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这才听出这老太公是说一半藏一半,当即怒从心起,“你这老东西,果真是个卸磨杀驴,狼心狗肺的种,还不从实招来!”
那太公浑身打个冷颤,差点自椅子上摔落下去,却还是硬着头皮道:“老头原先自是不知,只是这厮后续露了真身这才晓得,万望长老莫要误会才是。”
许延点点头,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得那太公心头发虚,额头直冒冷汗。
“好,那贫僧与你打个赌约如何?”
许延淡淡道,太公一愣,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问:“不知长老说的是什么赌约?”
许延答道:“我这徒弟正有那变化之能,且教他变作你家女儿模样,去探那妖怪的口风。若当真是他欺瞒,我便教徒弟将他擒来见你……
倘若你说的假话,你便要发誓认了这个女婿,从此不得再提相貌妖魔之事,不然便要五雷分尸,如何?”
悟空赞道:“妙哉妙哉,这正是个好法子,老倌儿,你还不快应下,俺老孙好早为你去降妖。”
太公一听这话,不禁牙关打颤,哪里却敢应承,只是装出一副怒容,冲高才喊道:“你从哪里找来的冒名和尚,说什么东土高僧,并无本事却在此拿言语哄人,还不教人将他们赶将出去!”
悟空一听这话哪里还不知太公讲的假话,喝道:“原是你这老倌儿撒谎,连俺老孙都差点蒙骗过去,看打!”
高才却不敢违命,赶忙叫来一帮家丁,拿着器械就要来抓几人,悟空还没动作,黑熊精便冷哼一声,只是脚向下一跺,那些家丁便被震飞出去,没一个再敢上前。
这一下惊得那太公连连变色,慌得跪在地上哭道:“是老头子迷了心肝,却说了胡话,还请长老饶命啊!”
悟空一把将他抓起,许延却连忙将他拉住,道:“悟空莫急,且去看看他那女儿如何,再做打算不迟。”
悟空冷哼一声,这才将他放开,喊道:“还不带路!”
那高太公赶忙起身带着几人便往后宅而去,却见那门上有个铜汁灌的锁子,悟空只是提棍一捣,便将那门扇捣开。
行者道:“老东西,你去唤你女儿一声,且看她答不答应。”
太公壮起胆子,试探道:“三姐姐?”
高翠兰听出是太公的声音,这才有气无力道:“爹爹,我在这里。”
悟空眼中金光一闪,便看着这高翠兰所在,却是云鬓乱堆,玉容未洗,嘴唇全无血色,看着浑身疲软,倒像个受了欺压的。
这下倒教悟空心底泛起了嘀咕,那高翠兰见了太公,赶忙上前一把抱住就哭。
悟空道:“且莫哭,我问你,那妖怪哪里去了?”
翠兰抽噎道:“我也不知,他这些时日天明就走,入夜方回,怕是知晓爹爹要对付他,心里有了防备。”
悟空问道:“姑娘,我且问你,这妖精可曾欺辱与你?”
高翠兰哭道:“原先倒还好些,谁知有一日却变作了妖魔模样,从此每日便顶着一张猪脸与我同住,真是苦煞我也。”
悟空一脸为难地看向许延,问道:“师父,你以为如何?”
许延也是心中暗叹,那高太公虽说有罪,可这高翠兰着实是不知情,那八戒又不知变个俊些的,代入进去也真不知她过得是什么苦日子。
“真是头死猪,也不知个变通,这教我如何帮你。”
许延心中暗骂,嘴上道:“且等着妖怪晚上来了再说吧。”
悟空道:“师父,不若俺老孙变作这女子模样,借此将他擒来如何?”
许延道:“这妖怪既肯给这高太公家诚心做事,想来也是个讲道理的,且等他晚些来了我与他交涉便是。”
悟空担忧道:“只恐这妖精莽撞,伤了师父。”
许延笑道:“你二人届时在旁护卫,量他也伤我不得。”
悟空听了这话自是极为受用,笑道:“好说好说。”
不多时,只见一阵狂风卷来,当真是飞沙走石,半空中却来了一个黑脸短毛,肥头大耳的妖精,穿一身青不青,蓝不蓝的直梭布直裰,系一条花布手巾。
不是那猪刚鬣又是谁?
