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愣了一下,笑着摸摸他的脸:“乖孩子,祖母不去,别向皇祖父提这事。
你就带姑娘们去玩吧!”
楚稷坚定地说:“祖母放心,我立了功,祖父和父皇定会赏我。
那时再请恩旨,祖父肯定同意。
此事本为祈福,祖母去也合情合理。
届时封山也无妨,还有我护着您呢!”
皇太后感动不已,商国舅也劝:“王爷孝心可嘉,姐姐就答应吧。
这些年都没出宫,出去走走也好。”
皇太后点头:“若祖父不同意,别勉强。
最好也带太皇太妃,看看她是否愿意同行。”
楚稷刚应允,外头便传来宫女通报:“皇太后,太上皇传旨,让肃王殿下即刻前往养心殿。”
楚稷心中一惊,暗道:糟了,被发现了!太叔公恐怕已经想通了。
养心殿内。
楚稷刚进门行礼,便见和顺亲王笑容满面地向他招手:“六殿下,过来,让老夫与你亲近亲近!”
太上皇与雍和帝只是笑着旁观,仿佛此事与他们无关。
楚稷连连摇头:“太叔公,莫要吓唬我!”
和顺亲王笑意更浓:“六殿下此话怎讲?老夫又怎会吓唬你?实话说,老夫对你很是欣赏,快来让老夫亲近亲近!”
楚稷无奈地看着两位袖手旁观的长辈,咬牙说道:“太叔公,即便宗室不再享有供奉,但从**学院毕业者,每年都能从皇家银行分红,所得并不比以往少!”
“如今大乾的亲王、郡王加起来就有三十多位,还不算那些挂着辅国公名号的王府!朝廷每年为宗室提供的银钱、粮食、布帛等,折算下来已超百万两!”
“大乾一年的税赋又有多少?去年秋收不佳,户部仅收五千万两!看似百万两不多,却是年年如此!这笔钱本该用于国防与民生!”
和顺亲王气得用拐杖重重顿地:“这是太祖定下的规矩!那时亲王郡王更多,也没听说谁要取消供奉!再说,皇室宗亲享受供奉有何不可?历代哪个不是如此?”
楚稷沉声反驳:“大明初兴时何等强盛?治理国家亦有成效,也曾繁荣昌盛,战功显赫,可最终如何?大明皇室宗亲每年消耗几何,太叔公难道不知?”
和顺亲王怒道:“大明的皇族何其庞大,我大乾不过几人而已!”
楚稷摇头继续说道:
“大乾如今虽不算繁盛,但百年后真会逊于大明吗?记住,没有供奉,还有皇家银行的股份可依靠。”
“皇家银行关乎国本,妄图不劳而获绝无可能!皇祖父与父皇已体恤宗族,让他们参与国事,并进入**学院深造。”
“若他们对此仍无动于衷,只想着寄生大乾、剥削百姓,又凭什么称作皇亲国戚?难道只想享有特权而不尽责任?”
“太叔祖,如今皇室贵胄日渐堕落,这岂非对太祖太宗的背叛?给予他们建功立业的机会,他们竟还畏首畏尾?”
话虽如此,这些人却难以外放。
即便从**学院毕业,他们最多也只能担任监军或督查,与昔日王子腾的职务相似。
想要长期驻守一地统领军队是不可能的!
然而,让他们承担监军或督查的任务倒是再合适不过了。
他们是既得利益者,唯有维护皇室和大乾的利益,才能确保自身长久安逸。
五年**学院的学习,足够让他们明白何时该做何事。
在监军和督查的位置上,他们不会轻率行事,避免造成混乱。
和顺亲王还想再说,太上皇挥手打断:
“稷儿所言极是,这是千古未有的变革时期。
若非稷儿提醒,朕与皇帝都未曾留意海外的发展。
此刻,户部的每一笔支出都需用在关键之处!”
“不仅如此,大乾的未来定将不同于今日,必须趁此时机制定规则。
否则日后想要调整,恐怕会有诸多不便。”
和顺亲王的想法亦是如此。
之前他便意识到这是一场布局,因此将几位宗亲遣散后,也向太上皇和雍和帝询问此事。
既然大乾已做好征战准备,未来的版图必然更加辽阔。
若按楚稷的方法施行,那些宗亲想过得更好,恐怕难如登天。
雍和帝也慢慢说道:
“叔公,如今大乾有了不少从前没有的新粮种,灾年已不再是困扰大乾的难题。
朕希望他们过得好,同时也希望他们懂得自省!”
“正如稷儿所言,如今朝廷供养他们并不困难,但百年后呢?两百年后呢?!朕不愿大乾基业过早崩塌,叔公难道希望如此吗?”
