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的碎雪落在林默棋艺馆的青瓦上,簌簌地响,像有人在檐角撒了把碎棋子。周明轩坐在老梨木棋盘旁,看着周承宇整理全球棋手发明的“趣味棋”,最显眼的是副“盲棋”——棋子底面装着铃铛,走步时会响,是埃及的阿米尔为视障儿童设计的。
“爷爷,这些棋里的‘趣’都带着股巧劲儿,”少年摇晃着铃铛棋,清脆的响声漫过棋馆,“巴西的卢西亚娜用水果做棋,输了就吃掉;挪威的老人把棋谱编成儿歌,唱着就能记住——都和太爷爷说的‘棋要笑着下’对得上。”周明轩的指尖划过颗草莓形状的“兵”,突然想起1976年的小雪,林默在孤儿院的煤炉边教孩子下“糖果棋”,谁赢了就能舔口糖,那时的笑声和现在的铃铛声重叠,都是甜丝丝的热闹。
赵淑兰的藤篮里装着“趣棋”,是用彩色绒线缠的毛线棋,红“马”长着流苏尾巴,黑“象”缀着铃铛,孩子们拿在手里能当玩具。老人把棋子分给围过来的孩子:“林老师当年总说,‘棋要是不好玩,谁还愿意学?’”她看着孩子们举着棋子追逐,“现在啊,得让这趣劲儿跟着棋子跑,跑到哪儿就把笑声带到哪儿。”
穿汉服的苏晚带着团队在拍摄“棋趣人间”短片,镜头里,各国棋手把棋玩出了新花样:中国的老人用广场舞步跳“车走直”,非洲的孩子踩着鼓点走“兵过河”,欧洲的年轻人把棋路编成了街舞。“这就是林默先生说的‘棋是乐子,不是担子’,”苏晚对着镜头笑,“七十年的棋,越玩越有滋味。”
林思棋的“时光棋廊”里,新添了“盈盈趣玩区”。孩子们可以在这里玩“光影棋”——用手电筒照出棋子影子在墙上对弈,或者拼“积木棋”——用方块搭出立体的“楚河汉界”。“太爷爷说,‘棋趣藏在瞎折腾里’,”小姑娘举着手电筒,墙上的“马”影突然跳了跳,“您看这影子,歪歪扭扭的才好玩呢!”
午后,“全球趣味棋赛”在线上开赛。没有裁判,不用记谱,比的是谁的棋最有创意:叙利亚的“林光”用弹壳和野花摆了副“和平局”,挪威的家庭把宠物狗训练成“报棋员”,中国的小朋友发明了“跳房子棋”,在格子里蹦着走“兵”。当周承宇展示林默当年的“糖果棋”照片时,屏幕上突然炸开片虚拟雪花,像全球在同步撒欢。
赵小远举着平板电脑跑来,屏幕上是“棋趣创新榜”:养老院用“记忆棋”帮老人锻炼脑力,幼儿园靠“儿歌棋”教孩子数数,连科研人员都从“趣味棋”里得到灵感,发明了新型机器人走位算法。“您看这个!”男孩点开段视频,南极科考队员穿着企鹅服下“冰棋”,滑倒时的笑声震得冰面响,“他们说要让林太爷爷的趣,冻成冰也化不了。”
周明轩把视频存在《棋乡年鉴》的最后一页,抬头时,看见夕阳把老槐树的影子投在玩棋的孩子身上,像给笑声盖了层暖被子。“他这辈子没想着把棋变严肃,”老人合上本子,“就想让它变成糖,谁尝了都开心——你看现在,这糖甜透了全世界的童年。”
天快亮时,第一缕阳光照在“盈盈趣玩区”,孩子们留下的毛线棋在光里闪着彩,颗流苏“马”被风吹得晃悠,像在自己跳“日”字步。周明轩推开木门,看见石桌上的积雪被画成棋盘,歪扭的“帅”字旁边,堆着几颗用雪捏的棋子,最上面插着片槐树叶,像面小旗。
他知道,这是林默在说:看,棋趣真的盈盈乐未央了,从老街的雪粒到全球的笑声,从1950年的糖果棋到往后的千万年,只要还有人觉得下棋好玩,这乐子就永远续着,闹着,陪着人间把日子过成甜甜的局。
市集的炊烟混着雪粒升起,孩子们举着毛线棋跑过青石板,铃铛声里裹着化不开的欢腾。周承宇在打包寄往各地的“趣味棋谱”,赵淑兰把烤好的红薯分给玩闹的孩子,林思棋对着“光影棋”的墙说“明天再玩”。小雪的风带着寒意,却吹不散满街的笑声,那是棋趣酿出的味道,是快活的味道,是无论天气多冷,都永远热热闹闹的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