却说这猪头按下云头,径直朝屋内奔去,便要寻那高翠兰,不想却只见着了许延三人,哪还有高翠兰的身影。
猪刚鬣怒道:“你们把我家娘子弄去哪儿了?”
悟空笑道:“我正是那高太公请来降你这猪头的,你这淫贼,可认得爷爷否?”
猪刚鬣自不在意,他本是上界天蓬元帅,只是五百年不见悟空,一时间却也未曾想起,却嗤笑道:“莫说你这小小猢狲,就是九天荡魔祖师下界,也不敢怎得我。”
黑熊精嗤笑一声,“师父,师兄,与他多嘴什么,看我将他擒来就是!”
许延不禁扶额,摆手道:“站那儿别动!”
悟空却是心思流转,怪道:“你这妖精还识得九天荡魔祖师?”
猪刚鬣得意道:“他与我也是老相识了,当年整个天庭,有谁不知我天蓬元帅的威名。”
悟空这才恍然,暗道:“原来也是个老熟人。”
便与他笑道:“你且细细瞧瞧我是谁?”
猪刚鬣这才将他细细打量一番,这一看却不得了,慌得他喊道:“怎是你这猴子!”
说罢作势便要驾云而去,许延忙道:“哎哎哎,跑什么跑,老婆不要了?”
“你!你们把翠兰怎么样了?”
猪刚鬣忽然怒目圆瞪,许延刚也是被这猪刚鬣的模样吓得不轻,这与剧版相差甚远,简直是个怪物。
“你问她去哪儿了?自然是找她家人去了。”
猪刚鬣厉喝道:“还我娘子来!”
许延淡淡道:“听好了猪头,我只给你两条路,要么跟着我去西天取经,要么我把你宰了吃顿全猪宴。”
猪刚鬣一愣,“你刚刚说我跟着你去干嘛?”
“西天取经。”
“你是唐三藏?”
“如假包换啊!”
许延悠悠道,总算是没费什么力就搞成了。
猪刚鬣打量了他两眼:“我不信,哪儿有正经和尚吃猪肉的。”
许延瞪大眼睛:“我真是啊,我真是唐三藏。”
猪刚鬣看他这模样心里更是怀疑,“你怕是从哪儿听的消息,反正我不信。”
许延翻了个白眼:“你可爱信不信,你还不信上了。”
说着挥了挥九环锡杖,“看见没,九环锡杖,菩萨给的,还有这袈裟,锦澜袈裟懂不懂,菩萨给的。”
“还有通关文牒,懂不懂,唐王李世民给的,你还不信上了。”
猪刚鬣一听立马跪下,忙道:“弟子不知是师父驾临,有所冲撞,万望恕罪!”
“我收你了吗你就叫师父。”
“弟子受了观音菩萨点化,教我在此等待取经人,与他做个徒弟,等的正是师父啊!”
许延拉长声调“噢”了一声,微笑道:“我不信。”
猪刚鬣:???
“师父,我真是菩萨派来等你的呀!”
“你怕是从哪儿听说了我来的消息胡诌的,反正我不信。”
猪刚鬣顿时瞪大眼睛,眨巴了两下,贴到白马身边求道:“师父,我知错了,你饶了我吧,以后我好好侍奉您行不?”
许延露出一副恶寒的模样,“咦~我可用不着,少恶心我。”
“我真错了师父……”
“咦~还我娘子来~咦~”
猪刚鬣低着头:“徒弟犯了色戒,望师父饶恕则个。”
许延只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不是我说你,你搞这么丑谁乐意嫁你啊,你就不会变俊点?”
猪刚鬣叹道:“本是变幻了的,只是一日不期露了本相,自此娘子便不待见我,我变不变幻又能如何?”
许延一脸无语,又问:“那你是要去取经还是留此做女婿?”
猪刚鬣挠挠头,憨笑道:“若能取经,自是取经去,也好成个正果,如若取不得……我再回来就是。”
“噢……意思是看打不过妖精就赶紧把我卖了,分行李回高老庄是吧?”
猪刚鬣:(?o ?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