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安轻声询问，“小姨，你是不是听别人说什么了？”
张巧枝皱眉，到底是没能忍住。
“安安啊，这几天翠翠那丫头有没有去找过你？”
许念安心想，好家伙，看来那个张翠翠是又惹事啦！
“有，就初二那天，翠翠表妹忽然跑去我们大队，口口声声说让我离开赵旭，说赵旭只……只能是她的！
小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翠翠表妹之前不是一直不愿嫁赵旭的吗？”
张巧枝叹气，“是啊！老爷子当初让我给赵旭寻摸对象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翠翠。
可那会儿她不愿意啊，说是怕他们成分不好，自己嫁过去会吃不了那份苦。
这事本来就讲究个你情我愿，她不愿意我们也不可能逼她不是？
可……前几天，她跟换了个人似的，跑到我家来，又说什么，赵旭是她的，要让我把她重新介绍给赵旭！
你说这不闹呢吗？
我不答应，她还不乐意了，说我故意使坏，破坏她姻缘！
还说等她以后过上好日，我甭想沾她一点光！
安安啊，你是不知道，她当时那个泼皮无懒样，哎呦喂～简直没眼看！
这哪里还是之前那个虽娇生惯养却也懂事知礼的小姑娘哟？
如果不是顾忌她的名声，我当时就拿扫帚把人给轰出去啦！”
一想到张翠翠那天的表现，张巧枝就头疼！
这才多久没见，她这个侄女怎么就变化这么大呢？
“小姨，翠翠她……她可能就是一时想岔了，等过段时间想明白了也就没事啦！”
许念安本想把她和舅妈的猜测告诉小姨，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这种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入夜，张正伟去到村子最偏僻的一处住处。
一排数间茅草屋，里面住着的，不是被贬下放的，就是因为各种原因被批d过的。
而他们村的那个灵婆，则是因为封建迷信，被人举报后，才被迫搬到这里来的。
张正伟身为大队长，从没搞过针对，更没有主动开过一场批判会。
每次都是县里或者市里来人，实在躲不掉才意思意思走个形式。
和其他被下放，被举报的人相比，在赵家堡的这些人，真的好太多啦！
“咚咚咚”
“咳咳……谁啊？”房间里先是传来一阵咳嗽声，半天才是问话声。
“钱阿婆是我，正伟。”张正伟贴着门缝，压着声音回答。
“是正伟啊？进来吧！”
茅草屋里光线昏暗，一进去张正伟就感觉到一股寒意。
角落里，一张破旧的木床上，坐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正是钱阿婆。
她身上的棉衣很单薄，花白的头发被挽成发髻，干净利索的束在脑后。
老人脸色蜡黄，褶皱深陷，佝偻着的背，仿佛被岁月压弯了脊梁。
不过她的那双眼睛却又黑又亮，让人不敢直视！
“正伟你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张正伟搓搓手，低声开口：“钱阿婆，我……我家闺女最近不对劲，想请您去看看。”
钱阿婆肺里一阵难受，捂着嘴又开始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张正伟立刻转身，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阿婆快喝口水！”
“好……”
钱阿婆接过水杯喝了水才慢慢缓过来。“先说说，翠翠那孩子怎么个不对劲法？”
张正伟家的孩子，钱阿婆都是见过的，张翠翠以前还跟着她妈偷偷来过她这里，给她送过吃食。
“她……她前阵子不小心磕破了头，在醒来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张正伟认真想着女儿这段时间的变化，尽量把她身上的不同说给钱阿婆听。
“翠翠她以前虽任性，却也是个明理听话的好孩子！
可现在的她动不动就发脾气骂人，看着我和她妈的时候，眼里不是高高在上就是不屑一顾，还动不动就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钱阿婆低着头，手指不停翻动，口中念念有词。
张正伟没敢打扰，屏息以待。
忽然，桌上煤油灯的火苗开始剧烈摇晃，灯光照射下的人影也变得张牙舞爪起来。
钱阿忽然抬头，眼神复杂的看向张正伟。
“正伟，你们猜的不错！翠翠她现在确实换了芯子！”
得到答案，虽早有准备可张正伟还是白了脸！
“那……那我家翠翠她……”
“应该是被脏东西附了身。”钱阿婆说话很直接。
“你等我一会儿，我拿上东西就跟你一起去看看……还能不能救。”
钱阿婆说着就要去拿放在一边的枣木拐杖，张正伟立刻上前搀扶。
钱阿婆摆了摆手，“你等着就好。”
拄着拐杖来到茅草屋的西墙根，钱阿婆伸出干枯发皱的手，在土坯墙上来回摩挲。
最后在某处用力一按，闷响传来，很快一道暗格缓缓滑出。
钱阿婆伸手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布包。
张正伟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这……这屋里竟然有机关？
布包里面有七枚青铜钱，一沓黄符纸，和一柄雕花铜镜。
钱阿婆把东西收进怀里，拄着拐杖径直朝门外走去。
“走吧，带我去看看”
“哦好！”
张正伟立刻跟上，对于自己刚刚看到的，闭口不谈！
“许小草你烦不烦啊？能不能别说了？
赵旭他现在对你再好也没用，等我嫁给他以后，他为你花的每一分钱，我都会一分不剩的让你吐出来的！
还有你，死老太婆！
你把我接回来，不是说有赵旭的最新消息要告诉我吗？
还是说，让我回来，就是为了听她在我面前炫耀？
让我知道他们俩的感情有多好？
我告诉你们，没用！赵旭这个男人，我要定啦！”
为了今晚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张正伟、何凤琴下半晌的时候，特意跑了一趟，把张翠翠从她姥姥家接了回来。
心中没怀疑的时候，何凤琴看张翠翠撒泼还只是无奈。
可有了怀疑，再去看现在的张翠翠，何凤琴就觉得那那都不顺眼了。
“就你？也敢肖想赵旭？你是觉得自己长的比安安漂亮，还是觉得自己是天仙人见人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