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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州城的城隍庙前,那座新搭的戏台比庙门还高了三尺。朱漆的台柱雕着缠枝莲,花瓣上的金粉是用真金碾的,在日头底下晃得人睁不开眼;鎏金匾额题着“盛世元音”四个大字,是请江南名士写的,笔锋里的傲气比知州的顶戴还足。

台板铺的是蜀地运来的楠木,一寸厚,踩上去“咚咚”作响,比州衙大堂的地板还瓷实。戏班班主正指挥着伶人吊嗓子,旦角的水袖翻飞,惊飞了檐下做窝的燕子——这戏台是盐商王元宝花三千两白银捐建的,说是“供城隍爷看戏,佑楚州岁岁平安”,可街头巷尾的百姓都在嚼舌根:“什么敬神明,是给新知州搭的销金窟!王元宝那船私盐,还等着知州睁只眼闭只眼呢!”

城西的破庙里,却冷得像冰窖。饥民们缩在漏风的墙角,怀里揣着冻硬的糠饼,饼渣子掉在地上,立刻有孩子爬过去捡,连土带渣塞进嘴里。

里正搓着冻裂的手,指缝里还沾着泥,见澈儿带着玄甲卫过来,忙不迭地迎上去,声音发颤:“殿下您看,戏台子夜夜笙歌,点的油灯能照亮半条街;这边却有三个孩子饿晕了,连口热米汤都喝不上。去年冬天就该修的义仓,到现在还空着半截墙,知州说‘先敬鬼神,再抚生民’,可这鬼神……哪看得见人间饿肚子啊?”

澈儿站在戏台前,指尖敲了敲楠木台板,声音沉闷得像敲在实心的石墩上。台侧堆着还没用完的青砖,青灰色的砖面泛着细密的冰碴,棱角分明,比州衙仓库里备着修城墙的料石还好。“这戏台,能容多少看客?”

“回殿下,”班主拎着件绣着孔雀的戏袍凑过来,谄媚的笑里泛着油光,“正经能坐三百,廊下站着还能再挤两百!逢年过节请戏班,连唱半月不重样,去年城隍诞,光戏服就添了二十套……”

“拆了。”澈儿的声音像冰碴落在铁板上,冻得班主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他转身看向玄甲卫,玄色披风扫过地上的碎金箔,“把楠木台板卸下来做仓门,门框用那对朱漆台柱改,截去雕花,留七尺高就够。青砖全搬到城隍庙后身,依着地势砌仓墙,要三丈高,五丈深,分三进,能装下万石粮食。鎏金匾额熔了,找最好的铁匠,铸块‘楚州义仓’的铁牌,要三寸厚,钉在仓门上头。”

“拆……拆戏台?”知州闻讯从衙门里跑过来,官帽上的孔雀翎歪在一边,袍子下摆沾着泥,“殿下三思啊!这是献给城隍爷的圣物,拆了会触怒神明,降下冰雹、蝗灾的!去年钦天监还说,楚州文风昌盛,正该建戏台振气运……”

“气运若靠戏台撑着,那也太贱了。”澈儿弯腰拾起块从匾额上掉落的金箔,迎着光看,薄得像蝉翼,“神明若真有灵,该怒的是你这父母官。百姓冻饿街头,你却让城隍爷看大戏?今日便让这戏台换个用处——护佑生民,比讨好鬼神实在。”

拆戏台的动静惊动了半个楚州城。起初有百姓揣着香烛在远处观望,不敢上前,怕真的“触怒神明”,直到澈儿亲自踩着梯子爬上戏台,亲手掀下第一块台板,“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才有人壮着胆子扛着撬棍上来帮忙。

楠木台板沉得很,十几个壮汉喊着号子才抬得动,有人边抬边念叨:“这木头做仓门,老鼠肯定啃不动,比咱家的门板结实十倍。” 砖匠们则围着戏台墙根打转,用墨斗放线,算计着多少青砖能砌成三丈高的仓廪,灰浆里特意掺了糯米汁和石灰,老匠人蹲在地上搅着灰浆说:“要比戏台子还结实,得让它扛住十年的风雪。”

王元宝听说戏台被拆,在宅子里摔了三个茶碗,上好的龙井泼了满地,却不敢去拦——他私盐的账本早被玄甲卫抄了去,此刻正跪在佛堂里敲木鱼,求菩萨保佑别把自己牵扯进去。倒是有几个穿长衫的老秀才,捧着《礼记》来劝澈儿,说“礼有损益,不可妄动”,澈儿没跟他们辩,只让玄甲卫把人领到城西破庙,看着饥民们分那掺了沙土的糠饼。

