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城西,赵穆府邸深处。一间完全隔绝阳光、仅靠幽蓝鲛人灯照明的秘殿。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草药、陈旧血腥与一种类似硫磺的刺鼻气息。墙壁上挂着狰狞的狼首图腾与褪色的周室玄鸟纹章,显得格格不入又阴森可怖。赵穆(兀骨罗)端坐主位,身披绣着暗金狼纹的赵国大夫锦袍,面容枯槁,鹰钩鼻,深陷的眼窝中跳动着两点幽绿的光芒。他面前,站着脸色苍白、眼神阴鸷中带着不满的赵驹。
**(片段开始 - 暗影中的狼嗥与玄鸟低鸣)**
“父亲!”赵驹的声音因愤怒而尖利,他下意识地抚摸着袖中一个冰凉滑腻、刻满血色符文的骨哨,“那楼烦的蛮女竟敢拒婚!还有那个叫无名的杂碎,当众毁了孩儿的神臂弓!此仇不报,孩儿誓不为人!孩儿要召唤血狼,踏平他们的营帐!”
赵穆(兀骨罗)枯瘦的手指正捻着一枚漆黑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狼牙,闻言,非但没有发怒,反而发出一阵低沉、沙哑、如同夜枭般的笑声:
**“嗬嗬嗬…踏平?用你那几头不成气候的血狼崽子?”** 他幽绿的眼眸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扫过赵驹,“愚蠢!你忘了你的身份?忘了我们‘夜影’的夙愿?忘了…为父是谁?!”
他猛地站起身,锦袍下摆拂过冰冷的地面,周身散发出一种不属于中原大夫的、属于草原大祭司的阴冷威压,秘殿墙壁上狰狞的狼首图腾仿佛活了过来,眼窝中红光微闪:
**“睁大眼睛看清楚,我儿!为父不仅是赵国的安平君赵穆!更是楼烦圣山曾经的主人——大祭司兀骨罗!是‘夜影’在赵国与草原的暗影之手!我们所谋,岂是区区一个部落公主的婚床?!”**
赵驹被父亲突然爆发的威势和身份宣告震慑,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脸上闪过一丝惊惧。
赵穆(兀骨罗)枯槁的脸上涌现出狂热,他指向墙壁上那褪色的玄鸟纹章:
**“周室衰微,礼崩乐坏!诸侯僭越,蛮夷横行!唯有恢复周礼,重铸九鼎,方能拨乱反正!我‘夜影’蛰伏百年,等待的就是这个时机!赵国,不过是我们借力的跳板,撬动天下的支点!而楼烦圣山…”**
他的目光转向秘殿中央,那里绘制着一个巨大而繁复的、用暗红色血液混合矿物颜料画成的诡异法阵。法阵中心,供奉着一块拳头大小、形状不规则、仿佛蕴藏着凝固火焰的暗红色晶石碎片——**太阳石碎片**!碎片周围的地面上,残留着几缕焦黑的、带着硫磺味的…**马鬃**!
**“圣山!太阳石!这才是我们真正的力量之源!”** 赵穆(兀骨罗)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当年若非那些叛徒将我放逐…哼!完整的太阳石,足以唤醒沉睡在圣山之底的**僵尸巨狼军团**!它们不知疲倦,不惧刀兵,以死亡为食!它们将是‘夜影’扫平诸国、重建周礼的**无敌先锋**!什么赵国铁骑,什么秦军锐士,在亡灵狼群面前,皆是齑粉!”
他枯瘦的手指指向北方,眼中幽光大盛:
**“如今,时机已至!老东西(老灵王)病入膏肓,变法已是强弩之末,朝堂尽在我掌握!他以为用和亲来敲打我?可笑!他儿子公子鄢在楼烦的拙劣表演,简直是长生天…不,是腾格里赐予我们的东风!”**
赵穆(兀骨罗)快速下达指令,声音冷酷而精准:
**“第一计:朝堂绞杀!** 利用和亲失败,公子鄢无能,发动所有力量在朝堂猛攻老东西!逼他在变法上彻底收手,让他心力交瘁,加速他的死亡!同时,把公子鄢给我盯死,找个‘合适’的机会,让他‘意外’消失…最好,能看起来像是楼烦余孽或那个无名的报复!” (借刀杀人,清除障碍)
**“第二计:圣山突袭!** 这才是重中之重!” 他猛地转向赵驹,目光灼灼,“你,立刻动身!以‘赔罪使团随员’或‘游历’为名,秘密潜入草原!联络我们隐藏在牧民中的‘夜影’死士,还有那些依旧忠于我兀骨罗、怀念圣山血火荣光的旧部!告诉他们——**大祭司回来了!夺回圣山,迎回圣石,重燃血焰的时刻到了!**”
他指着法阵中心的太阳石碎片和地上的马鬃:
**“为父已用这碎片之力,结合生魂血祭,成功唤醒了第一批** **‘血惧战马’** **!它们就在城外秘谷待命!它们蹄踏之处,硫磺灼地,生灵胆裂!这是献给你的先锋军!** 配合你的血狼崽子,给我在草原上制造足够的混乱,吸引楼烦王庭的注意!”
**“而你,驹儿!”** 赵穆(兀骨罗)枯槁的手重重拍在赵驹肩上,一股阴寒刺骨的力量透体而入,让赵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别再沉迷于那些庸脂俗粉了!又少了一个小娘子?鼠目寸光!等你助为父夺回完整的太阳石,掌握了合成**僵尸巨狼**的终极权柄,你将是驾驭亡灵军团的‘血狼之主’!整个草原,乃至未来的周室天下,都将传颂你的威名!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赵驹被父亲描绘的恐怖前景和赋予的“血惧战马”所震撼,体内的“血狼咒”也因秘殿环境和父亲的力量而隐隐躁动,眼中淫邪褪去,被一种扭曲的野心和嗜血渴望取代:“是!父亲!孩儿定不负所托!血狼之主…僵尸巨狼…” 他喃喃自语,脸上露出残忍而期待的笑容。
赵穆(兀骨罗)满意地点点头,下达最终指令:
**“去吧!带着血惧战马和夜影死士!趁着赵国‘赔罪’重礼迷惑楼烦王庭,趁着那纳兰小丫头和她的‘白鹰’、‘星辰之女’被这‘糖衣’和可能出现的‘故人’(公子章)牵扯精力之际…**”
他枯瘦的手指仿佛要撕裂空间,直指北方:
**“给我…拿下圣山!夺回完整的太阳石!让圣山之巅,再次燃起我兀骨罗的暗红血焰!让僵尸巨狼的咆哮,成为‘夜影’复兴周礼的第一声号角!”**
随着他话音落下,秘殿角落的阴影里,数道模糊不清、气息如同幽灵般的人影(夜影死士)无声地浮现,向赵驹微微躬身。秘殿墙壁上,狼首图腾的红光与玄鸟纹章的微光交相辉映,诡异莫名。
赵穆(兀骨罗)重新坐回阴影中,摩挲着太阳石碎片,幽绿的眼眸望向邯郸王宫,又望向楼烦草原,嘴角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冷笑:
**“老东西…纳兰…灰烬…星辰…还有那个碍事的公子章…你们就在这明面的棋盘上,为那些可笑的权柄和情谊纠缠吧。真正的棋手,属于暗影。圣山的光辉与亡灵的军团,将碾碎一切旧秩序…属于夜影与新周的时代,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