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清楚,毒蛇的毒素几乎说来就来,没有什么潜伏阶段,再加上蛇种千奇百怪,多得让人头皮发麻。
蛇毒虽可大致归为血液循环毒、神经毒、复合毒和细胞毒四门,可无论哪一门,对人都是要命的狠货。
其中最凶横的,非复合毒莫属,见血封喉一般,发作极快,破坏力惊人。
这种毒液通常出自眼镜蛇属,尤其是体型更大的眼镜王蛇。我印象里,有一种眼镜王蛇咬人,被咬者不到五分钟便开始内腔大出血,当场暴毙。
按蒋雯雯眼下的样子来看,她显然没被眼镜蛇或者眼镜王蛇下口,可同样马虎不得,毕竟那股毒性依旧足够夺命。
我们现在孤零地困在一座来路不明的小岛,我判断,这里大概属于亚热带;又见咬她的是条青绿的小蛇,八成就是“竹叶青”。
“雯雯是什么时候被咬的?”
我这才从走神中回过味儿来,猛一抬头盯住周红梅。
“你这没文化的废物,别瞎吆喝,给老娘闭嘴!”
周红梅听见我提问,先朝我一通臭骂,随后转头看向薛佳灵,带着哀求:“冷医生,你懂医的,这节骨眼上只有你救得了雯雯。我就这一个闺女,求你出手。”
“冷姐,蒋雯雯姐情况很糟吗?”夏甜甜担心地问。
“冷姐,你有法子没?”黄香兰也皱眉开口。
薛佳灵神色沉重,想了想还是摇头:“这种蛇毒极其霸道,得立刻注射血清才行。可我们被困荒岛,连像样的设备都没有,更别说救命的血清药剂,我也无计可施。”
“我想起来了!”
夏甜甜的眼里闪过一点亮光:“我以前爱看野外求生节目,有次主持人被毒蛇咬,就直接用嘴把毒液吸出来,说能拖延毒性爆发。”
薛佳灵瞄了她一眼,摇头:“那招只适合刚被咬的头几分钟,现在毒素早进血了,顶多杯水车薪。而且吸毒的人一不小心就把毒液咽下去,自个儿也得中毒。”
我沉吟片刻,直接道:“让我来吸。”
“关保大哥,冷姐都说了,这法子不见得管用,你的命也危险啊。”夏甜甜急忙劝。
“关保,你想清楚,会要命的!”黄香兰望着我,白净的脸满是担忧。
薛佳灵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我没浪费口舌,立刻爬到昏迷的蒋雯雯身边,双手紧紧握住她被咬伤的手腕,心里不断权衡着生死得失。
就在我低头时,心灰意冷的周红梅忽然爆发,死死揪住我的头发,像要把所有怨气都撒出来。
“滚开,你这废物,你这肮脏低贱的东西,没资格碰我女儿!若不是你这扫把星,我们娘俩哪会落到今天!”
她像疯了似的往后扯我,我头皮生疼。
薛佳灵她们三人当场愣住,脸上写满震惊。
“啪!”
紧接着,一声清脆的响动炸开,所有目光齐刷刷落到我身上。
紧要关头,忍耐已久的我终于反击,一记耳光狠狠掴在周红梅脸上。
我下手不轻,这一巴掌把她直接扇倒在地,鼻口全是血,她整个人像石头一样僵住,看向我的目光里全是惊恐和难以置信。
“周红梅,要是雯雯今晚没挺过去,我让你陪葬。”
我盯着她,一字一顿,声音冷得吓人。为了防她再闹,我只能用威胁。
周红梅吓得闭嘴,我掉头瞥了一眼还瞠目结舌、神色有些惧怕的薛佳灵三人。
随后,我毫不迟疑,低下头拼命从蒋雯雯伤口处吸出黏稠的血水与脓液,随手吐到地上,又继续低头再吸。
大约十几分钟后,我的腹部隐隐开始刺痛,而蒋雯雯的脸色更为惨白,几乎带着灰气。
“你们在这儿照看雯雯,我得离开一阵。”
我交代一句,随即转身盯向满脸惊恐的周红梅:“雯雯在哪儿被蛇咬的?”
“啊!”
周红梅像突然回魂,尖叫一声,连连后退:“关保,你想干嘛?”
我皱了皱眉,沉声:“想救雯雯,也想救你自己,就马上带我去。要是她醒不过来,你知道下场。”
“我……我带你去,但你不能动我!”她眼窝深陷,语气发颤。
“现在,立刻!”
在我的催促下,她几乎小跑着领我钻进葱郁的丛林。
我们一前一后穿过一片原始树林,最终停在一棵枝叶繁茂、叶片细长扁平的古木前。
“关……关保,就是这儿!”她心有余悸地说。
我略一犹豫,立刻揪了几片树叶塞入口中,咀嚼成糊后直接咽下。
其实,刚才我替蒋雯雯吸毒时,故意咽下少量毒液,就是打算用身体试药。
华夏古医里有句话,凡毒物七步内必有解。
当然“七步”有点夸张,但意思是在附近。我婚前也中过蛇毒,也曾在周围找着解药。
“关……关保,你在干嘛?”
见我连吞四五片叶子,周红梅满脸困惑。
我没答,只是细细体会身体变化,那股灼烧般的疼痛一阵阵往上翻涌,仿佛火焰燎原。约摸五分钟后,腹部痛感仍在加剧,我马上环顾四周。
目光扫过,我在大树根部发现几朵紫色小花,犹豫一下便走过去,心里隐隐有种熟悉的直觉。
走到花前,一条细长的青蛇吐着信子从花丛钻出,冰冷的蛇眼牢牢盯我,那寒意直刺骨缝,让人头皮发炸。
跟在我后的周红梅尖叫:“就是这条蛇,刚才咬了雯雯!”
我仔细看了看,皱紧眉头,摇头:“咬雯雯的不是竹叶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