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说！\"
韩宾苦笑：\"其实是准备跑路。\"
\"我去老龙那儿就是商量让他帮我安排最近怎么跑出相江的事呢。\"
\"定金我都交了。\"
韩宾求刘建明。
\"警官，你可别告诉别人。\"
\"这种事太丢脸了。\"
刘建明听了觉得挺好笑。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还担心自己大佬的面子。
韩宾这样犹豫也挺符合他的情况。
一个社团的大佬，知道打不过对手，提前安排好自己的逃跑路线。
从哪个角度看都挺合理的。
\"那你最近的行程，一件件给我说清楚。\"
韩宾就慢慢回忆，慢慢讲。
反正这些他早就做好准备了。
毕竟特种宾素质高，根本不用韩宾去协调或者交代什么。
提前安排好任务就行。
韩宾的时间安排得很满，连晚上睡觉都有人证。
要么跟小弟们玩，要么去喝茶吃饭，要么就去找女人开房。
生活过得充实得很。
也很符合他大佬的身份。
一点看不出破绽。
刘建明审完韩宾后，让人先把人押回去，然后马上派人去核实。
事情紧急，他调派了很多人力。
调查结果很快就回来了。
韩宾说的事情没问题，时间和地点都对。
马军：\"那个老龙刚开始还不老实，我稍微一动手，他就招了。\"
所谓的动手，自然是他一顿猛揍。
教训完老龙，他就老实交代了。
“韩宾确实是找人安排**的事，时间就在两天后。”
“参与的人员是他三兄弟加上十三妹。”
“他的行程这些都没问题，有人证物证可以证明。”
“不过他也不是个安分的主儿。”
刘建明来了兴趣。
“他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瞒着？”
“他偷偷找了中介，把房子和物业都挂出去卖，还想找律师问问能不能把洪兴的资产给卖了。”
“这些事他都没说实话。”
刘建明想了一会儿。
“这正好说明他急着要跑路。”
马军问：“那刘sir的意思是这事不是韩宾干的？”
刘建明：“韩家兄弟和十三妹的情况怎么样？”
马军：“他们也一样，最近都在忙着处理资产，准备跑路。”
“韩家的两个哥哥甚至低价甩卖了自己的房子。”
韩宾办事也算有头脑。
想要对付敌人，先得保护好自己。
派特种兵去扫射这种事他压根就没跟十三妹和自己的哥哥提过。
他告诉他们的是觉得还是安排跑路比较稳妥。
他两个哥哥和十三妹还真信了。
他们真的开始处理家产，打算换钱跑路。
他两个哥哥还真的赔本甩卖了自己的部分产业。
从这些真实的迹象来看，很明显韩宾知道自己撑不下去了，要跑路。
刘建明反复思考，也没发现什么破绽。
他查过现场。
十个身手矫健、枪法精湛的人，事情没成还主动撤退。
这种级别的手下，应该不是一个社团老大能招揽到的。
有这样的班底，他早就该在相江称霸了。
而且查过那些人的身份，也找不到任何跟韩宾有联系的地方。
最奇怪的是，这些人完全没有身份信息。
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能做到让差佬连一丝一毫的线索都找不到，绝对不是韩宾能办到的。
刘建明综合各种情报分析来分析去，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那就是这件事跟韩宾没关系，背后另有高人。
刘建明赶紧写了一份报告上报。
现在上面还在等着他的调查结果。
报告送上去，一路传到了差佬老大手里。
差佬老大的办公室里还有另外两个人。
差佬处长蔡元祺（《寒战2》里的大boss）和办公室里的两人一起看这份报告。
蔡元祺看完后对两人说道。
“洪先生，利先生，依我看。”
“刘建明的报告没问题。”
“这事看起来不像是韩宾干的。”
现场坐着的两人是洪先生和利家的家主利孝盛。
他们也都仔细看过那份报告。
里面的所有证据都很清楚。
任何人看了都能明白，这事和韩宾没关系。
利孝盛感到很疑惑。
“那到底是谁想要对付蒋天生呢？”
蔡元祺摇头表示不知。
“不清楚，这些人太神秘了。我们的数据库里没有任何关于他们的信息，连入境处也查不到。”
“他们就像突然出现在相江似的。”
蔡元祺也是一头雾水。
