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众人开开心心的吃过饭后,便聚在一起玩闹。
图雅要拉着沈知瑜推牌九,舅舅郑怀瑾则是拉着李鹤川下棋。
沈知瑜、图雅、郑裕泽、舅母周氏,四人一同推牌九。
四人两两对坐,对家为一组,论牌数大小定输赢。
图雅和郑裕泽一组,沈知瑜和舅母周氏一组。
至于两个孩子,则是围着四人,一会儿看看这个人的牌,一会儿看看那个,然后对视一眼,捂住嘴。
悄悄的附在一起小声说话。
沈知瑜看着图雅满眼自信的翻开牌,“天对!不错呀,图雅。”
沈知瑜的牌不算好,只是梅花对,比不上图雅的天对。
接着,郑裕泽的牌被翻开,“瞧瞧小爷的,嘿嘿!”
图雅看过去,当即笑出声,“哈哈,一个小小的板凳对,你也好意思叫嚣!”
郑裕泽挠了挠头,“你和谁一伙的,咱们是一伙,你都配出来天对了,我这多小的对,咱俩都能赢!”
现在只需要看舅母周氏是什么牌,大家将视线都落在周氏的手上。
周氏笑着看向郑裕泽,“你说为娘这牌,能不能赢你们?”
郑裕泽摇头,“那当然不可能啦,图雅可是配出了天对,这算得上最大的牌了,你怎么可能赢我们!”
周氏淡淡笑着,脸上满是自信。
“怎么不可能,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是什么。”
随着周氏的话音落下,双手一翻,牌便被翻开。
郑裕泽和图雅瞪大了眼睛,满眼的不可置信。
“如何!”
舅母周氏自信开口:“至尊宝能不能赢你?”
郑怀瑾伸手扶住被惊掉的下巴,“至尊宝,竟然配出了至尊宝,娘,你怎么这么好的运气!”
沈知瑜丝毫不惊讶的看向两个被镇住的人,早在图雅说,她推牌九比周氏厉害的时候,她便知道,周氏一直藏拙,没有让两人发现。
毕竟周氏可是商贾之家,据说祖辈靠的便是,这一手的好赌技发家。
所以,周氏怎么可能不会赌,不仅会,她赌的还相当好。
图雅满眼不可置信的看向周氏,“婆母,你之前不是玩的不好吗?”
周氏淡淡笑着,“之前不过是陪着你们玩,输赢都没关系,现在我可是和长乐一伙,自然不能让她输。”
郑裕泽摇了摇头,“再来,你这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周氏朝着图雅点了点头,既然他不信,那便赢到他信为止。
周氏有这样的实力。
图雅摸了摸桌子上的碎银,哎,她的银子,怕是要全部输光了。
再来一局。
这次郑裕泽运气不错,凑上了地和。
不过,这次周氏依旧是至尊宝。
郑裕泽慌张着起身,来到周氏的身边一顿翻找,能两次凑出至尊宝。
他再笨也能猜出来,周氏一定是出老千了。
不过,任由他如何翻找,他都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这时,舅舅郑怀瑾和李鹤川一起走了过来。
郑怀瑾:“怎么了?郑裕泽你四处乱找什么!”
沈知瑜看了一眼李鹤川,便对着舅舅郑怀瑾解释道:“表哥认为舅母推牌九玩的好,是运气。
但是接连两次,舅妈都配出来至尊宝,表哥便以为舅妈出老千,眼下在找证据。”
舅舅郑怀瑾朝着郑裕泽翻了一个白眼,“别找了,你娘既然敢配出至尊宝,便是有十足的把握,让你们所有人都能认为这是运气。”
“爹,你这是什么意思?”
郑怀瑾看了一眼郑裕泽,恨铁不成钢的解释。
“你外祖父可是名动京城的赌王,你娘怎么可能不会赌,怎么可能输给你们两个小辈。”
郑裕泽还准备再说,被图雅拉住。
图雅:“婆母好厉害,能教我吗?”
周氏点了点头,“好,你想学我就教你。”
李鹤川也是才知道,周氏竟然是赌王的女儿。
沈知瑜玩的累了,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舅母周氏连忙说。
“长乐,快回院子睡觉去,明日还有上早朝呢!”
“好,舅舅舅母,那长乐先去了。”
李鹤川也朝着众人点了点头,随后拉住沈知瑜,一起离开。
剩下两人的时候,沈知瑜便抬头看天上的星星,今夜同样是满天的星星。
“星星好美,哎,萤火虫!”
沈知瑜指向不远处的花丛,花丛上面有数只萤火虫,一闪一闪的,同星星很像。
李鹤川顺着沈知瑜手指的方向看去,只看了两眼,便将目光落在沈知瑜脸上。
“嗯,很美。”
夜空下,青石板路上,两人手牵着手,慢慢悠悠的朝着沈知瑜的院子走去。
“你看,院子东边的秋千是舅舅给我做的,当年,我只是说喜欢玩秋千,舅舅便特意在这个院子,安上了这个秋千。”
“舅舅还有这手艺?”
沈知瑜淡淡笑着,“当然啦,你别看舅舅现在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实际上,他年轻的时候,和表哥差不多。”
李鹤川还真没看出来,现在的郑怀瑾完全是满满的上位者气息,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他的严谨。
而郑裕泽,虽然为人热情,但处处都透露着莽撞。
想来只是还年轻罢了。
若是年岁大了,或许真的会变得跟郑怀瑾一样。
“不过这院子,我并没有住过多少次。”
李鹤川耐心听着沈知瑜继续说。
“母后在世的时候,我很少跟着母后回来住,往往一年都不超过两次,至于母后离开后,我更是来的更少。”
“当时总认为自己有什么身不由己,实际上都是自己不想回来罢了。”
李鹤川:“瑜儿,当时的你也一定不好过,不回来不过是不想连累郑府。”
当年的形势,李鹤川是知道一些的。
沈厌一出生,皇后便去世了,原本该封为太子的沈厌被送走,郑府也顿时地位一落千丈。
当时,宫中的沈知瑜成了拖油瓶,也成了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所有,李鹤川明白,当时的沈知瑜一定很无助,心里记挂着郑府,却不能去探望。
她当时那么小的年纪,便要想着维护郑府,想着护着一堆大人,她的不容易,又有几人能知道。
这件事,沈知瑜一直埋在心里,今天带着李鹤川来这里住,她莫名其妙便说起这些事。
李鹤川揽住沈知瑜的身子,无声的安慰她。
沈知瑜抱着李鹤川,轻轻嗅着他怀中的松木香。
“李鹤川,为什么没有早一些遇见你?”
李鹤川:“我们上辈子便遇见了,已经很早了。”
“哈哈哈,对啊,我们上辈子便见过了,还睡在一个棺材里!”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啊,不过,该说不说,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
李鹤川的思绪不免飘到上一世。
他在一次宫宴上,见到了尊贵无比的沈知瑜,当时他的心脏怦怦乱跳。
自那之后,他的人生突然有了想要做的事情。
他要站在沈知瑜身边,要时时刻刻都能看的到她,要让她的目光里只有他。
虽然,沈知瑜一直不知道,这些不过是李鹤川深深埋藏的爱意。
直到沈知瑜被和亲,他日日上书,可当得知是沈知瑜自愿之后,他是多么后悔。
只不过那已经晚了,再知道沈知瑜的消息,便是她已经在罗刹国去世了。
他冒死去将她接回来。
不过,现在的李鹤川,看着怀里抬头望着他的沈知瑜,淡淡笑着。“瑜儿可以猜,这辈子慢慢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