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这就去。”
中年干部刚要出门，书记又补了一句：“对了，通知保卫科，在办公室外面候着。”
中年干部愣了一下，但还是应声而去。
不到十分钟，李副主任就匆匆赶来了。他脸上还挂着昨天那种高高在上的笑容，完全不知道大祸临头。
“书记，您找我？”李副主任推门而入，看见周秦和郭卫民也在，脸上闪过一丝不快，“怎么，又是石古大队的事？”
“是啊，石古大队的事。”书记慢慢坐下，眼神锁定在李副主任身上，“不过这次，主角不是王福贵，而是你。”
李副主任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书记，您这话我听不懂。”
“听不懂？”书记拿起那本账本，“那这个，你应该很熟悉吧？”
李副主任的目光落在账本上，瞳孔猛地一缩。他强装镇定：“这是什么？”
“王福贵的第二本账，专门记录你们合作的那本。”书记一字一句，“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从去年开始，你给王福贵通风报信，让他虚报采购金额，然后你们对半分成。总共贪污了三万八千块！”
李副主任的脸瞬间白了，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书记，这……这肯定是陷害！王福贵为了脱罪，故意栽赃我！”他的声音开始发颤。
“栽赃？”周秦冷笑着站起身，“李副主任，这账本是我们从王福贵家井底捞出来的。如果是栽赃，他为什么要把证据藏得这么深？”
“还有，昨晚王桂兰跑路，是谁开车接走的？又是谁指使李二麻子他们销毁证据？”
李副主任的眼神开始躲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书记站起身，一步步走向李副主任，“那我问你，去年秋天，石古大队上报采购农具款项八千元，实际支出多少？”
李副主任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实际支出四千三百元！多报的三千七百元，你和王福贵平分！”书记的声音如雷，“账本上写得一清二楚，连你分到的钱藏在哪儿都有记录！”
李副主任彻底慌了，额头的汗越冒越多：“书记，我……我可以解释……”
“解释？你还想怎么解释？”周秦拿出另一张纸，“这是刘菊香的口供，她亲口说的，每次大额采购，都是你提前通知王福贵做准备。”
“还有这个！”郭卫民也掏出一个小本子，“这是我们在王福贵家发现的电话记录，上面有你的电话号码，通话时间都和采购时间吻合！”
铁证如山，李副主任再也无话可说。他瘫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
“说吧，还有谁参与了？”书记坐回办公桌，语气平静得可怕。
李副主任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开了口：“除了我和王福贵，还有县里的张主任……”
“张主任？”书记眉头一皱，“供销社的张主任？”
“是的……很多时候，商贩都是他介绍的，我们三个人分成……”
书记的脸更沉了。这事儿不只是公社的问题，连县里都有人参与。
“王桂兰现在在哪儿？”周秦继续追问。
“我……我让人把她送到县城了，安排在一个招待所里……”李副主任彻底认命了，“本来想等风头过了再说……”
“现在立刻联系，把人找回来！”书记一拍桌子，“还有，把你的小金库地点说出来，一分钱都不能少！”
李副主任哭丧着脸，把所有细节都招了。原来他在县城郊区买了一套房子，专门用来存放赃款。
“保卫科！”书记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几个穿制服的人立刻冲了进来。
“把李副主任带下去，好好看管。马上派人去县城，把王桂兰找回来，顺便查封李副主任的房子。”
“是！”
李副主任被架了出去，临走时还回头看了周秦一眼，那眼神里满是怨毒。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周秦，这次你立了大功。”书记长长吐了口气，“要不是你，这个毒瘤还不知道要祸害多久。”
“书记，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周秦摇头，“不过，县里的张主任那边……”
“放心，我会直接联系县委书记。”书记的眼神坚定，“既然要查，就查个底朝天！一个都不能放过！”
就在这时，张干事匆匆推门而入，脸色慌张：“书记，不好了！李副主任被抓的消息传开了，现在有人要求召开紧急会议，说是要重新审议石古大队的案子……”
书记冷笑：“想给李副主任翻案？做梦！”
“不是翻案，是说周秦同志的清查权限有问题，要求重新审议……”张干事支支吾吾。
周秦心里一沉，果然还有后手。
“谁提出的？”书记的声音更冷了。
“是……是几个副主任联名提出的……”
书记站起身，整了整衣服：“行，那就开会！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想跳出来！”
公社的会议室里，气氛紧张得能拧出水来。
几个副主任已经坐在会议桌旁，脸色都不太好看。周秦和郭卫民坐在角落，感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敌意目光。
书记最后一个进入会议室，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同志们，听说有人对石古大队的清查工作有意见？”书记在主位坐下，目光环视全场。
一个瘦高个副主任率先开口：“书记，我们并不是对清查工作有意见，而是对程序有疑问。”
“什么疑问？”
“周秦同志虽然是您任命的清查组长，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农民，让他负责调查公社级别的案件，是否合适？”
另一个胖副主任接话：“而且，李副主任是我们公社的干部，即使真有问题，也应该按照组织程序处理，而不是让一个外人来抓人。”
“外人？”书记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周秦同志是我亲自任命的清查组长，怎么就成了外人？”
“书记，您误会了。”瘦高个副主任赶紧解释，“我们的意思是，这个案子影响太大，应该由上级部门来处理，而不是我们公社内部……”
“上级部门？”书记冷笑，“你们是想把这事儿捅到县里去，然后找关系把事情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