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搞得他直犯愁。
洪先生说：“会不会是蒋天生在啯外时得罪过什么人？”
“依我对相江社团的了解，应该没人有这样的能耐。”
利孝盛建议：“要不咱们直接去问他吧。”
洪先生点头同意：“好。”
蔡元祺打了个电话，让人把蒋天生从拘留室带到了他的办公室。
蒋天生进来后看到洪先生和利孝盛，特别激动。
“洪先生，利先生，你们一定要帮我！”
会场上那场枪战简直把他吓得够呛。
拘留室里的洪兴兄弟们绘声绘色地向他描述了当时的惨状，还有那些冷酷无情的行为。
蒋天生一直神经紧绷着。
生怕哪天突然蹦出个疯子冲他发难。
利孝盛问他：“我们问你，你觉得这件事可能是谁做的？”
“还能有谁！”蒋天生大声说道，“肯定是韩宾那个混蛋！”
蒋天生也在琢磨是谁。
想了半天，只得出一个结论：韩宾雇人来对付他。
蔡元祺把刘建明的调查报告扔到他面前。
“你自己看看，这是关于我们对韩宾的调查报告。”
“他跟这事完全没有关系。”
蒋天生拿起来仔细看完后，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
韩宾果然像他之前猜测的那样，知道自己斗不过对方，就想逃跑。
这……
那到底是谁？
蒋天生被搞糊涂了。
洪先生开口问他。
“蒋天生，你想想是不是在啯外的时候得罪了某些人？”
蒋天生回答：“没有，我在啯外一直安分守己，就在家过退休生活，从没参与江湖上的事，怎么会得罪人呢？”
洪先生的眼神立刻变得锐利。
“你确定？”
蒋天生说：“当然确定啦，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敢骗你们两位？”
在场三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这事真是奇怪。
那到底是谁呢？
洪先生思索了一会儿。
“嗯，也许是有谁不想我们计计划成功。”
蔡元祺突然浑身一震：“洪先生，您该不会是说……”
他没敢说话，只是朝着上面指了指。
洪先生冷笑着回应。
“除了那边，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有这样的本事。”
利孝盛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继续照着计划干。”
“因为啯人让我们好好管着相江，把权力交给我们，那我们就要替啯人管理好这个地方。”
“哼！他们也想控制相江的社团，控制选票？怎么可能！”
洪先生一脸轻蔑。
“相江是我们的地盘，就算是龙府的人来了也不行。”
“只要我们牢牢控制住相江的社团，就能随便把自己的人安插进议会。”
蒋天生听到了这些，并没有感到震惊。
其实这样的事情，只有像他们这样有深厚家族背景的黑社团才懂。
从前那些所谓的工人、渔民之类的组织起来的社团，早就变成了真正的权势者手中的工具。
他自己呢，不过是一个被选出来管这些工具的人罢了。
其实这事早就有迹可循。
你看那些电影里的议员跑到陈浩南的店里参加开业典礼，不就是为了选票吗？
没有根基的就得一个个去拉拢，有实力的直接全部拿下。
要在相江这么个小地方赚钱，只要你抓住机会，脑袋灵活点，还是有可能成功的。
开家公司，买套房，买辆车，娶个老婆，生几个娃，也能过上挺滋润的小日子。
问题可能不大。
但如果你的生意做到要占半个铜锣湾都是利家的地盘，洪先生又无处不在的话——不靠音啯佬的支持，根本不可能。
别说什么你有多聪明，多有智慧，比别人更努力，眼光多准，祖坟埋得多好，风水多棒。
要知道音啯佬可是相江的掌权者，他或许不能直接让你事业成功，但如果想搞砸你的生意，给你找麻烦，那绝对是手到擒来。
派个人查查你的账本，看看你的税务，天天盯着你，时不时发个传票，光靠这些就能把你折腾死。
所以，在今天的相江，能做大的生意的，多少都跟音啯佬有点牵连。
而洪先生，作为音啯佬的代理人之一，再加上利家这样的买办家族，本身就是音啯佬的人。
他们的目标就是在幕后通过掌控相江的社团来操控选票，把那些忠于女王的人送进议会，方便他们继续操控相江。
