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净化行动
训练区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北海与东杉——或者说占据东杉身体的主脑——对峙着，两人之间的地面因能量波动而微微震颤。
\"你真以为这具新身体能战胜我？\"主脑操控着东杉的嘴说道，声音里带着金属质感，\"我了解ERp所有战斗数据，包括你的。\"
北海没有回答，而是迅速扫描东杉的身体状况。系统显示纳米控制器主要集中在东杉的脊椎和大脑区域，正逐步改造他的身体。好消息是心脏区域仍保持纯净——这意味着如果行动够快，东杉还有救。
\"系统，制定非致命制服方案，优先保护宿主生命。\"北海在心中命令道。
\"方案生成中...建议使用新能力'净化光束'，成功率78.3%。\"系统回应，\"警告：此技能需要精细控制，过度输出将导致目标神经系统永久损伤。\"
北海暗自点头。78%的几率值得一试。
东杉——不，主脑——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突然发动攻击。被改造的右臂能量刃划出一道刺目的红光，速度比正常状态下的东杉快了至少三倍。北海勉强侧身闪避，但仍被擦中肩膀，铠甲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反应速度提升了40%，\"系统冷静分析，\"目标攻击模式融合了风鹰铠甲数据与净化者特性。\"
北海迅速调整姿态，双臂交叉于胸前，蓝金色能量在手腕处汇聚成小型护盾。第二波攻击接踵而至，能量刃如暴风雨般袭来，每一击都精准瞄准铠甲关节薄弱处。护盾上很快布满裂痕。
\"不能一直防守...\"北海咬牙，突然撤掉护盾，硬生生用胸口接下了一击。铠甲发出警报，但为他争取了宝贵半秒。他右手成爪，直取东杉咽喉。
主脑显然没料到这种以伤换命的打法，匆忙后退。北海的指尖擦过东杉颈部，留下一道蓝光轨迹。就是现在！
\"净化光束，启动！\"
指尖蓝光突然大盛，化作数条细如发丝的能量线，钻入东杉颈部。主脑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叫，东杉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
\"检测到纳米控制器抵抗，\"系统报告，\"净化进度12%...18%...\"
东杉的左手突然抓住北海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你以为这点能量就能清除我？\"主脑狞笑道，右臂能量刃高高举起，\"我在这具身体里植入了三倍于普通净化者的纳米机器！\"
能量刃朝着北海头顶劈下。千钧一发之际，北海左手格挡，同时加大右手能量输出。两股力量相撞，爆发出刺目光芒。
\"警报！能量过载！\"系统警告声在北海脑海中响起，\"净化光束输出已达安全阈值！\"
\"继续！提升至120%！\"北海命令道，感到体内能量正被急速抽取。守护者铠甲的金色纹路开始闪烁，如同过载的电路。
东杉的身体像触电般抖动得更厉害了，金属化的半边脸开始出现裂纹。\"停...停下...\"主脑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你会...杀了他...\"
北海心中一紧，但系统及时显示：净化进度65%...纳米控制器正在瓦解。他咬紧牙关，继续维持能量输出。
\"北海...\"突然，东杉自己的声音微弱地响起，\"别...放弃...我能...感觉到...它在变弱...\"
这给了北海莫大鼓励。他深吸一口气，将全部意志集中在右手：\"再加把劲！东杉，跟我一起抵抗它！\"
\"净化进度89%...92%...\"系统报数声如同天籁。
东杉的身体突然僵直，然后像断线木偶般倒下。北海连忙接住他，同时保持能量连接。最后一丝红光从东杉眼中褪去，金属化的部分开始剥落，露出原本的皮肤。
\"净化完成。纳米控制器已全部失效。\"系统宣布，\"目标生命体征稳定，但神经系统需要时间恢复。\"
