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中,雍和帝笑容满面地看着楚稷说道:
“做得很好,不过眼下这火炮先别在皇宫测试了。
消息也暂且不要对外公布,让冶造局全力投入生产。
若资金不足,直接找户部解决。”
楚稷愣了一下,疑惑地问:“父皇,前些日子**包、**遂发枪都已试过了。
现在为何不让火炮入宫?难道朝 ** 了什么变故?莫非有人暗通敌族,泄露情报?”
雍和帝点头,目光中带着几分轻蔑,“总有些人贪得无厌,既想当朝廷官员拿俸禄,又想从外族那边捞好处,两头占便宜,哼。”
楚稷皱眉道:“父皇既然知晓是何人,不如设个圈套?如今所有人都以为江南造船是为了皇家银行和海外贸易,不如散布些假消息……”
雍和帝大笑,满意地说:“朕已让边关做好准备,朝会时会放出些诱饵,给敌族一些甜头。
如此一来,待江南海船建成,对付他们就容易多了!”
“你只需仿制几门兵铸局那类笨重的大炮,用来掩人耳目便可。
朕会从各地挑选精锐加入神机营,全部驻扎铁网山,尽快培养成合格的炮手。”
雍和帝深知当前大乾的局势,连年天灾正在缓解,加之大量高产种子输入,民生恢复指日可待。
若能在此时覆灭敌族,定能振奋人心。
更重要的是,不管是满金还是蒙元,他们的牲畜资源丰富,战利品必能填补大乾的损失。
并且这还是一次开疆拓土的机会!
即便没有楚稷的提议,他也会全力以赴支持此事。
过去的**时期,战争拼的是国力,而如今却有所不同!
在装备优势下,这次灭国之战的消耗不会太大。
真正棘手的是战后如何管理、开发以及彻底清除残余势力。
楚稷想了想低声说:“过时的大炮并不难仿制,甚至重新上漆换个样式,外行之人肯定分辨不出。
只是今日六位尚书……”
雍和帝笑着摆手:“罢了罢了,这些事朕自有考量。”
“他们位高权重,即便有瑕疵也绝不会沾染此类事情。
即便投靠**与蒙元,即便大乾覆灭,他们也无法达到今日的地位。”
“况且如今大乾蒸蒸日上,他们皆看在眼里。
此刻开疆拓土,不仅朕能名垂青史,他们亦然!刚才见他们几位的眼神了吗?”
楚稷点头回应,他是与六部尚书一同前来奏报的。
刚刚那几位尚书眼中含泪,恨不得立刻荡平外敌!
若能开疆拓土,他们这样的身份也会在史册上留下痕迹!
此时,六人正于暖心殿与太上皇闲谈,此事定会守口如瓶。
楚稷又提及水力电力之事,雍和帝虽未亲见,却深知其重要性。
仅凭水力电力驱动的车床便能制造更精密的部件,这足以让他重视!
雍和帝沉吟片刻后说道:
“神京城四周的四条河流近年水流平缓,不然在黄河、长江等大河附近设一冶造局如何?你可有人选来主持新冶造局?”
楚稷摇头,手下可用之人有限,况且此时也不便推荐……
“一切听凭父皇裁决。
若新冶造局成立,最好专注于火炮的生产。
如此这边的冶造局也能腾出精力研发更先进之物!”
雍和帝皱眉道:
“冶造局的生产方式颇为独特,若新建于长江黄河附近,规模必将远超现有冶造局,至少需容纳十数万人才行!一般官员对此不了解,难道要派六部尚书前去?”
楚稷思索后说道:
“其实不必如此多人。
若建两座,初期各三五万人便足够。
只需先架设水力和电力车床,再从现有冶造局调派人员指导火炮及相关产品的生产。”
“他们只需懂流程,其他无需过问。
采用流水线生产,即便泄露技术也无大碍。
但招揽技术人员容易,选拔管理人才却最难。”
“生产事务不同于朝堂决策,两者可能是完全对立的两端。
若在新设立的冶造局进行某些尝试,恐怕容易引发混乱,还需派驻军队维持秩序。”
雍和帝点头表示赞同,轻揉眉心道:“军队驻守势在必行,且应与现有冶造局保持一致。
稍后朕将与皇祖父商议,划定两处地点,让工部先行建设。”
“至于人选……朕正在斟酌,此事至关重要,不可草率决定。
稷儿,你认为新建这两座冶造局,生产效率能提升多少?”
