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溟把手机拿出来外扩点开录音和陆风煦再听了一遍今天的谈话内容。
“他很戒备警察，证明他心中有愧。”
“对母亲印象不好，对父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政澈是个严父，但在外人眼里他对家庭很好，证明他有非常大的大男子主义。”
“心理戒备很强，不愿意相信别人，对所有人都抱有怀疑的态度。形成这种原因一方面应该是他母亲，另一方面证明他并不相信他父亲。”
“为什么他会不相信他父亲呢？”
“我有一个猜想……”沈秋溟说到这里抬眼和陆风煦对视上，一瞬间陆风煦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如果他真的在现场，他怎么可能不哭不闹，事后还和一个杀死自己母亲的人生活十多年？他当时才五岁！”
沈秋溟表情冷淡“你先冷静，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
“他心理防线很强，反侦察能力也很强。我关掉记录仪是他的一种试探，我问他对雨的问题后，他语气明显变化了，我感觉得到他又打开了自己的心理防线，甚至对我更戒备了。”
“所以他的回答‘蔷薇的味道’对你解析有什么帮助吗？沈老师？”陆风煦觉得沈秋溟这个人，有时候确实聪明的可怕，但有些时候又有点让人捉摸不透。
“这个我也有猜测，但是还不能确定，重要的是他后面那句‘你知道的，我小时候见过很多蔷薇花。’你知道的，这句话其实在心理学上属于一种暗示语，一方面他在给我暗示他小时候的生长环境，也在间接暗示他的单亲家庭有一定的可怜成分，激发人的怜悯佐证他的回答。另一方面，他也在给自己暗示，暗示自己这样的回答应该不会让我起疑心，给自己一种心理安慰。”
沈秋溟把刘文的资料调出来“先找人吧。她是关键。”
“这个交给我，我已经有线索了。”
沈秋溟点点头揉揉太阳穴起身“下班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不为人民服务吗？沈老师。”
“抓人我不擅长，帮不上忙。”
“有你在我们的办事效率得到有效提高，去当美丽的吉祥物就行啦~”
“婉拒了。”
陆风煦笑笑起身“我送你？”
沈秋溟推开门，门童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沈先生，您的车已经开到门口了，为您叫好了代驾，一路平安。”
沈秋溟点头“谢谢。走了陆警官。”
陆风煦看着大门在面前关上过了一会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第一个人的电话打了过去。
“喂，是我。你把沈秋溟的资料全部发给我，所有资料，事无巨细。”
——
林风下班回到家后，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觉得今天实在是太累了，明天请个假休息一下吧。
“叮咚~”门口传来铃声。
林风睁开眼，起身轻轻的走到门口顺手拿起鞋柜上的棒球棒身体贴在门上。
“谁？”
门口的人没有回答。一秒之后门上传来了有序的敲击声。
“嗒——哒哒哒，哒嗒——，哒哒，嗒——嗒——哒，哒。”
听完后林风放松了身体，打开门，看到门外的人他愣住了
“你怎么来了？”
“不请我喝杯茶吗？”
——
陆风煦回到警局后，吴瑶和李才德就迎了上来。
“老大，新闻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这个论题不是林政澈提出来的，但他是支持者也是演讲者，主动被动一半站一半吧。”李才德把手上的报告总结递给陆风煦。
“刘大娘找到了，但是年纪大了，还得了老年痴呆，人已经在接待室等着了，陪同的是她第五个孩子，叫刘姚。简单问了一些，但刘大娘基本上都不知道，大部分是刘姚回答的。周法医那还没有回话。”吴瑶把刘大娘的问话记录拿给陆风煦。
“好，吴瑶，你跟我来，小李子你再去催一下老周，把刘文的照片拿去给老周做个面骨对比。”陆风煦随手把外套脱了扔工位上，用矿泉水里的瓶子把手打湿，撸了两把头发，解开了胸前两个扣子。看上去精神帅气了不少，和网上的爱豆，酒吧的头牌一样。
陆风煦拿着资料推开接待室的门瞬间换了张嘴脸“刘美女，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刑侦部的队长，我叫陆风煦。”
刘姚原本听说自己消失十多年的三姐有消息了，就陪自己八十多的母亲来警局看一下，母亲都老年痴呆这么多年了，这三姐也走丢这么多年了，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了，她别回来的好，不然到时候分家产的又多一个。结果回答完一堆问题后还让他们等什么大队长回来，原本一肚子火气准备发泄的，但抬头看见陆风煦的脸，再加上他的语气，就冷静了很多。
没人会不喜欢被叫美女，不管多大年纪。
“哎，陆警官好。是还有什么问题吗？”刘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又赶忙帮刘大娘也整理了一下。安抚自己老年痴呆的母亲可以在沙发上休息一下。
陆风煦重新倒了一杯热水放刘姚面前“大致的我已经听吴警官说过了，辛苦你们了，主要是就是来表达一下慰问，这么多年辛苦了。”
“没有没有，我这个三姐姐呀，人挺好的，我小时候也差不多是她带大的，大姐姐嫁了人，二姐姐也上城里闯荡了，我们一家人的生活维系也就靠我这个勤劳的三姐姐忙里忙外了。可惜实在是……”刘姚说到这，拿纸巾擦了一下眼泪。
陆风煦坐到刘姚旁边轻轻的帮她拍了拍背“没事的，只要人没找到就还有希望。”
刘姚点了点头。
“冒昧问一下，你的母亲刘大娘这样多少年了呀？”
“哎，得有个十来年了吧。我母亲她虽然嘴上不说，但我们都知道，她对三姐姐是有愧的。”
“嗯？这怎么说？”
母亲她老年痴呆后，经常念叨三姐姐的名字，她呀虽然有八个孩子，但一直没有儿子，那个年代嘛，儿子最重要，母亲就想再拼一把生个儿子。那年，三姐姐认识了个城里的男人，挺体面的，她就想跟那男人去城里打拼，但是被母亲拦了下来。那时母亲怀着弟弟，家里事情太多。父亲长期跟着他们出去干活，家里的事情就没人做，四姐姐正赶上读书热潮，成绩也理想，我当时年幼也干不了什么大活，家里能顶天立地的也就三姐姐了。
母亲没让三姐姐走，三姐姐大闹了一场，想和那男人私奔，被母亲拿链子关在房里关了三天，直到确实打听到那男人离开后母亲才把三姐姐放了出来。
“刘文没有闹吗？”陆风煦问
刘姚摇摇头，“记不太清了，这么多年了，但我印象里是没有闹的，挺平静的，母亲还经常和我们说，还好她想办法把三姐姐留了下来，不然我们几姊妹都不知道怎么长大。”刘姚看了一眼旁边睡着的刘大娘，叹了一口气。
“我们也想过，三姐姐会不会跑了，和小艳一样，但又觉得不可能，去城里的票钱这么贵，三姐姐又没有经济来源，这么贵的票价顶得上当时我们一家人大半年的伙食了。”
陆风煦听到这里插话进来“小艳是？你怎么知道她跑了的？”
“哎？当时闹的沸沸扬扬的啊，我娘亲眼看见的，当时小艳结识了城里面的大户，跟那有钱人可亲密了。那天我母亲看见小艳上了那男人的车，头发上还夹着林老师送她的发夹呢！进口货，老好看了！”
陆风煦记录的手停下来“……发夹？什么样的发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