北海长舒一口气，轻轻将昏迷的东杉放在地上。他这才注意到自己浑身已被汗水浸透，铠甲内的呼吸急促不稳。过度使用净化光束的代价开始显现——他的视线边缘出现金色光斑，耳边有细微的嗡嗡声，那是本源石能量反噬的前兆。
\"系统，自检状态。\"
\"能量储备剩余31%，本源石活跃度提升至危险阈值。建议立即停止所有能量输出活动。\"
北海苦笑。停止活动？现在？指挥中心那边还有更大的麻烦等着他。那个异常能量源已经非常接近加鲁博士的位置了。
小心翼翼地背起东杉，北海朝医疗室方向奔去。刚出训练区，他就撞见了正在疏散人员的美真。
\"北海！\"美真惊呼，看到他背上的东杉后脸色大变，\"老天，他怎么了？\"
\"被主脑控制了，但我已经清除了他体内的纳米机器。\"北海简短解释，\"加鲁博士那边情况如何？\"
美真接过东杉，唤来两名医护人员：\"不清楚，通讯被干扰了。北淼十分钟前带小队去增援，之后再没消息。\"她担忧地看着北海，\"你的铠甲...那些金色纹路在闪烁，是不是能量不稳定？\"
北海这才注意到守护者铠甲表面的金色纹路确实在忽明忽暗地闪烁，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只是有点透支，不碍事。\"他撒了个善意的谎言，\"你先带东杉去安全地方，我去指挥中心看看。\"
美真犹豫了一下，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装置：\"带上这个。我改装过的信号追踪器，可以穿透大多数干扰。如果情况危急...按红色按钮。\"
北海接过装置，点头致谢，然后转身朝指挥中心方向奔去。随着距离缩短，系统检测到的异常能量读数越来越强。奇怪的是，这个信号给他一种诡异的熟悉感，就像...
就像本源石的波动，但更加扭曲、不稳定。
转过最后一个拐角，指挥中心的大门映入眼帘——或者说，曾经是门的地方。现在那里只剩一个扭曲的金属框架，边缘呈熔融状，仿佛被极高温度瞬间切割。
北海放慢脚步，警惕地靠近。通过破损的门框，他看到指挥中心内部一片狼藉。大多数显示屏已经碎裂或熄灭，控制台被某种力量掀翻，几名ERp队员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房间中央，加鲁博士靠坐在主控制台旁，胸口有一道可怕的伤口，鲜血浸透了白大褂。北淼的黑犀铠甲倒在不远处，头盔破裂，面甲下嘴角带血。
而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北海万万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星火。
不，不可能是星火。北海的大脑拒绝接受这个信息。星火是十五年前与他一起接受实验的另一个孩子，在事故中已经...死了。
但站在那里的身影与记忆中的星火如此相似——同样的瘦高身材，同样微卷的棕发，甚至右耳上那枚星形耳钉都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眼前这个\"星火\"的双眼完全漆黑，没有眼白，没有瞳孔，如同两个无底黑洞。
\"啊，零号终于来了。\"星火——或者说占据星火身体的存在——转过头，漆黑的眼睛\"看\"向北海，\"我一直在等你。\"
声音依然是星火的，但语调冰冷机械，与主脑如出一辙。
北海的守护者铠甲自动进入最高警戒状态，能量在掌心汇聚成光刃。\"放开他们。\"他厉声道，同时扫描房间寻找最佳进攻路线。
星火——主脑——发出低沉的笑声：\"多么感人的重聚啊。十五年后，实验体零号与一号再次相见。可惜这次我们站在对立面。\"
加鲁博士虚弱地抬起头：\"北海...小心...他不是星火...星火已经...\"
\"死了？\"主脑接过话头，突然暴怒，\"是的，星火死了！死在你们的实验中！当本源石能量暴走时，你们救走了零号，却把一号留在那里等死！\"
北海如遭雷击。记忆碎片突然闪回——十五年前的实验室，刺耳的警报，大人们惊慌的喊叫。小北海被抱出房间时最后一眼看到的：星火独自蜷缩在角落，蓝色能量如毒蛇般缠绕着他...
