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知猛地抽回被他拢着的手,整个人缩进软榻深处:
“哥哥…你胡说。”声音发颤,“赔…赔罪?。
这分明是…”羞愤卡在喉咙口,她只能急促喘息,胸口剧烈起伏。
片刻,抓到救命稻草般急切反驳:
“不行的。绝对不行。明明说好了,不被人发现…不能留痕…”她声音渐低,带上被看穿的自嘲,
“喜儿是你的人我知道…可三妹还住西偏房呢。
她那丫头婆子进进出出,万一…万一听到一丝风声……”
她死死攥着袖口,像抓住最后屏障:“祖母知道的话…,我俩全完了。”
顾云舟看着她惊弓之鸟的模样,眼底反而掠过一丝玩味。
他好整以暇靠近,高大身影将她笼罩在阴影里, 俯身,气息擦过耳廓,带着了然轻笑:
“知知操心太多啦。” 语气轻松得令人发毛,
“三妹妹?哦,她昨儿就搬去西偏房陪芳姨娘尽孝了。
这凝香居东边,如今就你一个人住着。够清静吧?”
顾寒知瞬间僵住。瞳孔骤缩。
顾秀云搬走了?什么时候?
她竟连根头发丝的风声都没听到。
这凝香居……在他嘴里,,竟成了为她“独享”的囚笼前哨?
这男人,动作比她想象的更快、更狠。
无声无息间,障碍已被清扫干净。
他口中的“安静”,分明是赤裸裸的宣告——此处已是他掌中玩物,由他为所欲为。
她声音带着最后的不甘和挣扎“那…那又如何?
哥哥你刚过来,路上没准儿被哪个巡夜婆子、打更小厮看见了。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瓜田李下…怎能不惹人猜疑?。”
她把顾家最看重的‘体面’牌狠狠拍出,赌他还珍惜这张遮羞布。
顾云舟只静静凝视她,目光像穿透皮囊直视那点最后的挣扎。
他不言不语,任凭沉甸甸的沉默在两人间弥漫,化作窒息的压力。
寒知的心跳在死寂中咚咚捶着胸腔。
他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妥协,只有近乎残忍的耐心
—— 像在欣赏猎物最后的徒劳蹦跶。
时间一分一秒都像被拉长。
终于,寒知在那无声的重压下垮了。
肩头颓然一松, 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泪眼朦胧的眸子,偏头露出脆弱的颈线, 声音细小却清晰:
“哥哥…” 带着浓重鼻音,如溺水之人寻着浮木, “…等…等搬到了西苑…到时候…到时候再说……行吗?”
这句话,如同在紧绷的弦上轻轻一拨。
她不再提防人、不提风险、不提顾虑,只是用“搬到西苑”划下一条界限,给出了一个模糊却充满无限可能的“到时候”。
这不再是激烈的反抗,而是…一种默许,一种对未来的、带着拖延性质的承诺。
顾云舟眼底那点冰冷的审视和玩味,瞬间被一种浓烈得化不开的餍足和兴奋取代。
西苑,那是他精心打造的囚笼。
她亲口应下“到时候再说”,简直像一把钥匙递到他手心。
这比今夜强行留宿,更让他蚀骨灼心。
他喉结滚动, 溢出一声低沉愉悦的喟叹。
双手捧起她低垂的脸,指腹碾过泛红的眼尾、微凉的脸颊,目光滚烫如岩浆:
“好。” 声线沙哑得黏腻, “…就依知知。哥哥……等得。”
话音未落,他滚烫的唇已霸道地压了下来。
这个吻截然不同。不再是偷尝浅啄的暧昧,而是狂风骤雨般的侵略。
他强势地撬开她的齿关,舌尖攻城掠地,吮吸着她唇齿间每一寸气息,带着一种要将她拆吞入腹的狠劲和霸道。
“唔……” 顾寒知猝不及防,双手本能地抵住他坚硬的胸膛,却被他更用力地箍进怀里,动弹不得。
空气被掠夺,意识在灼热的吻中变得模糊,只能被动地承受这汹涌的、带着惩罚和占有意味的亲密。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顾寒知感觉肺里的空气即将耗尽,眼前阵阵发黑时,顾云舟才终于稍稍退开一丝缝隙。
他的唇依旧流连在她红肿湿润的唇瓣上,细密地啄吻,喘息粗重,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
一只大手却已不安分地沿着她纤细的腰线缓缓游弋,隔着轻薄的夏衫,掌心滚烫的温度透过布料烙印在她的肌肤上,带着不容错辨的欲望,缓缓向上探索……
顾寒知一个激灵惊醒。 惊恐万分地抓住他作乱的手腕。
“哥。”声音破碎颤抖, “……说好的……等西苑……”
顾云舟动作一顿,深眸锁着她惊惶的脸,眼底欲火未退。
盯了几息,喉间终是溢出一声压抑的、略带遗憾的轻笑。
他反手扣住她阻拦的手,送到唇边,在她细腻的手背上烙下灼热一吻, 浓重的暗示粘稠得化不开:
“好,哥哥……记下了。” 指腹再次重重碾过她红肿的唇, 声音沙哑危险, “这笔债……哥哥先记账上。
等到了西苑……寒知妹妹可得……”他故意停顿,目光在她唇上流连, “连、本、带、利,好好偿还。”
他直起身,慢条斯理理了理略乱的衣襟, 顷刻又变回那个清贵端方的顾家大少爷
——只那眼底未熄的暗潮暴露着方才的一切。
顾寒知浑身脱力,软倒在软榻上大口喘气。
嘴唇又麻又痛,腰间似还印着他滚烫的手痕,心跳擂鼓般撞击胸口,后怕混合着莫名的战栗翻涌不休。
她抬手,狠狠擦过红肿的唇,眼神却瞬间冰封,锐利如刀。
西苑……这该死的金丝鸟笼。
她用最后一点小聪明争取到的,不过是缓刑通知。
代价却是亲手给顾云舟的猎场,插上了入场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