险,取决于这块‘异物’本身的稳定程度,以及…外部环境是否刺激它。” 他意有所指地补充了一句,“比如,过于频繁的‘能量扫描’或‘精神探测’。”

吉冈局长猛地一拍桌子:“‘异物’?‘暂时可控’?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如何能让人放心?!那东西的危险性报告上写得清清楚楚!万一在你体内爆发,或者在战斗中失控,后果不堪设想!我建议,立刻将‘邪影’能量从士队员体内剥离!由科学局进行安全封存研究!”

“剥离?” 坚村博士立刻反驳,眉头紧皱,“吉冈局长,这太冒险了!‘邪影’能量性质极不稳定,强行剥离的操作本身就可能引发剧烈爆炸或精神污染扩散!而且它目前与士队员的驱动装置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贸然打破,后果难以预料!”

“难道就任由这么个定时炸弹放在基地里?!” 吉冈怒视坚村。

“目前看来,由士队员利用其特殊装置进行隔离压制,是已知风险最小的方案。” 坚村据理力争,“我们需要的是更深入的研究其性质,制定安全的处理方案,而不是鲁莽的行动!”

“够了。” 泽井总监沉声开口,打断了争论。他的目光锐利地看向门矢士:“士队员,我需要你一个明确的保证。你能确保‘邪影’能量在你的控制下,不会对tpc、对基地、对他人构成威胁吗?”

门矢士迎上泽井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只要没有外力强行干扰我的压制,或者试图抢夺它,” 他的声音清晰而有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我可以保证它的稳定。至少,比把它交给任何实验室摆弄要安全得多。”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门矢士话语中的潜台词非常明显——别来惹我,也别想动我的东西。

“我同意坚村博士的意见。” 居间惠适时开口,打破了僵局,“当前首要任务是研究‘邪影’能量的性质,评估其长期风险,并制定安全预案。对士队员的监控应维持在最低限度,避免不必要的刺激。同时,” 她看向吉冈,“警务局应加强对熊本遗址的封锁,防止任何残留能量扩散或被别有用心者利用。”

泽井总监沉吟片刻,最终拍板:“就按居间队长说的办。成立‘邪影能量专项研究组’,由科学局主导,胜利队协作,务必尽快拿出安全评估报告和处置预案。在此期间,士队员需定期向研究组报告‘邪影’能量状态。吉冈局长,遗址的封锁和安全就交给你了。散会!”

会议结束,众人起身。吉冈局长脸色铁青,狠狠瞪了门矢士一眼,拂袖而去。坚村博士带着研究员快步离开,显然急着去开始研究。泽井和南原低声交谈着离开。会议室里只剩下居间惠、大古和门矢士。

居间惠走到门矢士面前,眼神深邃:“士,我知道你有你的秘密。但‘邪影’…非同小可。我需要知道,你真的能控制它吗?”

门矢士看着这位一直对他抱有信任的队长,冰蓝色的眼眸微微闪动。“队长,”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了几分,“有些东西,控制它最好的方法,不是强行压制,而是…理解它,甚至…利用它。那张卡片…或许不只是危险品。” 他没有明说卡片的存在,但暗示已经足够明显。

居间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终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务必小心。” 她拍了拍大古的肩膀,也离开了会议室。

大古走到门矢士身边,低声道:“‘卡片’…就是那个‘异物’?”

门矢士没有否认,只是从怀里摸出那张灰暗的、印有邪迪痛苦身影的卡片一角,让大古看了一眼,又迅速收起。“一个错误和痛苦的结晶。很烫手,但…未必没用。”

大古看着卡片上那扭曲的身影,想起熊本地下那狂暴而痛苦的力量,心头沉甸甸的。“你打算怎么办?”

“留着。” 门矢士的回答很简单,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至少现在,它是我的‘战利品’,也是…一个警示。” 他看向窗外,远处,夕阳的余晖正被厚重的云层吞噬。“风暴,还远未结束。这张牌…或许能在关键时候,打出去。”

大古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觉得那沉沉的暮色,仿佛预示着更深的黑暗正在迫近。露露耶的阴影,基里艾洛德的低语,还有这张危险的卡片…未来的路,似乎布满了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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