\"不...这不可能...\"北海喃喃道，\"我们亲眼看到实验室爆炸...\"
\"爆炸没能杀死我，\"主脑冷笑，\"它只是把我变成了这样。\"他举起双手，掌心向上。黑色能量如液体般涌出，在半空形成恐怖的漩涡，\"本源石能量与我的身体融合，但方式与你不同。它没有给我力量，而是...打开了门。\"
\"门？\"北海警惕地保持着距离，注意到北淼的手指轻微动了动——他还活着，可能在等待时机。
\"通往更高维度的门。\"主脑的声音突然变得狂热，\"我看到了真相，北海。人类只是这个宇宙的病毒，需要被净化。而新纪元，就是执行净化的工具！\"
加鲁博士艰难地开口：\"星火...如果你还有一丝自己的意识...请抵抗它...那不是你的想法...\"
主脑突然转向加鲁博士，黑色能量如鞭子般抽下。北海瞬间移动，用身体挡在加鲁博士前，承受了这一击。守护者铠甲发出刺耳的警报，胸口出现一道裂痕。
\"多么高尚啊。\"主脑讥讽道，\"零号总是被保护，一号总是被牺牲。但今天，角色要互换了。\"
黑色能量再次汇聚，这次形成一柄长矛形状，直指加鲁博士心脏。北海知道以自己目前的状态无法连续抵挡这种攻击。他必须冒险一搏。
\"系统，启动超载模式。我需要短时间内提升能量输出至200%。\"
\"警告！超载模式将极大加速本源石意识侵蚀！建议——\"
\"执行！\"
一股前所未有的能量从北海体内爆发。守护者铠甲的金色纹路不再闪烁，而是持续发出耀眼光芒。他感到某种东西在体内苏醒——本源石意识正利用这个机会扩大影响范围。
但现在顾不上这些了。北海以几乎瞬移的速度冲到主脑面前，光刃直刺对方胸口。主脑显然没料到这种速度，仓促闪避仍被划伤手臂。黑色液体——不是血——从伤口渗出。
\"你竟敢伤害这具身体！\"主脑怒吼，黑色能量如潮水般涌向北海。
两股力量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指挥中心剩余的玻璃全部震碎，墙壁出现裂缝。北海感到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但他咬紧牙关不退半步。
\"星火！\"他突然大喊，\"如果你还在那里，现在是你反抗的时候！\"
主脑的表情突然扭曲，像是在与什么无形力量抗争。\"闭...嘴...\"它咬牙切齿地说，黑色能量波动变得不稳定，\"他...已经...不存在了...\"
北海知道自己在赌博。如果星火的意识真的完全消失，这招毫无意义。但如果还有哪怕一丝残留...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北海继续道，同时暗中积蓄能量，\"你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所以给自己取名星火。你说我们要一起成为英雄...\"
主脑的动作突然停滞了一瞬。漆黑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微光。
就是现在！北海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将全部能量集中在右手，一掌拍向主脑胸口。但不是攻击，而是...连接。
\"净化光束，最大输出！\"
蓝金色能量如洪水般涌入主脑身体。与东杉不同，这次北海感受到强烈的抵抗——不是纳米机器，而是某种更古老、更邪恶的存在。它在尖叫，在咒骂，试图用黑色能量污染净化光束。
\"你...不可能...赢...\"主脑的声音变得支离破碎，\"我已经...与更高存在...融合...\"
北海不理会这些，继续加大能量输出。守护者铠甲开始过热，面甲显示屏上警告信息不断弹出。他能感觉到本源石意识正趁机扩展地盘，自己的思维开始变得模糊...
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主脑漆黑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熟悉的棕色——星火的眼睛颜色。虽然转瞬即逝，但北海确信自己看到了。
\"星火！坚持住！\"他喊道，同时从腰间取出美真给的装置，按下红色按钮。
装置发出高频脉冲，瞬间干扰了主脑的能量场。黑色能量短暂消散，露出星火原本的面容。他看起来痛苦而清醒，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
北海没有错过这个机会。他将最后的能量集中在净化光束上，直击主脑能量核心。刺目的光芒充满了整个指挥中心...