老秀才们站了半个时辰,冻得嘴唇发紫,有个心软的,偷偷把自己揣的干粮分给孩子,再没人提“礼不可妄动”了。

拆到第三日,戏台的骨架露了出来,像只被剔了肉的巨兽。有个负责拆卸台柱的老木匠,摸着上面的缠枝莲雕纹,心疼得直咂嘴:“这么好的手艺,可惜了。” 澈儿听见了,说:“不可惜。把雕花凿下来,嵌在义仓的门楣上,让百姓知道,好东西该用在正经地方。” 老木匠眼睛一亮,立刻找了最细的凿子,小心翼翼地把莲花纹剔下来,用棉纸包着,说要等仓墙砌好,亲自嵌上去。

七日后,戏台原址已经空荡荡的,只余下满地碎木屑。而城隍庙后身,新的仓墙已经砌到了丈许高。青灰色的砖墙严丝合缝,糯米灰浆把砖粘得像整块石头,匠人用锥子戳上去,只留下个白印。楠木仓门也做好了,打磨得光溜溜的,安在门框上,推起来“嘎吱”响,却稳当得很。拆下来的戏台铜钉,被敲打成门环,挂在仓门上,有小孩路过,总爱伸手去摸,说“比戏台的铃铛还亮”。

开仓那日,澈儿亲手推开新做的仓门。一股新木头的清香混着谷物的气息涌出来,呛得人鼻子发酸。仓里堆着刚从官仓调运来的粟米,黄澄澄的像座小山,麻袋上还留着运输时的麻绳勒痕,有几袋没扎紧口,滚出几粒米,立刻被麻雀叼走了。饥民们排着队,手里的粗瓷碗碰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响,比戏台上的锣鼓还动听。

有个瞎眼的老婆婆,被孙子牵着,摸着新仓的砖墙,粗糙的手掌在砖面上慢慢滑过,突然笑了:“这砖缝里有热乎气,比戏台子暖多了。去年冬天,我那小孙子就是在戏台底下冻死的,怀里还揣着捡来的戏票,上面印着‘贵妃醉酒’。如今这里成了粮仓,他在天有灵,该瞑目了。” 旁边的人听了,都红了眼眶,有人偷偷抹泪,说这戏拆得值。

拆下来的朱漆台柱没舍得扔,被老木匠截成几段,做了粮囤的支架。他特意把有雕花的部分留在外面,说:“这手艺,用来撑粮囤,也算没糟践。将来孩子们问起这花纹,就说从前有座戏台,后来变成了粮仓,这花纹是从那里来的。” 戏台的地基被青石板盖了,撒上了萝卜、白菜的种子,开春后冒出绿油油的苗,成了义仓的小菜园,由看守义仓的老兵打理,收了菜就分给附近的孤老。

知州被罚去看守义仓,每日扛着扫帚清扫仓前的落叶,看着百姓领米时的笑脸,脸涨得通红。有次他偷偷往粥里多加了把米,被里正看见了,里正没说话,只往他手里塞了个刚蒸好的菜窝窝。他咬着窝窝,菜帮子的清甜味混着愧疚,嚼着嚼着,眼眶就湿了。

澈儿离开楚州时,义仓的第二进仓房刚砌到房梁。新搭的木架上,工匠们正铺着瓦片,青灰色的瓦垄像条长龙,盘在仓顶上。戏台的旧址上,孩子们在菜地里追逐,笑声惊飞了麻雀,麻雀扑棱棱飞起,落在义仓的铁牌上,叽叽喳喳的,像在唱一出新戏——一出没有水袖,没有唱腔,却装满了人间烟火的戏。

有老人说,自那以后,楚州的城隍爷显灵更勤了。有次夜里下大雨,风把义仓后坡的泥土冲下来,眼看要淹了粮仓,第二天一早去看,却见是几只野猫用爪子扒着泥土,把被冲垮的地方堵了个严实。百姓都说,这是城隍爷换了个地方看戏——看人间粮仓殷实,看生民安康,比什么大戏都好看。而那座“楚州义仓”的铁牌,经了风雨,非但没锈,反而愈发亮堂,远远望去,像块压在人心上的定心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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