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崖子莫名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不客气地接话。
“五灵根灵气斑杂，相互克制，就算勉强踏上仙途，比起单灵根，也要浪费至少五倍的时间。”
“更别提，期间消耗的资源，更是旁人五倍不止。”
“别说一般宗门养不起，就算是资源丰厚，也没必要浪费在一个废物身上。”
这话得到不少人赞许的附和。
蔡欣欣绷紧的肩膀，总算放松下来。
脸上露出快意的笑。
“呵呵……”
废物永远是个废物。
她下巴微微抬起，讥诮的开口。
“大长老说得对，旁人百年时间，已经能修炼到金丹期，五灵根那时也就将将筑基。”
“这般废物，就算是在外门洒扫，都要被嫌弃不够灵巧吧。”
她一个水灵根都没人要，林小鹿这个废物，只会被人更加嫌恶才对。
姜莱见她说话如此刻薄，不喜的蹙眉。
“谁说小鹿会被人嫌弃，只要小鹿愿意，我天元宗的大门，永远为她敞开着。”
周围的空气凝结了一瞬。
无崖子率先反应过来，皱眉道：
“姜莱，你不会是想要招揽裴寂，所以连林小鹿一个废灵根都愿意收纳吧。”
“不过也对，就当养个闲人，只要不收入内门，享受不到内门资源，多养一个废人，也不是不行。”
这话说中不少人的心思。
就连祯颜门都有些后悔，刚才把话说得太绝了。
那个裴寂一看就是个护短的，现在想要反口接纳林小鹿，恐怕也不会接受了。
谁曾想，姜莱却摇头。
“你们说错了，接纳小鹿，只因为她自身。”
“就算裴寂不来天元宗，小鹿这孩子，我们也会坦然接纳。”
“并且……”她顿了顿，视线扫过周围，“小鹿不会是外门弟子，等通过宗门的通天梯，便会被收为内门亲传。”
这话，让周围瞬间炸窝了。
“你要为了这丫头用特权？”无崖子有些吃惊。
按照正常排名，林小鹿能去外门做个粗使，都算是高攀了。
除非姜莱使用长老特权。
每个长老，一生中可以用特权，收三个弟子。
难道姜莱会把这么难得的机会，用在一个废物五灵根身上不成？
“自然。”姜莱点头。
小鹿之前救了儿子性命，为人又坦率可爱，她实在喜欢。
如今林小鹿修行资质不佳，寿命想必不长，姜莱对她越发怜爱，只想尽可能的照看她。
“内门弟子？”蔡欣欣脑袋嗡的一下，彻底绷不住了，“姜真人，你不要我这个单灵根，要林小鹿这个废物？”
姜莱是疯了不成？
她嫉妒的瞪了眼林小鹿，不忿道：“她到底哪里好，你们都要护着她？”
姜莱越发不喜她的尖酸性子，“小鹿性子纯澈可爱，光是心性上，就胜旁人万千。”
蔡欣欣不甘心地攥紧裙摆。
眼神转到在姜莱怀中，欢快说着什么的林小鹿，胸腔的怒火像是要把她燃尽。
凭什么！
她哪里不如那个废物！
她越发确定，只要有林小鹿存在一天，就没有自己的出头之日。
蔡欣欣杀心骤起，必须除掉这块绊脚石。
她眼神阴郁，见测试继续，无人搭理她，没有再多说，转身就走。
走到角落处，拿出一块漆黑的传信石头。
悄悄启动。
片刻后，虚空中传来一道磁性的声音。
“什么事？不是说好了，那破树最晚明日给你。”
“我不是为了这件事。”传送石有时间限制，蔡欣欣着急地打断他。
“哦？”
“我要跟你买一个人的命。”她咬牙道。
对面沉默了一瞬。
蔡欣欣不由有些慌，急忙道：“我可以加钱！”
“呵呵……”那边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笑。
蔡欣欣呼吸一滞，虽然没有见到人，却莫名有一种心脏被攥紧的感觉。
她深吸一口气，说出一个数字，“事成后，这些灵石都是你们的。”
“我们答应了。”男子的尾音上挑，声线氤氲低哑，“把人引回林家，剩下的你不用管了。”
“好。”
传讯石灵力消失，散成细碎的粉末，消散在空气中。
蔡欣欣心下大定。
她脸上露出笑意，随手叫来一个林家的丫鬟，掏出银钱，小声交代几句。
片刻后，蔡欣欣藏在墙壁后，见林小鹿脸上的笑容一垮。
转身与裴寂他们告别，“裴家哥哥，姨奶奶有事找我，说是有关于娘亲的事要与我说。”
“我先回去一趟，一会再来找你们哦。”
按正常来讲，测试结束后，被选走的弟子，要跟随各宗长老，去往宗门，再进行第二场内门考核。
裴寂自然与林小鹿一道，选了天元宗。
林小鹿与裴寂约好一会见，独自蹦跶着跑走了。
*
另一边，林家后宅外，森林边缘，黑衣刀疤男，唇间忍不住漾起一丝诡异的笑。
“蔡欣欣这个毒辣性子，还真是可惜了……”
若是生在魔渊，他定会把人收在麾下。
“老大，我们真的要帮她杀人么？”独臂男忍不住问道。
黑衣男睨了他一眼，淡淡道：“闭嘴。”
“蠢就少说话。”
他一挥手，林府内，一只乌鸦尖锐的叫了一声。
“黑尾已经确定好位置了，整装，一刻钟后出发。”
一群人隐在幽暗的森林中。
府内，孙嬷嬷神思恍惚，视线每定格到一处，都仿佛看到了那个气人的淘丫头。
她眼眶泛红，脚步向着后门的方向，不自觉踱步。
“万一呢？万一埋得不深，被鸟兽啃食了怎么办？”
“或者……万一她命大，没事呢。”
孙嬷嬷眼皮轻轻颤抖。
突如其来的鸟叫，把她吓了一跳。
她郁闷地抬头，刚好看到一只黑色的乌鸦，仰首落在旁边的假山上。
心中没来由的烦躁似是有了出口，拎起一旁的扫帚，猛地砸向晦气的乌鸦。
“滚开！晦气东西！”
“桀！”
乌鸦瞬间发出一阵尖锐的鸣叫，却死活不愿意离开假山半步。
府外，黑衣人若有所觉，面色骤然冷了下来。
“是黑尾的叫声。”
“它可能被发现了，府内怕是有修仙者，速战速决，强攻！”
瞬间，数十道黑影飞身而起。
林府后门，看门的下人，连惊叫声都没有发出来，便身首异处。
鲜血从林府后门一路蔓延。
血气滔天。
刚刚走到后院的林小鹿，被孙嬷嬷扬起的尘土，呛得一个喷嚏。
“阿秋~”
孙嬷嬷动作僵住。
颤抖道：“小鹿！你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