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泡之下,体内似有气息流转,通体舒畅。
离水,以内功烘干身躯,顿觉轻松无比。
归卧榻,困意袭来,他几近沉睡。
翻身之际,触及枕下异物,取出视之,竟是《玄阳秘籍》。
书名唤醒他对玄阳县的记忆,初以为仅是一地方志。
迟疑片刻,他启卷阅读,眼前景象令他心潮澎湃,双手颤抖。
此乃他梦寐以求的武学宝典,从初学到至高奥义,一应俱全。
顿悟所习乃玄阳之功,他不禁大笑,庆幸之余,似觉一切得来全不费工夫。
昨日尚为命名所困,今日秘籍已现。
珍藏秘籍,他再次卧倒,沉睡不醒。
梦中或现实,他依稀闻得有人轻拍其头,细语:“玄阳门之未来,系于你身。”
陈向醒来,缓步离洞。
脑海中回响:玄阳门,如此诞生?
未至洞口,头顶剧痛,猛然觉醒。
眼前,紫衣天人正以银 ** 激其脑部穴位。
见他醒转,迅速拔针。
陈向困惑望向她,连 ** 问:“我在何方?你何为?”
边说边起身,见小五与九哥焦急守候。
紫衣天人言:“你至崖壁修炼,五日未返,我们寻至,见你昏于石上。
风清扬等人带你归来,至今已七日七夜,我们百般尝试,皆未能唤醒你。”
稍顿,续道:“你昏迷时始终保持坐姿,肌肉紧绷,无法为你换洗。
无奈,我以银 ** 激。”
闻此,陈向方知自己已入定半月有余。
陈向微笑宽慰:“我无恙,勿忧。”
紫衣天人泪光点点:“看你如此,怎能放心?”
陈向心疼地望着她,结巴道:“我真无碍,你、别急。”
小五与九哥见状,忍俊不禁。
紫衣天人羞涩瞥了他们一眼,转身吩咐:“快帮他整理,这副模样怎见人?”
九哥爽快答应,小五亦急忙上前准备为陈向更衣洁面。
陈向却疑惑让小五取镜。
他想瞧瞧自己究竟何等模样,竟让紫衣天人如此说。
小五迟疑,陈向夺镜照看。
镜中人须发冗长,面色苍白,唯长发乌黑,却异味扑鼻。
陈向连忙吩咐小五与九哥相助清理。
一番忙碌过后,陈向恢复了清爽,尽管身形略显消瘦。
他深知体内经脉已拓宽数倍,灵气愈发充沛,心中不由一阵振奋,正欲出门时,却忽然想起:“我的书呢?”
随即返回卧室,四处翻找,又唤来小五和九哥询问。
小五无奈表示,自陈向被发现到醒来,他们未曾动过他身上的任何东西,陈向的威压让他们无法靠近。
看着陈向苍白的脸色,小五眼眶湿润,自责未照顾好他。
陈向则安慰说,此次修炼入定太深,与小五无关。
此时,仆人通报风清扬和紫衣天人已在饭厅等候。
陈向感到饥饿,三人遂前往饭厅。
途中,风清扬吩咐仆人上老母鸡汤,调侃陈向瘦得像竹竿。
陈向反驳,两人拌起嘴来,紫衣天人觉得他们都很可爱。
饭后,三人来到陈向的练功房,小五送上茶水后离开。
陈向沉稳地说起自己的经历:那 ** 去崖顶修炼,冥想时意外进入崖洞,发现壁画上的动作正是父亲所教,一时兴起便在洞内修炼起来,不知不觉半个月已过。
听完,紫衣天人和风清扬惊讶地看着陈向。
陈向反问他们是否真信自己所说,二人点头。
陈向心中感激,有此二友相伴,从不质疑他,夫复何求!
他接着说,崖洞所在未知,是否真实存在无解,但他冥想中确曾造访,并沐浴温泉。
我亦修炼了一门秘法,唤作玄阳功,源自玄阳门的不传之秘。
风清扬闻言问道:“那你打算创立玄阳文吗?”
“正是此意。
既得此 ** ,自当传承玄阳门之辉煌,你们意下如何?”
陈向点头反问。
紫衣天人与风清扬对视一眼,再次点头赞同。
“何时着手建立门派?”
紫衣天人追问。
“且慢,我尚有更重要之事需处理。”
陈向沉思后回答。
两人闻言皆是一愣。
“何事能比建立门派更为重要?”
风清扬不解。
“你的终身大事,才是头等大事。”
陈向笑道。
“不能让那位姑娘长久等待。
既然已回,此事应速战速决,之后再谈立派之事。”
“陈向……”
风清扬挠头,显得有些尴尬。
他未曾料到,陈向所说的大事,竟是自己的婚事。
这些年,似乎无人如此关心过他,一时之间,心中感动,眼眶微红。
然而,这温馨的氛围却被陈向一拳打破。
“别像小五那样,动不动就哭,像个女人似的,吓人!”
