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市局走廊还笼罩着一层薄雾。
林昭站在更衣室的镜子前系着警扣，金属搭扣碰撞的清脆声响在瓷砖墙壁间回荡。
他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警号——0731，指尖轻轻按了按这个编号，想起昨夜档案柜里那份泛黄文件上同样印着的“0731”，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小林，早啊！”隔壁柜子的老张探出头来，警帽夹在臂弯里，“今天跟我去菜市场那起盗窃案的现场吗？”
林昭收回手，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笑容：“张哥您都亲自出马了，我跟着学习学习呗。”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走廊尽头闪过一个灰色的身影——局长助理周明远抱着文件夹朝局长办公室走去，藏青色风衣的下摆扫过墙角的绿萝。
当菜市场的腥气混合着晨光钻进林昭的鼻腔时，他的注意力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裤兜里的微型摄像机。
那是他凌晨时分在局长办公室外的窗台上安装的，镜头正对着周明远的办公桌。
此刻，他蹲在地上翻找着被盗水产摊位的账本，眼角的余光扫过正在记录口供的老张，脑海中突然响起系统提示音：“发现潜在危险人物——获得100功德。当前功德值：3700。”
他的手指微微停顿了一下，账本边缘的油渍蹭到了指腹上。
他抬起头，正好看见周明远的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市局门口。
男人推开车门时，风衣上的第二颗纽扣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光——和暗蚀胸针的紫鳞纹路完全吻合。
“小林？”老张喊道，“摊主说丢了三箱基围虾，你记一下。”
林昭应了一声，笔尖在记录本上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痕迹。
他望着周明远走进大楼的背影，喉咙动了动。
母亲照片上的裂痕在他的记忆中变得清晰起来——那是十年前，他蹲在看守所的铁窗前，看着母亲在审讯室的监控画面中撞墙时，相框掉在地上裂开的。
“收队！”老张拍了拍他的肩膀，“下午回局里整理案卷。”
林昭把记录本塞进公文包，手指隔着布料摸了摸包底的U盘。
里面存着今早从监控室拷贝的周明远查阅旧案卷宗的画面：男人戴着白色手套翻着页，每次翻到出现“沈墨”二字的位置，指尖都会在纸页上停留三秒，镜片后的瞳孔收缩成一条极细的线。
当市局大楼的灯光在暮色中依次亮起时，林昭蜷缩在档案室角落的旧沙发上，面前堆着半人高的案卷。
值班保安老刘端着保温杯经过时，他故意把案卷摔到地上：“刘叔，帮个忙呗？这破柜子太高了。”
老刘骂骂咧咧地帮他把案卷搬到桌面上，转身的时候，林昭迅速按下袖口的微型手电筒。
红色光斑扫过墙角的密码锁——那是通向档案室最深处暗门的入口。
昨夜，他在周明远的工作日志里瞥见了“20:00档案核查”的记录，此刻，系统面板上“记忆回溯”的技能正闪烁着蓝光。
“叮——记忆回溯启动。”
画面在他的视网膜上浮现：周明远站在这扇暗门前，右手食指在密码锁上快速敲击。
林昭盯着他的指节——第一下敲在“7”，第二下敲在“3”，第三下敲在“1”，最后两下是“9”和“5”。
“啪嗒”一声。
暗门打开的瞬间，林昭的后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股霉味混合着油墨味涌了出来，他掏出腰间的警用手电筒，光束扫过整面墙的保险柜。
最上层那个青铜锁头在灯光下闪烁着幽光，锁孔边缘有新鲜的划痕——周明远今天下午刚刚打开过。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异常锁具——可触发因果推演（需消耗500功德）。”
林昭咬了咬牙。
当前功德值为3700，兑换后还剩3200，但……他望着锁头边缘的划痕，那是十字螺丝刀留下的，和周明远办公桌上那套德国进口工具的型号完全吻合。
“兑换。”
眼前浮现出锁芯的3d投影。
林昭盯着弹子的排列，突然想起周明远风衣内侧绣着的“1968.05.21”——那是他的生日。
当他把“”输入密码盘时，锁头“咔”的一声弹开了。
抽屉里的档案袋封皮上印着“绝密 - 仅限高层查阅”，林昭的手指在封条上停顿了一下。
他想起苏挽月说过，她父亲当年是在执行“清网行动”时坠楼身亡的，结案报告上写着“意外”，但她在父亲的遗物里找到了半枚紫鳞黑蝶胸针。
当他翻到第三页时，呼吸突然停住了。
“注销人员名单：张永年（2012）、陈文杰（2015）……苏正平（2017）。”
照片上那个穿着警服的男人，眉眼和苏挽月有七分相似。
林昭的手指重重地按在“苏正平”三个字上，纸张发出细微的撕裂声。
系统提示音不断跳动：“发现关键证据——获得800功德。当前功德值：4000。”
他迅速用手机拍下了整份档案，正准备合上抽屉时，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
林昭关掉手电筒，后背紧紧贴在冰凉的保险柜上。
脚步声在暗门前停了下来，接着是密码锁的轻响——有人正在输入密码！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暗门“吱呀”一声打开的瞬间，林昭猫着腰钻进了旁边的档案柜，透过柜门的缝隙，他看见周明远的黑色皮鞋停在了保险柜前。
男人弯腰时，风衣的下摆在地面上拖出一道道褶皱，林昭这才发现他的左脚有点跛——和十年前母亲冤案案卷里那个“神秘目击者”的特征完全吻合。
“咔嗒”一声。
保险柜重新锁上的声音就像一根针，扎得林昭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直到周明远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他才扶着档案柜站起身来，掌心全是冷汗。
凌晨两点，市局大楼里只剩下走廊尽头的声控灯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林昭坐在办公室里，把照片整理成pdF文件，U盘在指尖转了两圈。
他望着窗外苏挽月办公室的窗户——那扇窗通常要到凌晨三点才会熄灯，法医顾清欢偶尔会带着解剖报告去找她。
当他抱着文件朝苏挽月办公室走去时，转角处突然传来皮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
林昭抬起头，正好迎上周明远的目光。
男人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光，看不出他的情绪，但嘴角却挂着一抹微笑：“小林啊，这么晚还在加班呢？”
林昭紧紧地捏着怀里的文件，喉咙发紧：“队里那起盗窃案……有点新线索。”
周明远的目光扫过他怀里的档案袋，停在了“苏正平”三个字上。
他伸手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瞳孔缓缓放大：“你调查得太多了。”
这句话就像一块冰，顺着林昭的后颈滑进了脊椎。
他望着周明远转身离开的背影，听着自己心跳如鼓。
走廊尽头的声控灯突然熄灭了，黑暗中，他掏出手机给苏挽月发了一条消息：“明早八点，老地方见。”
屏幕的蓝光映照着他紧绷的下颌线。
窗外的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大半，就像极了十年前的那个雨夜——母亲在审讯室撞墙时，也是这样阴云密布。
林昭把档案袋按在胸口，感受着纸张的温度，仿佛能透过这些纸页，触摸到苏挽月得知真相时颤抖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