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河面浮起七十二盏白骨灯笼,青面獠牙的摊主正在叫卖人蛹。纪辰的玉骨指尖扫过琉璃罐,罐中浸泡的月老右耳突然翕动:\"客官要买往生咒?这咒文需用至亲心头血誊写......\"
穿血蓑衣的牙婆掀开陶瓮,腐臭液体里浮着三十六枚青铜铃。她枯爪突然暴长,指甲刺入纪辰玉骨缝隙:\"少东家可识得这‘阴骨铃’?每枚铃舌都是纪家男子的喉骨。\"
市集地面突然塌陷,露出浸泡在汞池中的青铜佛头。佛口大张,舌苔上刻着\"十一世启\"的血咒。牙婆扯断脖颈珊瑚链,链珠滚落处映出民国十七年的产房——护士正将玉骨碎片植入新生儿囟门。
佛舌突然暴长,卷住纪辰的玉骨身躯。汞池中浮起八十一具金漆婴儿,每具心口都嵌着阴骨铃。牙婆敲击人皮鼓,鼓面浮现光绪二十三年的乱葬岗——青年纪辰正用玉骨锥剜取苏婉儿腿骨。
\"这才是真正的《阴符经》!\"佛耳中钻出血蚕娘子,她手中银丝缠着月老左臂,\"师兄可知,你这身玉骨本该塑成佛手?\"
纪辰的断情剪突然发烫,刃光斩断佛舌。汞液翻涌成万卷姻缘簿,簿页间突然伸出青鳞利爪——竟是第十世蜕下的蛇王真身。
整座阴市突然翻转,露出倒悬的往生佛窟。血蚕娘子将玉骨碎片刺入佛眼,窟顶垂下万千蚕丝卦签。牙婆撕开面皮,露出槐娘子腐烂的半张脸:\"十一世情劫,该用仙佛血来破......\"
痋母踏着汞浪而来,嫁衣下摆钻出玉骨手臂。她怀中的人面痋王突然裂开,虫腹里蜷缩着穿学生装的苏婉儿。佛窟突然暴涨,纪辰的玉骨不受控制地拼入佛手,掌心梵文正是纪家族徽。
对岸亮起血月,新任扎纸李焚烧着玉骨粉末。灰烬凝成新的预言:\"十二世当启...佛骨成劫......\"
苗疆绝顶的无相殿内,八十一尊玉佛正在淌血泪。纪辰的断情剪刺入佛龛,惊动梁间悬挂的青铜铃阵。穿猩红袈裟的佛奴正在剜取金身眼球,指尖粘着带胎脂的月老血。
\"施主可要赎前世的孽?\"首座玉佛突然开口,佛腹裂开露出浸泡在尸油中的《阴符经》残页。佛奴敲击头骨木鱼,每声都震落带血的佛珠。
地面突然塌陷,汞池中浮起青铜鼎群。血蚕娘子从鼎耳跃出,银丝缠住纪辰玉骨:\"师兄可知,这无相殿的梁柱都是你的十世蛇蜕?\"
佛奴突然暴起,木鱼槌刺穿纪辰玉骨。汞液翻涌成万卷婚书,最末那页粘着民国十七年的产房记录。血蚕娘子甩出蚕丝,丝线末端系着正在融化的月老金身。
\"十一世轮回...终得圆满......\"首座玉佛撕开金漆,露出扎纸李年轻时的面容。他剜出佛眼按入自己眼眶,瞳孔里映出纪辰前世活剥佛皮的场景。
纪辰的断情剪突然暴长,刃光斩断八十一根佛链。汞池突然沸腾,玉佛重组时缺失的右臂正在佛奴袈裟下蠕动。
血蚕娘子剜出佛奴右臂,玉骨拼入佛像缺口。整座无相殿突然暴长,佛掌化作炼狱熔炉。痋母踏着血浪而来,嫁衣下摆钻出玉骨佛手:\"夫君...这佛骨劫的滋味...可还灼心......\"
青铜佛口突然诵经,声波震碎所有玉骨。新任扎纸李在灰烬中现身,手中断情剪正在滴落佛血。对岸亮起八十一盏人蛹灯笼,映出第十二世的预言:\"情丝未尽...佛魔同体......\"
幽冥河突然逆流,万盏佛灯沉入汞池。纪辰的玉骨碎片重组时,每块骨片都浮现月老咒印。血蚕娘子在佛掌中尖啸,蚕丝凝成新的偈语:\"十二世劫...当以苍生祭......\"
痋母撕开腹部,人面痋王展开玉骨虫翼,纹路竟是民国十八年的日期。湘江水面浮起青铜佛首,佛舌卷着带血的戏折子,封皮赫然写着《永世劫》。
穿猩红道袍的童子焚烧第十二本姻缘簿,灰烬中站起新的轮回引渡人。他手中玉骨折扇轻摇,扇面绘着正在融化的月老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