一拳之下,气氛荡然无存。
陈向与风清扬在练功房内嬉戏打闹。
紫衣天人旁观,心事重重,笑容中带着无奈。
婚期之事,交由紫衣天人全权负责。
不久,三人商定婚期为十日之后,随即紧张筹备起来。
数日间,陈向与紫衣天人忙碌不已,筹备花灯、酒席,宛如家长。
风清扬则成了闲人,每日带着未婚妻四处游玩。
二人见状,非但不恼,反而为好友的幸福感到高兴。
时光荏苒,陈向发现紫衣天人已非昔日那般冷漠不可接近。
她温柔中带着一丝冷意,又不失柔情。
如今,她竟会对陈向展现出少女的欢颜与温婉。
在陈向眼中,紫衣天人愈发可爱,尽显女子韵味。
往昔,她如寒冰般难以亲近,而今,陈向察觉她常独自沉思,缘由不明。
“紫衣天人,近来可好?”
陈向关切地问道。
“无碍,一切都好。”
她淡然一笑。
“不对,你似乎有心事。”
陈向急切追问。
“无妨,只是筹备婚事有些疲惫,休息几日便好。”
望着她勉强的笑容,陈向心生不悦,知道她并未说实话。
“紫衣天人,你视我为友吗?”
“究竟何事让你如此?”
“有何难题,我们共同面对,为何要隐瞒?”
陈向连声追问。
紫衣天人见陈向焦急,沉思片刻,坦言道:
“家父近日频催归期,我又不忍为难于你,不知如何是好。”
言罢,她转身步入亭中,望月沉思。
陈向猛然想起,昔日曾承诺陪她归家见双亲,一时心生愧疚。
“紫衣天人,何时启程?”
他急忙问道。
“尚未决定。”
她轻声回答。
“我能否带上小五与九哥同行?”
陈向再次询问。
“你…此言可当真?”
紫衣天人一脸惊愕。
“我愿陪你回家见父母。”
陈向眼神坚毅。
“真的没事,我自己能处理。”
她轻声安慰。
“但君子重诺,不可轻违。”
陈向向前一步,紫衣天人惊喜交加,起身紧握其手: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陪我回去?”
陈向略显赧然,抽回手道:“当然,言出必行。”
紫衣天人眼神微黯,随即抬头望向陈向:
“多谢。”
“无须客气,你多次助我,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陈向笑道。
“风清扬婚礼过后,我们再出发如何?”
紫衣天人闻言苦笑。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陈向转身离去。
当晚,两人留宿风清扬家中。
风清扬在武林中颇有名气,各派前来祝贺,众多武林好友均由紫衣天人与陈向热情招待。
二人均未再提归家之事。
黎明时分,风清扬的婚礼拉开序幕。
陈向携仆人带着红色喜服步入风清扬房间,见他窗前伫立,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呢?”
陈向问。
“我不想结婚了。”
风清扬低声回答。
“你胡说什么?”
陈向诧异。
“我怕给不了她一生的幸福。”
紫衣天人插话。
陈向欲伸手探其额头,却被风清扬拦下。
“我们这行危险重重,万一哪天我不在了,她该怎么办?”
风清扬满心忧虑。
风清扬伤感地望着陈向。
“照顾好家人,是男人的责任。
你这样逃避,会伤了她的心。”
陈向语重心长。
“你心地善良,从未作恶。
我们定能拥有幸福家庭,受人尊敬。”
陈向言辞恳切。
“坏事不会找上我们,我们是挚友,是兄弟。
无论何事,都会相互扶持。”
陈向拍着风清扬的肩。
“还有我,我也会永远和你们在一起。”
紫衣天人走进房间。
闻言,风清扬露出真诚的笑容。
“快换上喜服吧。”
紫衣天人催促。
“喜娘呢?快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准备。”
陈向喊道。
屋内顿时忙碌起来,喜娘、仆人来回奔走。
一切准备就绪,管家进来禀报:“公子,时辰已到,该去接新娘了。”
风清扬向陈向和紫衣天人点头,随即上马,随迎亲队伍离去。
陈向与紫衣天人在堂屋指挥下人筹备酒宴,以待宾客。
期间,陈向发现紫衣天人异常细心。
她精心策划了婚礼,从接待、酒宴到仪式,每个细节都尽善尽美,令他心生敬佩。
不禁暗想,未来能与紫衣天人共度一生的人,定将无比幸福。
陈向的目光落在紫衣天人身上。
今日,她身着浅粉织锦长裙,裙摆绣梅,以白翡翠织锦带束腰,外披白纱,美得如梦似幻。
紫衣天人的一举一动,尽显高雅。
恰在此时,紫衣天人亦望向陈向,遥遥一笑,那笑容令周遭失色。
陈向这才惊觉,紫衣天人竟是如此绝色佳人,以往他只视她为冷酷侠女。
婚礼在门外鞭炮锣鼓声中圆满落幕,宾客尽兴。
夜深,陈向归家,卧床辗转,满脑子都是紫衣天人的身影,她的笑、她的举止,还有她提及即将拜见双亲之事。
尽管知晓这只是为悦长辈的戏言,但陈向心中却莫名期待,似有弦动。
直至天边泛白,他仍未入眠。
起身修炼,吸纳天地灵气,旋即入冥想之境。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人声传来,陈向睁眼,发现自己竟身处崖洞,隐约闻女子低语。
循声至洞底,未见人影,疑是幻听。
但又觉那声音真切。
穿过床铺,至温泉旁,环顾四周,空无一人。
陈向决定既来之则安之,解衣入温泉。
昨晚婚礼疲惫,未洗漱便眠,一夜未合眼,此刻温泉浸泡,身心舒畅。
刚入水,似有物轻触其脚。
陈向惊恐跃出,立于岸,凝视深邃池水,未见异常。
揣测或许池中有鱼,毕竟他曾在此幻听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