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云泽和星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丹枢微微一笑问道。
“你们的脚步声逗留不去，是因为心里还有很多疑惑吗？
想问的话就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星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所以真的没有办法能治好「天缺者」吗？”
丹枢轻轻摇头。
“并非全部的「天缺」都是不治之症。
在下的这只机巧臂就还算是活动自如。因为它不涉及任何入侵性的手术，只是在皮肤表面接受生物电讯号来运转。
但在下的双眼情况不同。视神经发育不全，现在只能依靠植入物来医治，但植入物很快会被仙舟人强大的恢复能力「排斥」出去……那过程生不如死。
类似的情况还有很多……骨髓畸形、软组织缺失、先天性心脏病，等等等等。
对于短生种来说，这些都是可以靠人造器官和植入物来解决。但对于长生种来说，这些都是「天缺」。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吧……你知道吗，虽然程度不同，但仙舟人大都受到口腔疾病和颞下颌关节紊乱的困惑。
因为对于很多像仙舟人这样的生物来说，「智齿」都是需要尽早拔除的。可仙舟人做不到，仙舟人的智齿像竹子一样顽强，处之不绝，是一个终身的顽疾。
你看，这就是「天人之舟」的真相……「天缺之舟」罢了。”
云泽皱眉问道。
“那为什么那些孽物却不会得「天缺」？”
丹枢沉思片刻，说道。
“同受「丰饶」的转变，你可知道「丰饶孽物」和仙舟人的区别是什么？
我以丹鼎司传授的学识，冥思苦想过这个问题。但内心只有一个答案。并无差别。
唯一的差异在于，接受或被弃「丰饶」带来的长生种本性。
丰饶民中凶残着称的步离人，曜青的狐人体内便流着和他们近似的血脉……但他们不是「孽物」，而是「仙舟人」。
由此可见，「孽物」和「仙舟人」的区别，并非是一个生物分类学问题，而是一个文化问题。
孽物入仙舟，则仙舟之；仙舟入孽物，则孽物之。如是而已。
孽物们拥抱自己的本性，他们能毫无顾忌地改变自己的血肉，为追求更强的躯壳。但这些手段，在仙舟之上，已是头侧尾的禁忌。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孽物中不会诞生「天缺者」了吧？”
星微微点头
“该问的都问完了，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
丹枢微微一笑。
“好，等在下的谢礼准备好会再联系你的。
那我们就暂时别过吧。”
在离开若木亭后，星说道。
“丹枢说还需要一些时间来准备谢礼。现在闲来无事，不如我们去三余书肆看看书吧，等她联系我们。”
云泽点了点头。
“好，我们走吧。”
等两人到了三余书肆，却看见一个忧伤的女子和店家交谈。
忧伤的女子问道。
“这里真的没有铁盒吗？”
隐书摇了摇头。
“以前有本化外名的小说叫《铁盒》，就在右转第二排的架子上，可惜现在已经卖掉了……”
忧伤的女子有些着急。
“我找的不是书，那真的是一个铁盒。”
隐书有些无奈。
“可是，我们这里是家书肆，卖的全是书，不卖铁盒。”
星走上前掏出一个铁盒问道。
“需要这个铁盒吗？”
忧伤的女子眼睛一亮。
“刚好有一个铁盒，天下怎么有这么巧的事情？
也许这都是冥冥注定，铁盒的「忆泡」里有着我最美的回忆……”
女子接过铁盒，说道。
“这个铁盒不会是和我这把钥匙完全匹配吧？请让我试一试。”
钥匙虽然与铁盒钥匙孔匹配一致，但钥匙孔内锈化严重，她尝试了几次终于打开了铁盒——究竟是要锁匹配，还是强行捅开，星和云泽不得而知。
忧伤的女子从铁盒里取出一张照片、一枚戒指和一封信，读完信后，她泪光闪闪，仿佛收获了最美的回忆。
她抬起头，说道。
“我的前世爱上了一名短生种，却担心他们相爱的人经历无人记得，于是编了一个「忆泡」故事，希望我能找到她留下的铁盒，她真是太自私了。为什么会放在书店里呢？”
隐书叹了口气。
“大概只有我们爱凑热闹的店长知道了。”
忧伤的女子感激地看着星和云泽。
“要不是你们带来的铁盒，我就错过这些回忆了。这样吧，我也不白拿这铁盒，我把这一罐刚才的「鲛人泪」送给你们，也当是我的答谢了。”
星有些惊讶。
“眼、眼泪？”
忧伤的女子解释道。
“这是鳞渊境洞天特产的药材，价格不菲，但我这一罐「鲛人泪」品质粗糙，也卖不到什么好价钱，怎么处置就交给你们了。”
云泽接过鲛人泪，微微一笑。
“也许，这一罐「鲛人泪」还能与人换到什么好宝贝，或者直接回「赎珠阁」，找瀚典掌柜换个好价钱？”
星斜睨了云泽一眼，调侃道。
“你这么爱钱吗？”
云泽微微一笑。
“这可是好东西，我可以存着以后用来娶老婆去。”
星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里闪过一丝震惊。
“娶老婆！娶谁！”
云泽哈哈一笑，拍了拍星的肩膀。
“逗你玩呢，看你这反应，我还以为你真信了呢。”
星的脸色瞬间更红了，她有些气急败坏地推开云泽的手。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故意逗我。”
云泽随后说道。
“再怎么说，鲛人泪也是药材，可以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嘛。”
星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微微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认同。
“说得也有道理。”
随后，星和云泽看向隐书。
隐书见两人看向自己，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温和。
“……这里是书店，要是想看书、选书，直接进店翻阅就好，要结账的时候再来叫我吧。”
云泽问道。
“有没有书给我们推荐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