楚稷苦笑回答:“父皇,这不是简单的叠加问题,规模大小、水电利用、设备配置、人力安排及物资运输等多方面都会影响结果。
即便算上建设时间,预计也能缩短至少一半工期。”
雍和帝闻言笑了起来:“正是如此,是朕过于急躁了。
稷儿,关于冶造局的事宜你回去好好想想,若有合适人选无需顾虑,直接推荐即可。
眼下秋闱将近,切勿懈怠。”
“哪怕只是考取举人资格的考生,将来也可能是你的得力助手。
要知道,基层官员往往起着关键作用!何况还有海瑞那样的榜样,绝不能小觑举人身份。”
楚稷正色回应:“父皇请放心,孩儿明白,绝不会疏忽大意。”
父子交谈片刻后,夜幕降临,雍和帝才依依不舍地送楚稷离开,随即望着案头堆积如山的奏折,皱眉叹息:“确实该尽快确定储君人选了……”
*
王家。
王子腾望着两位妹妹感慨道:“王爷于我恩重如山,之前是我无知无觉辜负了他的厚望。
此番赴江南担任漕运总督,大概需三年才能归京,你们在此期间务必收敛行事。”
尽管起初有意针对贾府内宅,但王子腾对自家姐妹还算不错。
他对薛姨妈颇为信任,唯独对王夫人有些疑虑。
他并非固执之人,反而最懂得顺应时局变化!
楚稷目前由雍和帝亲自教导,而大皇子楚秀却始终未能有所建树。
冶造局、皇家银行以及报社皆为楚稷所提议,就连当前与海外贸易的事务也由他主导。
这些成就让他不禁忧虑,自己才刚刚归附楚稷,不知王夫人这位妹妹正在做什么出格之事。
薛姨妈闻言嘴角微动,以指轻点王夫人,示意其注意言行。
古语云“长兄如父”
,兄妹几人的父亲早逝,她们的婚姻大事皆由王子腾定夺。
因此,即便年纪渐长,她们与王子腾相处时仍存有几分晚辈见家长的拘谨,这并非因年龄,而是习惯使然。
王夫人听后恍然大悟,忙辩解道:
“大哥此言差矣,家中上下已在王爷麾下效力,元春与探春将来亦会成为侧妃,我又怎敢妄为?再说,我对王爷满怀感激!”
王子腾无奈摇头,叮嘱道:
“你既明理便好,往后莫再与老太太生隙,凡事多顺从些。
若有难处,可写信与我,或待我归来。”
“然有一事需格外留心,便是宝玉和蟠儿。
二人屡次冒犯王爷,且性情顽劣,绝不可放任自流。
如今王爷未追究,不代表他们便可肆意妄为。
若再有不妥之举,纵使王爷有意袒护,也无力回天。”
“王爷属下众多,主子考量繁杂,非单凭私情可决断。”
王子腾深知宝玉与薛蟠秉性,故对他们管教甚严,绝非一味溺爱的舅舅。
据原书所述,宝玉每逢节庆仅赴王家拜年,而薛蟠对王子腾心存畏惧,可见一斑。
只是彼时四大家族仅王子腾一人崛起,如今则趋于均衡发展。
薛姨妈叹息一声:
“这次蟠儿闯下的祸端不小,连拨给船坞的银两也被挥霍殆尽。
幸得王爷宽厚,未曾深究。
大哥此番前往,还望为薛蝌美言几句,也好让蟠儿稍安毋躁。”
王夫人在旁幸灾乐祸,暗自庆幸自家宝玉向来乖巧。
王子腾点头称是。
“你不必担心,这件事我会协助处理。
等蟠儿回来立刻禁足,不准外出,也不准在家惹事生非!若他再敢寻花问柳、胡作非为,就写信告诉我!”
薛姨妈略显遗憾地说,“我还以为大哥回来了能帮我约束蟠儿,谁知蟠儿还没回来,大哥又要南下。
这一路遥远艰险,我已经给他备好了路上所需之物,希望大哥一路保重。
若是银钱不足,随时告知,我让家里给你汇款,听说皇家银行很方便。”
王夫人急忙附和:“我也为大哥准备了一些东西,还带了些值钱的物件。
到了那边切莫受苦,若是缺钱尽管开口,我定会相助。
听闻皇家银行十分便利。”
王子腾捂着脸叹了口气,觉得薛姨妈的话尚属正常,而王夫人则显得过于直白。
薛姨妈苦笑道:“回头我去银行开个账户,多余的钱存进去还能有利息。
以后汇款也方便,甚至可以投资基金,听说能增值,但我没太搞懂,所以没敢贸然操作。”
王子腾皱眉道:“这种事无需隐瞒,直接向王爷咨询即可。
我们贾史王薛四家已与皇家银行有所关联,尤其是贵府的丰字号,王爷是很乐意看到大家主动请教的。”
……
肃王府,肃庸堂。
楚稷饶有兴致地看着夏夫人,意味深长地说道:“夏夫人,夏家虽与贾家联姻,在本王麾下效力,但想与皇家银行绑定并非仅靠这些关系就能达成。
既然你深知其中的利益,想必也能理解,这要求必定极为严格。”
夏夫人笑着回应:“王爷,皇家银行正挑选合作伙伴,目前只有薛家以丰字号入股,其他商家都在观望。
但我知道这只是形式,王爷一句话,结果便已决定。”
“夏家早已归顺王爷,一直仰仗王爷庇护。
如今若有机会为王爷效力,夏家义不容辞,必定全力以赴。
我们不求回报,只愿能在王爷身边尽忠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