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宋飞宏最不想招惹的,就是秦淮茹这一家子。
偏偏刚踏进中院就撞上了秦淮茹。
现在的她已经是三个娃的娘了,身材保持得挺好,该鼓的地方鼓,该翘的地方翘,一双丹凤眼,水汪汪的。
宋飞宏直接从她旁边掠过,装作没看见。
秦淮茹见宋飞宏对自己视若无睹,心里五味杂陈。
“飞宏哥……”她轻声呼唤。
这是他们刚认识时,她对他的专属称呼。
两人离得那么近,她相信宋飞宏肯定听见了,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也许这样称呼他,能让他想起过去,对她产生一丝同情?
可宋飞宏就跟没听见似的,头也不回地钻进了后院。
秦淮茹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她后悔当初没有好好珍惜。
这几年住在大院里,秦淮茹算是把贾家的真面目看透了。
凡是好吃好穿的,都是先紧着贾东旭、贾张氏和棒梗,然后是小当和槐花,最后才轮到她秦淮茹。
她在贾家,过得就跟个下人似的。
跟贾东旭以前那些甜言蜜语、天荒地老的誓言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而她以前看不起的宋飞宏,那个没爹没妈、没工作、家里穷得响叮当的家伙,硬是靠自己的努力进了轧钢厂,没过几年就成了钳工,小日子越过越滋润。
今天他还买了大块的好五花肉,看上去至少有两三斤,足够他们一家五口美美地吃上一顿。
天天啃玉米面窝头的秦淮茹,饿得是前胸贴后背,看到这五花肉,馋得直流口水。
她现在别提多后悔了。
当初还不如嫁给宋飞宏呢。
可这世上哪有后悔药吃。
再多的苦,也只能硬着头皮扛;再多的泪,也只能往肚里流。
“嫌贫爱富的女人!还好你没嫁给我!”
宋飞宏走进后院,心里多少有点庆幸。
这种女人跟现在的拜金女、绿茶婊有什么两样?
他可受不了。
他刚一进院子,就听到贾张氏在大声嚷嚷:“贱人,是不是又想你那老相好了?等东旭请领导吃完饭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
“妈,真不是您想的那样!”
“不是那样是哪样?飞宏哥都叫上了,我都替你害臊!”
“您别说了行不行?!”
秦淮茹已经带着哭音了。
“你不是叫他哥吗?去把你的情哥哥那块五花肉要来!”
“求您了,别说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她开始哭了起来,贾张氏却不放过她,一边骂一边唠叨。
宋飞宏摇摇头,没有一丝同情:“这都是自找的,还能怪谁?”
虽然贾张氏是在骂秦淮茹,但也连带骂了宋飞宏,不过他今天心情好,不想跟贾张氏计较,显得自己小气。
傍晚时分,宋飞宏切了几块土豆和五花肉丁,放点油炒出糖色,往锅里一倒翻炒几下,再撒几片香叶,小火慢慢炖,大火收汁,香味立马就飘了出来。
不一会儿,整个院子都弥漫着一股香气。
正在喝酒的许茂顿时觉得嘴里的花生米不香了。
“这是谁家在炖红烧肉?真香!”
娄晓娥也奇怪:“院子里就一大爷和我们平时能吃上几回肉,不会是大爷他们开荤了吧?”
“不对,这味道不像是大妈的手艺,而且他们住中院,香味不可能这么浓,难道是宋飞宏家?去看看!”
后院的二大爷刘海中也放下了碗。
“爸,我想吃肉……”
刘光福咽着口水说。
刘光天也眼巴巴地看着他爸。
“你没看见我这也只有鸡蛋吗?想吃肉,你有宋飞宏那本事吗?人家现在都是4级钳工了!”
刘海中今天下班时也听说了宋飞宏考上4级钳工的事。
“宋飞宏都4级钳工啦?他才二十六岁吧,照这样下去,咱们院里说不定很快就能出个八级钳工咯……”二大妈惊讶地嚷道。
刘海中一脸不乐意:“你懂什么,八级钳工那么好当?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才混到七级!”
“您到不了八级不代表别人不行,你看他爸宋强国,那可是咱们院里八级钳工里的老资格,比一大爷还早呢。”
“你这小子,是不是成心抬举别人贬低我呢?”
“想让我夸你还不简单?让我妈给咱炒俩鸡蛋不就结了?”
“还想吃鸡蛋,你是皮痒了吧?”
