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日上三竿。
阳光透过窗子射在两人的脸上,郑裕泽捂着脑袋缓缓睁眼,看着不熟悉的床帘,懊悔的闭上了眼。
图雅一手遮着眼睛,一手撑着身下人的胸膛起身,还未坐直,便出师未捷。
软软的趴在男子的胸膛上,哼了一声。
郑裕泽睁眼,看着懒洋洋的图雅,心绪微动,“不是很强吗?怎么今日连坐起来都费劲?”
图雅后槽牙痒痒的,张嘴咬住一块肉,磨了磨牙,丝毫不管身下的人抽吸声。
“不是,你真咬啊!属狗的。”
“哼,叫你看不起我!”
“你,算了,昨日是我太过火,伤了你。”
图雅红了脸,将脑袋埋进被窝。
“时候不早了,该去给父亲母亲和外祖母敬茶,你能行吗?”
“能!”
图雅嘴硬了,被阿朵扶起来的时候根本站不稳,想当年她连着骑一整天的马都不会腿疼。
现在这是一夜 ,还都是躺着,竟然会这么累。
阿朵红着脸,不敢去看图雅的身子,目不斜视的给图雅更衣。
“阿朵,这敬茶是需要日日去吗?”
“是,大楚人讲究孝道,作为儿媳日日去给婆母敬茶是必须的。”
图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生无可恋的揉了揉酸痛的大腿。
日日去啊,那是不是不管累不累,都要早起敬茶。
这样的话,早知道昨天晚上不留郑裕泽了,耽误睡觉,还让她现在浑身都痛。
郑裕泽根本不知道已经被小妻子嫌弃了,就是因为他耽误睡觉。
因为时间已经很晚了,郑裕泽换好衣服便一直等在门口,和图雅一同前去。
他知道今日做的确实不对,起这么晚,想必父亲已经吹胡子瞪眼睛了,至于母亲和外祖母一定是早早等着他。
看了看身侧的图雅,郑裕泽伸手扶住她,“走着慢,等你到了,太阳都落山了。”
被郑裕泽扶着,走的确实快了不少,等他们二人进来的时候。
屋内果不其然如郑裕泽想的一样,人都到齐了,还有沈静乐。
沈静乐坐在右侧首位。
左侧是郑怀瑾和周氏,只有上首,只有外祖母一人。
郑裕泽进屋的时候,立马感受到屋内的低气压,还未说话,便接收到父亲的指责。
“郑裕泽,你可知错,跪下!”
郑裕泽利索的跪下,身侧的图雅拉了拉他,并未拉动,只好作罢。
“儿子不知有什么错?”
“你还不知道,昨日妙音公主她......”郑怀瑾实在说不出口。
周氏便继续说:“妙音公主昨日出门找你,在图雅公主的院子外昏倒,这事你不知道?”
“儿子不知道,我昨日去了她那里,也告知了她早些休息,哪里会知道她半夜出走,还晕在了图雅的院子中。”
真是无语,他做错了什么。
都是沈静乐喜欢看别人房事,真看到了,又不开心了。
沈静乐抽噎着,抹了抹眼泪,被侍女扶着起身,朝郑怀瑾和周氏作揖。
“公婆不要怪驸马,都是我身子不好,一不小心在图雅公主的院子受了惊。”
郑裕泽抬头,一双狐狸眼直直的看着沈静乐,眼神复杂。
图雅公主撇了撇嘴,作为公主,她自然是不必看人脸色,想怎么做便怎么做。
沈静乐自然看到了,在场的其余人也看到了图雅的表情,但都不敢做出同她一样的表情。
沈静乐眼底闪过一丝阴暗,随后手帕掩面,抽噎着的走过去,来到郑裕泽身前,伸出手准备将郑裕泽扶起来。
图雅直接伸手打掉沈静乐的手。
“图雅妹妹,你这是做什么?我只是想将驸马扶起来。”
“他不用扶。”
图雅冷冷的解释,脚下踩着郑裕泽的衣角,并不准备他起来,最起码不是被沈静乐拉起来的。
郑裕泽自然看到自己无辜的衣角,没什么表情,淡淡开口:“妙音公主不必管在下,父亲还未让我起来。”
“起来吧。”
郑怀瑾攥着衣角,隐隐透露出怒意。
图雅拉住郑裕泽的手臂,挪开脚,不再踩着他那已经被踩出鞋印的衣角。
沈静乐自然插不上手,但今日这目的还未达到,她不会罢休。
“婆母,静乐既然嫁到了郑家,自然应该事事为郑家打算,昨夜之事,便止于这屋之内,不再外传。”
周氏点头,“自然,都如公主所说。”
昨夜郑裕泽未歇息在她那里,虽说是夫妻之间的事情,但若是往大了说,便是郑裕泽不重视大楚,忘本。
竟然敢在新婚夜冷落大楚的公主,去宠幸别国的公主。
这实在是不忠。
这件事传出去,对沈静乐自己也没有好处,不如她大方些,在婆母那里留下好印象,才是最好的。
这府中,掌家的中馈之权,才是最重要的。
这才是沈静乐最想要的。
“好了,快些敬茶,老身困了。”
郑老太太打断几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她一眼便看出了沈静乐的目的,在她看来,这个新来的孙媳妇,可是个人物。
自家这个儿媳周氏,若没有自己的照拂,日后定会被这位骗的团团转。
至于边上那个,虽说也是公主,但太单纯,若郑裕泽只娶她一个倒是不错。
有了老夫人的发话,沈静乐也只好先歇了心思,同郑裕泽、图雅一同敬茶。
等敬茶结束。
“郑裕泽,跟我来书房。”
郑怀瑾的声音刚刚落下,还未走出去的郑老太太便出声。
“新婚燕尔的,去你那里做什么,一会儿午膳来陪陪祖母。”
“是,祖母。”
郑怀瑾叹了一口气,等儿子儿媳离开,拉住周氏的手抱怨。
“你看这小子,真是不知道脑子怎么长的,一看就不随我。”
周氏抽出手,冷冷的看着郑怀瑾,“就知道说裕泽,真不知道你如何当爹的。”
裕泽如今已经很难做了,娶进府两位公主,她不好做婆母,难道裕泽就好做吗?
“这几日我心情不好,你去书房睡。”
郑怀瑾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夫人离开,只好扶额叹息。
都怪郑裕泽这个小子。
当初生他真是造孽,到头来还要让自己老子背锅。
一把岁数,正是身体不好,需要人陪的时候,他一个人在冰冷的床上如何安睡。
朝臣不知,郑大人睡觉根本离不开自己的夫人,不然夜夜噩梦,无法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