对于他们来说，蒋天生和韩宾都无关紧要。
无非就是请客吃饭、斩草除根、收编为狗这三条路而已。
但蒋天生请了洪先生的徒弟贺新出面帮忙说情，成功打动了洪先生和利先生。
\"洪先生，新的不如旧的好，我蒋家虽然算不上什么大族，但也在这相江待了不少年头，为洪先生和利先生也做了不少事情吧。\"
\"如果洪先生和利先生能帮我重新掌权，那我们蒋家就永远追随二位。\"
\"以后你们让洪兴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蒋天生下了血本，把自己的家族未来都押上了。
洪兴也彻底成了别人的走狗。
洪先生和利孝盛一合计，这事可行。
黑社团最烦的就是老大频繁更换。
洪先生说：\"要是别的黑社团都能像洪兴这样一家传承，那我们管理起来也轻松多了。\"
利孝盛点头附和：\"对，确实方便不少。\"
\"以前只要把控住四大家族，就能掌控整个相江的黑社团。\"
\"要不我们也学洪兴的模式改造其他黑社团？\"
洪先生：\"行，就这么办，那我们就从洪兴开始。\"
两人就这么答应了帮助蒋天生复位。
事情一开始很顺利。
蒋天生也很争气，凭借自己的口才和人脉，硬是把场面弄得有模有样。
韩宾则在旁边瑟瑟发抖，准备随时逃命。
眼看蒋天生就要成功了，结果出了这种事。
两人胡乱猜测了一通，最后怀疑到了龙府头上。
他们作为外来势力的代表，自然是龙府的死对头。
他们觉得一定是龙府知道了他们的计划，故意搞破坏。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不死心，决定继续执行计划。
\"蒋天生，别这么慌里慌张的。\"
\"你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
\"有什么好怕的？\"
利先生对蒋天生一阵嘲讽。
蒋天生无语。
这不是古惑仔那种简单的仇杀，这是真刀真枪的斗争。
但他一句也不敢反驳。
\"好的，我知道了。\"
\"是的。\"
他装作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
洪先生问：\"现在你怎么看？\"
蒋天生：\"洪先生，你们几位掌控着相江方方面面，我觉得还是先把幕后嘿手揪出来，把这件事解决了比较好。\"
洪先生和利先生对视一笑。
这笑真是意味深长。
那可是龙府，你让我们怎么对付？
洪先生：\"这事我们会处理的，但线索太少，就算是我们的力量，怕是也要花很长时间。\"
蒋天生：\"那我不是还有危险吗？\"
利先生：\"有危险就不做事了吗？\"
蒋天生连忙摆手。
\"不是，不是。\"
洪先生对蒋天生说道：“利先生交代的事，你一定要办。”
蒋天生想说点别的，但洪先生直接打断他：“没时间慢慢来，再过一段时间就要选举议员了。咱们可不能浪费时间。”
蒋天生的脸色变得苍白，心里想着这事简直是九死一生。洪先生看出他的顾虑，安慰道：“别担心，我们会让蔡元祺安排人在暗中保护你的安全。”
蔡元祺点头表示没问题，并承诺会派人对你进行保护。
蒋天生明白，如果自己拒绝，他们很可能马上换人，甚至可能是韩宾。所以他只能答应：“好的，洪先生、利先生，我这就去办。”
洪先生笑着催促：“去吧，现在韩宾已经被吓得够呛，洪兴的事你随便就能搞定。”
蒋天生连连点头：“是是是。”
突然，他想到一个问题：“那我出去该怎么解释这次的事情呢？社团里的兄弟还有其他社团的人都得有个说法。”
作为活动的主办方，无论如何都得担点责任。要是蒋天生不说清楚，说不定别人就会给他个“说法”。
蔡元祺冷哼一声：“蒋天生，你是不是被吓傻了？这种事还需要我们教你吗？”
“眼前就有现成的替罪羊，你难道看不见吗？”
蒋天生疑惑：“是谁？”
蔡元祺翻了个白眼：“还能是谁，当然是韩宾！”
“你就说这事是韩宾干的，他找人搞砸的不就行了吗？反正他已经逃不过一死了，替人背个黑锅又能怎样？”
说完，洪先生、利先生以及蔡元祺三人哈哈大笑。
蒋天生这才反应过来，对，韩宾不就是最好的替罪羊吗？动机这么明显，谁还会去深究他怎么请来的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