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远芬素手轻抬,掀起面纱一角,露出如晨露般清透的笑容:“谢谢玲珑妹妹。”她接过药匣时,指尖状似无意地在匣底轻轻一推,夜玲珑立即感到有个冰凉的小物件滑入自己袖中。两人目光相接,徐远芬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今日沈茵茵着了一件鹅黄色宫装,腰间挂着一枚精致的玉佩。她假笑着将一盒糕点递向徐远芬:“圣女路上用些点心,这是我们大黎特有的桂花酥。”
“沈小姐有心了。”徐远芬隔着轿帘轻声道,声音如清泉般悦耳。一名侍女上前接过沈茵茵递来的描金食盒,动作轻盈得仿佛没有重量。
夜玲珑注意到,当侍女接过食盒时,徐远芬的轿帘微微晃动,似有一道银光闪过。而那位侍女的指甲,在晨光中泛着不自然的紫黑色。
站在一旁的靖王杨依泽今日穿了一身纯白常服,玉冠束发,腰间羊脂玉佩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他上前一步,对陈渝道:“陈副使,此去南疆路途遥远,本王已命人在沿途驿站备好了补给。”
陈渝脸上堆着假笑,拱手道:“多谢靖王殿下体恤。”
夜凌风站在官道旁,新换的大理寺卿官服衬得他愈发挺拔:“使团此行,本官会派人护送至下阳关。”
“有劳夜大人。”徐远芬微微颔首,目光在夜凌风腰间新挂的令牌上停留了一瞬。
不远处茶楼的二楼窗前,林晚照和苏光瑶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外,林晚照嘴里还叼着半串糖葫芦:“哎,你说那圣女面纱下到底长什么样?”
苏光瑶用团扇掩着嘴轻笑:“我猜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没见咱们夜二哥眼睛都看直了吗!”她促狭地眨眨眼,“不过比起咱们玲珑肯定差远了。”
使团的车马缓缓启程远去,银铃声随着晨风渐渐飘远。
夜玲珑望着那顶鎏金轿辇消失在晨雾中,忽然觉得袖中一沉。她借着整理衣袖的机会摸了摸,是个温润如玉的小物件——正是方才徐远芬借着接药匣时,从匣底悄悄塞给她的那枚玉铃铛。铃铛不过拇指大小,却雕刻得极为精致,上面还带着圣女身上特有的沉水香。
送别使团后,魏云牵着一匹枣红骏马走了过来:“殿下,我明日就要启程回江南了。今日天气正好,不如……”
“不如去西郊骑马!”苏光瑶突然从茶楼窗口探出头,手里团扇轻摇,“正好晚照新得了匹大宛马。”
林晚照嘴里还叼着半截糖葫芦,闻言差点噎住:“我什么时候……”话未说完就被苏光瑶拽下了楼。
杨依泽看向夜玲珑,眼中带着询问。晨光落在她发间的银簪上,映得她耳尖微微泛红:“我……我许久未骑马了。”
“怕什么,”魏云大笑,“有靖王殿下在,还能让玲珑妹妹摔着不成?”
沈茵茵满脸笑容地提着裙摆凑了过来:“骑马?我也……”
“沈小姐,”杨依泽不动声色地挡在夜玲珑身前,“贤妃娘娘方才遣人在寻你。”
待沈茵茵不情不愿地离开,林晚照悄悄摸了摸腰间的荷包——里头装着新做的穗子,比上次送给魏云的那个更精致些。
这时,夜凌风走上前,对着杨依泽拱手道:“殿下,如今我刚升任大理寺卿,陆逸清留下的诸多事务都待捋清,我这便要回大理寺了,实在无法与诸位同去骑马,还望殿下与各位谅解。”
杨依泽理解地点点头:“凌风公务繁忙,自是应当以公事为重,你且去忙,改日咱们再聚。”
夜凌风又对着众人微微拱手:“那诸位尽兴,我先行一步。”说罢,他转身快步离去。
西郊草场上,五匹骏马踏着春草。苏光瑶和林婉照慢悠悠地骑在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