当光芒消散时，星火——真正的星火——倒在地上，双眼恢复了正常颜色，但充满疲惫与痛苦。黑色能量如烟雾般从他体内散出，在空中凝聚成模糊的狰狞面孔。
\"这...不是结束...\"那面孔嘶嘶地说，\"新纪元...已经开始...你们...无法阻止...\"
随着最后的话语，黑色能量消散在空气中。星火的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然后归于平静。
北海跪倒在地，守护者铠甲自动解除。过度使用能量的后果立刻显现——他感到头晕目眩，鼻腔有温热的液体流出。用手一摸，是血。
\"北海！\"加鲁博士虚弱的声音传来，\"你...还好吗？\"
北海想回答，但嘴唇重如千斤。视线边缘的金色光斑正在扩大，逐渐吞噬他的视野。最后的意识中，他听到纷乱的脚步声和美真的惊呼，然后世界陷入黑暗...
...
意识如潮水般缓缓回归。北海首先感觉到的是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然后是身下柔软的床铺。他尝试睁开眼睛，但眼皮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他的脑电波显示正在恢复意识。\"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是加鲁博士，\"美真，去通知其他人。\"
\"他昏迷了整整一周，\"美真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以为...\"
\"我知道。\"加鲁博士温和地打断她，\"但现在他会没事的。去叫其他人吧。\"
脚步声远去，门开合的声音。北海终于攒够力气睁开眼睛。加鲁博士坐在床边椅子上，胸口缠着绷带，脸色苍白但精神不错。
\"欢迎回来。\"加鲁博士微笑道，\"你给我们吓得不轻。\"
北海尝试说话，但只发出嘶哑的气音。加鲁博士连忙拿来水杯，扶他小口啜饮。
\"别急，你有的是时间恢复。\"加鲁博士说，\"这一周发生了很多事，但都等你状态好些再说。\"
北海摇头，用眼神表达抗议。加鲁博士叹了口气：\"好吧，简要版：星火——真正的星火——活下来了，虽然身体受损严重。北淼和其他队员都无大碍。基地已经修复，新纪元的这次进攻被我们挫败了。\"
北海松了口气，但随即想起更重要的事。他艰难地开口：\"主脑...真的...消失了？\"
加鲁博士的表情变得复杂：\"从星火体内清除了，但根据他的描述，那只是主脑的一个'分身'。真正的本体仍隐藏在某个地方。\"
北海想再问更多，但一阵眩晕袭来。加鲁博士连忙按住他：\"够了，休息吧。其他人很快会来看你。\"
正如博士所说，不久后病房门被轻轻推开。美真、北淼、西钊、坤中，甚至东杉——看起来已经完全康复——鱼贯而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欣喜和担忧交织的表情。
\"嘿，睡美人。\"东杉开玩笑地说，但眼神里满是感激，\"听说你救了我两次？看来我欠你两条命了。\"
北海想笑，但只变成了一声咳嗽。美真立刻上前调整他的枕头：\"别急着说话。我们只是...想看看你没事。\"
北淼站在床尾，表情严肃但眼神柔和：\"你的表现...令人印象深刻。如果没有你，后果不堪设想。\"
西钊和坤中点头附和。北海感到一阵暖流涌过全身。这些人不只是队友，他们已经成为家人。
美真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型投影仪：\"对了，在你昏迷期间，我们分析了从星火体内提取的数据。\"她打开投影，显示出一段模糊的影像——一个巨大的地下设施，无数培养舱排列其中，每个舱内都有一个沉睡的人形。
\"新纪元的总部?\"北海嘶哑地问。
美真摇头：\"更糟。这是他们的生产设施。根据影像分析，至少有两百个净化者处于不同完成阶段...\"她停顿了一下，\"而且数据显示这只是三个同类设施之一。\"
病房陷入沉重的沉默。北海闭上眼睛，感到前路更加艰难。主脑的威胁远未结束，而他已经为对抗它付出了沉重代价——本源石意识在他体内更加活跃了。
但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看到围绕在床边的朋友们时，决心再次坚定。无论前路多么黑暗，他都不会独自面对。而这份羁绊，或许正是对抗本源石侵蚀最强大的武器。
\"系统状态?\"他在心中默问。
\"重启完成。守护者模式待机中。\"系统回应，\"警告：本源石活跃度仍高于安全阈值，建议限制能量使用。\"
北海暗自苦笑。限制能量使用？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恐怕没那么容易。
但那是明天的问题了。今天，他只想享受与朋友们在一起的平静时刻。暴风雨前的宁静，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