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李师师低唤,声音像浸了蜜的梅子酒。她仰头时,烛光在那双杏眼中流转,映的瞳孔如同两丸浸在清泉里的黑水晶。
林木森忽然俯身,鼻尖几乎贴上她的颈侧。那里有缕若有若无的茉莉香,混着些许的降真香。
他深深吸了口气,温热的气息拂过她锁骨处那道浅疤:\"你用的还是朕赐的南洋珠粉?\"
“嗯!”李师师的手指解开了皇帝腰间的玉带,她能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那里传来有力的心跳,与她急促的脉搏形成奇妙的和弦。
“陛下赏的,妾身日日都用......\"话音未落,唇上又忽然一热。这个吻浅尝辄止,却让她膝头一软,不得不借力攀住他的肩膀。
林木森低笑,顺势揽住那截纤腰,掌心的温度透过罗衫灼的李师师周身发热。
窗外竹影婆娑,将两人的剪影投在茜纱窗上。李师师发间的金步摇轻轻晃动,在窗纸上投下摇曳的光斑,宛如星子坠入银河。
\"三更了。\"林木森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拇指却还流连在她微肿的唇瓣上,”朕该回宫了。\"
李师师捉住那只欲撤的手,贴在发烫的脸颊:“陛下,师师若得到消息,凭此金牌......就可入宫吗?”
林木森笑而不答,只是将抚弄他玉冠的李师师揽在怀里。在她雪白的前胸上狠狠地嘬出个吻痕。
“朕的寝宫是福宁殿!”看着紧拉住自己手的李师师,林木森笑了笑。“朕今晚要等种江派往西夏密探的密报,所以朕不能在此......”
“师师知道,”李师师抬眼看了看林木森,娇嗔地咬住下唇。“师师知道陛下现在是以国事为重,所以......师师要尽快的探听到消息,这样......就可以很快的见到陛下了。”
“是,”林木森点了点头,附在李师师的耳边,“还是在朕的龙床上相见。”
刚走进福宁门,就见黎华急匆匆地走出寝宫。
“怎么了?”林木森问道:“西夏有消息了?”
“回陛下,是的。”黎华跪呈一份密件,“刚送来的,奴婢正准备去寻陛下。”
“起来吧!”林木森展开双臂,几个侍女为他脱下罩袍。“给朕念念。”
“是......”黎华的目光扫过侍女,待她们离开。便展开密件,“完颜宗带将李乾顺之妃,秘密安置在延州城内一处府院中。侍女十人,另有厨娘三人及完颜宗带亲兵二十余人。”
“好,”林木森接过密件扫了一眼,“即刻召种江、赵鼎至文德殿。”
林木森将密报让他们二人看过,他指尖轻叩案几,看着一张陈旧的延州城图。
“陛下,此事风险太大。”种江低声道,“若被完颜宗带察觉......”
林木森忽然用朱笔在延州城西南角画了个圈:“这里是西夏商队入城的必经之路。\"
笔锋一转,又点向东北角的金兵大营,”完颜宗带每日辰时必去校场督练。\"
赵鼎惊讶地看着林木森,皇帝竟连金将的作息都了如指掌。
\"种江,马上从皇城司里找二十个会说女真话的西北老兵,三日后扮作押送军械的金兵入城。\"
他在地图上画出路线,\"从西市劫人后,走李寡妇酒坊的地道出城。\"
“陛下,”种江忍不住问:\"为何非要伪装成金兵?\"
\"完颜宗带多疑,\"林木森冷笑,“若发现是宋人劫囚,必会怀疑夏主勾结大宋。\"
他忽然将茶盏重重一放,”但若是金人内讧......他只会去查哪个对头在给他使绊子!\"
种江这才恍然大悟,这招不仅救人,还要在金夏之间埋下猜忌的种子。
林木森之所以要解救这个妃子,因为他的御案上摆着皇城司的密件——李乾顺最近三封亲笔信的抄本,字里行间满是思念爱妃的隐语。
“只是朕现在还需要两个非常熟悉那里的人。”林木森看着一眼未发的赵鼎。
\"臣举荐两人,\"枢密院副使赵鼎略一思索,\"秦凤路走马承受王荀熟知金人口令,鄜延路都监刘錡通晓西夏文字。\"
林木森笑了笑,\"这就是朕为什么要让你来的目的,西北那里的情况你最熟悉了。而且都说你闭着眼都知道属下的职务和性格,你推荐的人,朕信得过!”
“臣谢西夏赞誉陛下”赵鼎会意地躬身。
\"告诉将士们,\"林木森最后在地图上打了个叉,\"救出人后,留个活口去报信,就说看见劫匪往太原方向去了。\"
太原驻守地,正是完颜宗带的死对头完颜宗望。
“待回到并州,赵爱卿。”林木森缓缓说道:“你负责安排人来接应。”他顿了顿,“二位爱卿切记,此事一定保密!”
更漏滴到四更时,林木森独自站在殿前月台上。北风卷着细雪掠过他的袍角,那背影在月光下如同一柄半出鞘的剑。
他望向西北方——那里有座城池,城中有个能让西夏十万铁骑倒戈的女人。
并州行宫的夜雨敲打着琉璃瓦,林木森望着窗外被雨水模糊的灯火,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案上的《西夏记事》。
那是他凭记忆写下的未来史,书页停在\"李乾顺为没藏氏抗金\"的段落,墨迹早已干透。
\"陛下,人到了。\"曹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当那袭素白身影踏入殿门时,檐角铜铃恰被风吹响。林木森第一次看清这位让两国差一点兵戈相向的女子——没藏雪棠。
她梳着西夏宫廷特有的回鹘髻,发间却簪着支断裂的金步摇,那是被掳时挣扎的痕迹。苍白的脸上嵌着双琉璃似的灰眸,像终年不化的雪山倒映在天池里。
\"夏国没藏氏,拜见大宋皇帝陛下。\"她行礼时露出后颈一片淤青,指痕还清晰可辨。
林木森虚扶了一把:\"夫人受苦了。\"他刻意用\"夫人\"而非\"妃子\",既保全西夏王室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