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蘸着温水擦拭伤处的动作,比处理奏折时还要专注。当帕子掠过脚背时,李师师忽然轻颤了一下。
前几日的大帐里,就是这双手攥住了她伸到皇帝腿边的玉足,吻过的位置。正是今天的伤口处。
\"现在知道疼了?“林木森故意板着脸,拇指却摩挲着她微凉的足弓,”城头逞英雄的时候......\"
话未说完,林木森忽然觉得掌心一湿。他抬头看见李师师咬着唇,泪珠正打在皇上托着她脚的手上。
\"师师是怕......\"她哽咽着抓住他的衣襟,“怕陛下带领将士们杀出城外,师师怕见不到陛下了.....”
帐外风雪呼啸,林木森突然将她冰凉的玉足贴上自己脖颈。肌肤相触的瞬间,两人同时轻颤。
女医官早识趣地退到帐外,却听皇上带笑的声音混着药香飘了出来出:“朕还没有和你一起去看大海呢,师师的脚却......\"他忽然吻在那道伤口上方,”更让朕心疼。\"
“陛下......”李师师紧咬着贝齿,羞红了面颊。天子的“太阿”打翻了胭脂,在宣纸上缓缓地晕开,恰似汴梁城外那轮将沉的落日。
远处传来将士们庆祝胜利的喧哗,而天子的吻正顺着脚趾溯游而上,在伤痕处久久停留。
雪夜帐暖,伤痕亦成花钿。
汴梁城内,郑皇后带着宫女们点燃了所有宫灯。万家灯火次第亮起,就像无数的星辰坠落在人间。
这一夜的灯火,比任何史书都更永恒地铭记着:当君王愿为草民赴死时,草民亦能为君王开天辟地!
大帐内,炭火静静地燃烧着,驱散了冬夜的寒意。李师师和苏娟等侍卫被林木森强令休息,此刻正蜷缩在龙床下的毛毯上,沉沉睡着。
李师师的脚踝上还缠着染血的布条,苏娟的手里仍紧握着锋利的短刀,似乎即便在梦中,她们也随时准备拔刀护驾。
林木森站在书案前,烛光映照着他疲惫却锐利的双眼。
案上铺开的军事地图已被炭笔勾画得密密麻麻,金军的撤退路线、可能的反击方向、粮草补给线……所有细节都被他反复推演。
因为现在他已经将历史改变了,宋金两国的战事是不会在他所熟知的历史轨道上前行了。这一点对于林木森来讲,是他最担心的。
所以,他要用无穷的智慧和谨慎的态度来做出最准确的判断。他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敲击着地图上的太原城。
“要从战略上藐视对手,而从战术上重视对手。”林木森的心里反复念叨着伟人的这句话。
“完颜宗望此战虽败,但金军主力未损,他绝不会就此撤军。”林木森低声自语,“按照他的性格,下一步必定会……”
他的目光在地图上缓缓移动,最终,林木森的手指停在黄河以北的一处隘口——白马渡。
“他会佯装撤退,实则分兵两路。”林木森冷笑,“一路继续围困太原,牵制我军主力;另一路则绕道白马渡,试图截断汴梁与西北的联系,逼我出城决战。”
他轻轻合上地图,眼中闪过一丝冷峻的自信。
烛光摇曳,林木森转头看向熟睡的李师师和苏娟,她们的脸上还带着厮杀后的疲惫。
但至少,她们不必像历史上那样,被金人掳去北方,遭受“牵羊礼”的羞辱,也不会成为恶狗般金兵的玩物了。
“若我当初禅位,或是逃往江南……”他心中一阵发紧,不敢深想。
历史已经改变,而这一切,正是因为他的坚持。他没有退缩,没有逃避,而是站在城头,与将士同生共死。
正因如此,汴梁的女子们才免于沦为金人的战利品,汉人的尊严才未被彻底践踏。
与此同时,金军大营内,完颜宗望脸色阴沉地坐在中军帐内。
“宋军士气癫疯,不可再正面强攻。”他盯着地图,手指重重按在白马渡的位置,“传令下去,主力佯退,然后分兵两路。一路继续围太原,另一路绕袭白马渡,断其粮道!”
他的另一位副将完颜郡愕然抬头:“元帅,宋军若识破此计……”
“识破?”完颜宗望冷笑,“那“花鸟皇帝”不过侥幸赢了一仗,难道还能料敌先机?”
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百里之外的汴梁城,林木森早已在军事地图上,用炭笔圈出了同样的路线。
在“白马渡”的旁边,林木森用醒目的朱笔写了一个人的名字“呼延庆”。他此时将希望寄予在这位大宋的水师名将身上了。
黎明将至,林木森终于合上地图,嘴角微微扬起。“完颜宗望,你的每一步棋,我都算准了。希望你这个演员可以按照我这个导演的剧本来表演!”
他轻轻吹灭烛火,大帐陷入黑暗。林木森悄悄地躺到李师师身边,她身上那股莫名的香气,总是令林木森觉得舒畅无比。
他将手轻轻地搭在李师师的腰间,慢慢地揽住她。将脑袋埋进李师师的秀发间,贪婪地吸闻着。
他不想惊动激战了一天的李师师,可是李师师却突然紧紧的握住了林木森的手。
“睡醒了,还是一宿没睡。”林木森悄悄地问道。
“睡着了,而且睡得很香!”李师师悄声回答。
“那是朕将你弄醒了?”
“没有,我觉得今晚睡在陛下的脚边。师师才会睡得这样安稳,睡得香甜!”
“为什么?”林木森悄悄地咬住了李师师的耳垂。
“睡在您这样帝王的脚边,师师觉得安全!”
黑暗里,李师师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林木森掌心的茧子,那粗糙的触感让她鼻尖发酸。
她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声音轻得像一缕烟:\"陛下今日在城头......\"话到一半便哽住了。她想起他迎着箭雨挥剑时,龙袍被血染透的模样。
林木森的手臂紧了紧,鼻尖蹭着她后颈的碎发:\"朕的剑法比你的如何?\"
\"差远了,\"她闷着笑意,肩膀微微发抖,\"您砍第三个金贼时,剑都卡在骨头里拔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