……
这边,许大茂闻着红烧肉的香味,寻着味儿就找到了宋飞宏家。
“哟,飞宏,日子过得挺滋润,都吃上土豆红烧肉了!”许大茂笑眯眯地进了屋。
宋飞宏说:“你能喝小酒,我就不能吃顿红烧肉?”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那种抠门的人吗?我这不是听说你考了4级钳工,特意拿了瓶西凤来给你庆贺嘛。”许大茂晃了晃手里的酒瓶,满脸堆笑,那意思明摆着——他出酒,宋飞宏出肉,一块乐呵乐呵。
那时候,西凤酒一瓶要两块钱,跟四分之一瓶茅台一个价。要不是宋飞宏做的红烧肉太诱人,他也舍不得拿出来分享。
“许大茂,谢啦,不过今儿个黄历上说不宜饮酒,你还是回家自个儿喝去吧。”宋飞宏直接把人往外撵,还把门关上了。
他跟许大茂这种人尿不到一个壶里去,一块吃喝纯粹是找不痛快。
许大茂没捞着肉吃,还被当众赶了出来,脸色立马拉了下来,酒劲儿也上来了。
他扯了扯衣领,嘟囔着:“宋飞宏你就吃顿肉至于吗?黄历上也没说不能吃肉!”
“我许大茂今儿个还就非喝不可,看看能有什么不吉利的!”
话音刚落,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一个趔趄,摔了个四脚朝天,西凤酒也洒了一地。
“好你个宋飞宏,真是一张乌鸦嘴!”
……
就在这时,前院突然传来三大爷的儿子阎解放急促的叫声。
“出大事了!”
“大家快出来,出大事了!”
院子里的人都被这动静惊动了,纷纷从屋里跑出来,一脸茫然。
一位大爷神色凝重地问:“解放,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阎解放喘了口气说:“我刚才在路上碰到个穿轧钢厂工装的,他让我捎个信,说咱们院里贾家的贾东旭出事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呢!”
阎解放的声音很大,前后院的人都听见了。
随后,中院里传来了贾张氏悲痛的哭声:“我的孩子,你可别吓妈呀……”
“东旭,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妈可怎么活下去?”贾张氏边哭边喊,眼泪鼻涕直流。
秦淮茹眼睛也红红的,搀扶着贾张氏走出来。
一位大爷安慰道:“老嫂子,你先别急,事情还没弄清楚呢,别把身子哭坏了。”
另一位大爷也劝:“是,说不定是阎家的解放听错了,东旭今天上班还好好的呢,怎么会突然有事?”
还有一个大爷说:“大家先别急,派几个人去医院看看情况再说。”
这四合院里有三位大爷在,遇到事情自然就有了主心骨。
于是,各家各户能动的都派了个人去。
许大茂突然说道:“大爷,宋飞宏那小子还没来呢!他就知道顾着自己吃肉,邻居的死活都不管!”
刚才摔了一跤让他清醒多了,现在院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发现宋飞宏没来,心里顿时不舒服了。
“这个挨千刀的宋飞宏,我家东旭出事了,他一点都不关心,这邻居还怎么做!”贾张氏边哭边拍大腿,想到儿子生死未卜,宋飞宏却在那大吃大喝,心里很不平衡。
秦淮茹含着泪:“妈,您要保重身体……”
她本来日子就不好过,要是没了贾东旭这个顶梁柱,她真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会有多难熬。
她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当初没嫁给宋飞宏,真是她这辈子最错的选择。
傻柱根本不知道秦淮茹的心思,见她这么伤心,顿时火冒三丈。
“宋飞宏这小子太不是人了,我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
“站住!”
说话的是聋老太太,她的话在院子里就是圣旨,没人敢不听。
“柱子,你先别去找宋家那小子麻烦,自从他爹宋强国走了后,他的性格也变了,不太跟院里人来往了。”
“贾家的,你也别哭了,连我这个老太太今天都没吃到他一口红烧肉,你这么闹他也不会理你的!”
许大茂一听这话,顿时乐了。
老太太虽然耳朵不好使,但心里跟明镜似的,听她这话的意思,好像也对宋飞宏有些不满。
宋飞宏这下可真是把路走窄了!
一位大爷指着傻柱,担心他会惹事,说道:
“柱子,事情不能再拖了,先别管飞宏了,咱们几个赶紧去医院,给院里人带个话就行。”
大爷一挥手,带着大家直接往医院奔去。
……
医院那边动静这么大,宋飞宏想不知道都难。
“看来,贾东旭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他知道这是贾东旭的命,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最可惜的是他爸宋强国的命。
这时候,阎解放急匆匆地跑来说:“飞宏哥,大事不好了,贾东旭那边出岔子了,一大爷让我来叫你一声。”
他边说边偷偷往门里瞄。
“看什么呢?肉早吃完了,在这儿呢!”宋飞宏拍拍圆鼓鼓的肚子说道。
他心里明白,肯定是三大妈在背后嚼舌根了。
阎解放咂巴咂巴嘴:“那贾东旭的事……”
“不去!他们贾家的事跟我有什么相干?你要去自己去,别在这儿烦我!”
说完,“砰”的一声关上门,把人往外赶。
“咱俩可是邻居!”
“什么邻居不邻居的?再不走我可动手了!”
把阎解放打发走后,宋飞宏往床上一躺,那叫一个舒坦。
可贾家这边今晚是彻底睡不着了,简直是煎熬了一整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