和顺亲王张了张嘴,最终叹息一声道:“老夫明白了……”
楚稷在一旁轻叹:“太叔公,大乾如今像一艘快船,唯有不断前行才能跟上时代的脚步,而那些拖累大乾的人终将被淘汰。”
“更何况,大乾越强盛,宗亲们岂非也更有荣耀?就像太叔公所说,我们本是一家,同姓一脉。”
“此刻不应齐心协力,共同推动大乾更加繁荣昌盛吗?更何况太叔公应该清楚皇家银行的股份有多诱人!”
和顺亲王自然清楚这一点,这也是他之前为何主动到林府寻楚稷的原因。
但问题在于,这份股份仅限三代承袭啊!
朝廷的供养依据是各府的牌匾级别,而非爵位高低。
换句话说,即便家中最高爵位是辅国公,但若牌匾属于亲王府,那就按亲王府的标准发放。
而且只要府中未断子嗣,这待遇便会延续下去。
如今看来,虽然皇家银行的股份看似丰厚,可三代以后呢?有出色后代还好,若无呢?
常言道‘富不过三代’,到了第三代,恐怕大部分宗亲家都要沦为普通人家了……
另外,宗人府的权力被进一步削弱,这让身为老人的他也难以适应。
“罢了,老夫也懂这些道理,既然太上皇和陛下已定下决议,老夫无话可说。
只恳请陛下顾及宗亲,给予更多便利!”
楚稷嘴角微抽,心想果然还是算计我。
不等雍和帝开口,便无奈回应道:
“冶造局的收益会分出一部分给宗亲……”
和顺亲王带着几分落寞离去,楚稷望着他的背影,不禁叹息一声。
这位老人无疑是个非凡的人物,但他心中的视野似乎仍停留在数十年前。
他对海外的变迁一无所知,更无法理解当今大乾战略部署的重大意义。
回想起前世闭关锁国的日子,真可谓一步错,步步错。
楚稷既已来到这个时代,即使并非皇子,也绝不会坐视华夏大地再次陷入那样的困境!
太上皇笑呵呵地问:“心软了吗?”
楚稷摇头道:“只是感慨,但这本就是正确的事,谈不上什么心软与否。”
雍和帝哈哈笑道:“叔公故意这么说,等会儿出去没人时必定要责备你了!”
楚稷愣住片刻,无奈地说道:“不至于吧?刚刚讲得这么清楚。”
雍和帝轻蔑一笑:“许多事情连朕和你祖父都需要改变固有观念,更何况他们?他们早已看不清形势。
即便没有海外之事,宗室问题也该妥善解决。”
“罢了,不提这些了。
学院那边你无需操心,工部自会处理。
不过你提到的训练器械需尽快安排妥当,毕竟这学院由你提议设立,你当然明白其重要性。”
楚稷点头应允,这学院必须掌控在皇帝手中。
特别是负责‘心理辅导’的部分,更需全由皇帝信任之人担任。
毕竟这里是封建时代,父子因皇位反目之事屡见不鲜。
太上皇笑眯眯地道:“此事从头到尾皆是你策划,如今初见成效,想要何等赏赐只管开口,朕与你父皇定然应允。”
楚稷跪地恭敬道:“皇爷爷、父皇,前些日子我请来老神仙在清虚观做法,为皇爷爷皇祖母、父皇母后以及太皇太妃祈福。
由此想请圣旨,将太皇太妃、皇祖母及母后接到宫外游玩。”
雍和帝皱眉道:“此时出宫?”
太上皇亦微蹙眉头,随即展颜笑道:“这就是你的赏赐?”
楚稷坚定回应道:\"是的!我本想请皇爷爷和父皇一同前往,但近来事务繁杂,我也明白两位确实分身乏术……\"话未说完,太上皇便打断了他:\"谁说没空?朕闲得很,只是你父皇没那份闲情逸致罢了。\"雍和帝苦笑了一下:\"父皇,如今尚有心怀叵测之人潜伏暗处,即便出宫已是冒险,若再出城岂非更加凶险……\"太上皇语气平和地接道:\"若是能借此机会引蛇出洞,朕倒乐见其成!\"雍和帝霍然起身,严肃道:\"万万不可!父皇绝不能涉险!此等行径太过危险!\"楚稷困惑抬头:\"皇爷爷与父皇忧虑的可是那些惑众之人?\"太上皇与雍和帝皆沉默不语,他们深知背后 ** 的可怕。
十年前便能让皇族自相残杀,如今难保不会影响到二皇子。
最好瞒着楚稷此事,以免露出破绽。
楚稷察觉到两人的态度,便知此事非他所能了解。
并且似有顾忌有人趁乱行刺,如此看来,自己是否该重新考虑带姑娘们同行之事?但自己长年往返于城外的冶造局与城内,从未遇到过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