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烦躁？
是因为那个紫衣男人看她的眼神？那种赤裸裸的、带着占有欲的惊艳和挑逗？
是因为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对别的男人的惊艳？
还是因为……**他无法忍受她将那种纯粹欣赏的目光，投注在除他以外的任何人身上**？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他冰封的心湖深处炸响！
**除他以外？**
他凭什么？
他有什么资格？
祁湛的眉头死死拧紧。一股从未有过的混乱和……**恐慌**？攫住了他。他习惯了掌控，习惯了冰冷，习惯了隔绝一切。可苏晚的出现，就像一颗投入冰湖的陨石，不仅砸开了冰层，还带来了滚烫的火焰和无法预测的轨迹。
他清楚地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失控了**。
失控的不是夜枭莺。
而是……**他自己的心**。
那道被拥抱撞开的缝隙，那个被司徒溟轻易挑起的、名为“嫉妒”和“占有欲”的陌生情绪……都在清晰地告诉他一个他拒绝承认的事实——
他在意她。
远超过对一个“麻烦”、一个“合作伙伴”、甚至一个“救命恩人”的在意。
这种在意，让他感到陌生，感到危险，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失控感**。他习惯了用冰冷和力量掌控一切，却发现自己无法掌控这种因她而起的、如同野火燎原般的情绪波动。
他甚至……**伤了她**。
看着她手腕上的红痕和眼中那委屈不解的控诉，一股迟来的、陌生的……**懊悔**？如同细密的针，扎进他从未感受过类似情绪的胸膛。
麻烦。
这麻烦……**已经不再是麻烦本身，而是他自己**。
房间内，传来夜枭莺笨拙操控丹火的细微能量波动，还有她全神贯注时无意识发出的、带着点倔强意味的轻哼声。她屏蔽了外界的一切干扰，包括他。
祁湛抱着小参参，在门外站了很久。久到小参参都趴在他肩上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久到夕阳的余晖将走廊染成一片暖金色。
终于，他动了。
他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僵硬的姿态，抬起手，轻轻敲了敲房门。
“叩、叩。”
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迟疑**？
房间内的炼丹能量波动停顿了一瞬，随即又继续响起，比之前更加急促，仿佛在无声地表达着“不想理你”。
祁湛的薄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他冰蓝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其罕见的……**无措和挫败**。他从未尝试过向谁解释什么，更遑论……道歉。
他沉默了更久，似乎在积攒着某种巨大的勇气。然后，低沉冰冷、却又带着一丝极其别扭的、几乎听不出来的……**生涩**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
“……刚才……是我之过。”
声音干巴巴的，没有任何解释，没有任何修饰，只有这极其简单的五个字，仿佛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石头。
说完，他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抱着小参参，再次陷入了沉默的等待。周身的寒气似乎都因为这笨拙的“道歉”而减弱了几分，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