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乌云盖月。
清欢蹑手蹑脚过去瞧了瞧师兄,见他双眼紧闭,呼吸均匀,才放下心来,悄悄开门出去。
门刚关上,江临川便睁开了眼。
顾天灯先去王桂兰家里把人接过来,再到山脚下与清欢会合,三人一起上山而去。
王桂兰身体不便,走不快,三人来到山顶已是半夜了。
山顶的洞中果然是有些光的,清欢按照原计划装晕躺在地上,顾天灯则找了处地方藏好,王桂兰进去洞中汇报。
进去之后没走多远,便停下来喊了声:“夫人。”
半天没人回应,又喊一声,还是无人,难道她又提前知道了?
王桂兰眼眸闪过惊恐,又小心向前走了走,却听到某些声音。
她自然听得出那是什么,这魔头竟在这个时候跟人厮混,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悄悄退了出去,将此事说与顾天灯二人。
顾天灯也觉得这机会再好不过,抬脚就要进去,袖子却被人扯住,转头一看,清欢?拽她干嘛?
“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这个时候进去,他们估计没时间穿衣服,再好不过。”
清欢差点噎住:“……没穿衣服?”
上次那两个没全部脱完,又是晚上,月光微弱,看的不太真切。
今天这俩没穿衣服,光线又好,这要是撞上去,岂不得把眼珠子挖了?
不行,清欢不同意现在进去,怎么也得等人穿好衣服。
不能再耽误时间了,顾天灯抽走衣袖,不管他在别扭什么,径直朝洞中走去。
清欢到底还是担心她,只好不近不远的跟着。
顾天灯轻声走到一处石室前,仔细听去,就是这里,此刻里面声音高亢,像是正在关键点上。
顾天灯左右查看,没见着开关在哪里,这石室该如何进去?
清欢跟在后面,脸上烧红,这魔音绕耳的环境他一刻都不想呆。
顾天灯那边终于发现一处旋转开关,轻轻一扭。
“轰隆隆——”
前方一块巨石缓缓移动。
顾天灯恐有陷阱,朝后谨慎退了几步,眼睛盯着那缓缓移开的石门。
从拉开的门缝可以瞧见,石屋里有光亮,在墙上照出一个慌忙穿衣的影子,另一个就从容多了,不紧不慢地拢着衣服。
石门即将打开之时,那慌乱身影不知朝哪里一闪,便从石屋消失了。
顾天灯迅速侧到一边,抬剑一横,一道寒光打去,床上的女子连忙侧身躲过,即便如此,还是被撕开裙角大片薄衫。
女子伸手拢了拢衣衫,盯着她手中佩剑,冷笑一声:“果然有把好剑,怪不得他想淬炼佩剑呢。”
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顾天灯听不懂,也懒得理会,沉声说道:“牵机夫人,你做下如此伤天害理之事,今天就来抵命吧。”
“你知道我?他说的?”
“什么?”
顾天灯想象中的见面应该是剑拔弩张的,这怎么聊起天了?
牵机夫人眼神滑过一丝受伤,幽幽叹道:“是我多想了,那个无情的家伙怎会向你提起我呢。”
顾天灯觉得奇怪,她在这闲聊干什么?
难道是……拖延时间?
是了,刚才跑了一个!
顾天灯朝后一看,清欢不知何时已经不在她身后,估计是去追那人了。
回过头再看时,牵机夫人早已不知去向。
顾天灯连忙进了石室,翻找一阵,机关没找到,却找到一张天衍宗弟子牌……
她一时怔在当场,盯着那熟悉的弟子牌仔细查看,不似作假!
江临川?
果然还是走了老路吗?只是时间顺序变了而已?
顾天灯掩下思绪,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等除掉牵机夫人再说其他。
又仔细翻找一阵,在石床侧面找到了旋转开关,轻轻一转,下方很快出现一个小门,随即跳了进去。
进去后发现这是一个较为宽阔的隧道,两旁燃着几簇绿色火焰,顾天灯沿着隧道追去。
片刻后,来到一处较为开阔的山洞之中,环视一周,没有牵机夫人半点影子,只有九张鼓摆在那,似是有些章法。
正想过去查看究竟,周围突地暗下来,黑暗侵了一切。
顾天灯凝神细听,前方似是有响动,她迅速向前,提剑就是一刺。
只听得“啊”的一声尖叫,再次看去,地下只剩一簇绿色火焰。
那声音明明是人声,却没有半点人气,难道和王桂兰一样,都是死了之后,魂魄又被钉在尸身之中?
竟是如此歹毒!
顾天灯分神间,前方几张鼓上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个人,抬头一看,不是牵机夫人又是谁!
“哈哈哈,剑法不错,就是不知能在我这噬魂阵中呆多久?”
说完那牵机夫人轻抬玉足,脚腕铃铛摇曳晃动,顿时,身下的鼓似是收到命令般,朝顾天灯迅速移动。
见她闪身躲开,牵机夫人又是得意一笑。
“你以为躲开就行了,我这每张鼓都是由九张人皮制成,加起来就是九十九张人皮,经过我悉心调教而成,你光是躲可躲不掉。”
顾天灯还没找到应对之策,那边牵机夫人便拿了鼓棒朝身下的人皮鼓轻轻一敲。
顾天灯立刻感觉所有的鼓都跟着回应起来,阵阵鼓声中像是夹杂着如泣如诉的哀嚎,异常刺耳。
脚下一点,跃上其中一鼓之面,提剑向着鼓面劈去。
“铛——”
居然没劈坏?
奇怪,那鼓竟像是受了保护般。
为何劈不了?她还从没见过这种情况,当然也跟她不了解这剑有关,毕竟她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它叫鎏金剑来着。
来不及多想,那牵机夫人又是朝鼓面一敲,这次声音大如雷鸣,仿佛充斥着泼天的怨气。
顾天灯被这鼓震得异常头痛,视线模糊,抬手朝额头按了按,提起精神朝牵机夫人刺去。
然而受鼓声影响,没有刺准,被她轻而易举躲开了。
“哈哈哈,你当我这人皮鼓是做着玩的吗?”
顾天灯迅速提剑朝手上轻轻一划,鲜血溢出,顿时清明许多。
再次飞身刺去,牵机夫人脚尖弯腰躲开,顾天灯趁机朝她脚踝划去。
“哧——”
脚上的铃铛应声而落,顾天灯也随即迅速折回,抬剑瞧了瞧。
这不挺好用的吗,怎么刚才劈个鼓都劈不了?
这剑杀人还自己选择?
忽然间,顾天灯想起之前的梦中,那人问她鎏金剑是不是专斩妖魔?
所以她这把就是梦中那个专斩妖魔的鎏金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