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落落对“时空轮回”毫无概念,她只知道眼前这个黑发银灰瞳的神明说要教导她,而她很喜欢他的声音。
“那你叫什么呀?” 她仰着脸,墨发间还跳跃着未散的星光,眼睛亮得像盛满了整条银河。
星尘垂眸看她,指尖无意识地拂过她发梢坠落的星芒,轻声道:“我叫星尘,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师尊。”
“好!” 阎落落笑得灿烂,伸手拽住他的袖角,“师尊要带我去哪儿?”
星尘顿了顿,终究没拂开她的手,只淡淡道:“你的神殿。”
阎落落跟在星尘身旁,对神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
与仙界不同,神界并非连绵的宫阙,而是一座座悬浮的“神岛”,每座神殿都独立于云海之上,由星桥相连。
仙鹤成群,羽翼掠过时洒下细碎的金辉。
灵花异草在神殿外肆意生长,花瓣上凝着未干的晨露,折射出七彩光晕。
星河流淌在神殿之间,偶尔有调皮的光点跃出,落在阎落落的掌心,又倏忽消散。
她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踉跄一下差点摔倒——
星尘单手扶住她的肩膀,声音依旧平静:“小心。”
阎落落却笑嘻嘻地站稳,仰头问他:“师尊,那些星星会说话吗?”
星尘沉默一瞬,答道:“会。”
“那它们说什么?”
“说你不看路。”
阎落落:“……”
当星尘带她来到一座全新的神殿前,阎落落睁大了眼睛。
这座神殿通体银白,檐角缀满星辰,殿门两侧立着两尊栩栩如生的石像——一尊是展翅的凤凰,另一尊是踏云的麒麟。
“这是……我的?” 她小声问,像是怕惊扰了这份馈赠。
星尘点头:“时空轮回神殿,从今日起归你所有。”
阎落落欢呼一声,松开他的袖子就往里冲,却在门口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了回来。
“哎哟!” 她捂着额头,委屈巴巴地看向星尘。
星尘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抬手在殿门上一按,神纹流转,结界消散。
“神殿认主,需以神力为钥。”他淡淡道,“日后你自行开启。”
阎落落似懂非懂地点头,又拽住他的袖子:“那师尊陪我进去!”
踏入殿内,阎落落才发现这里远比外面看起来要广阔。
主殿穹顶是一片流动的星河,抬手可触。
偏殿四壁镶嵌着无数面水镜,每一面都映照着不同的时空碎片。
后殿花园里,时间流速忽快忽慢——一株花苞在她眼前绽放又凋零,周而复始。
她看得入迷,直到星尘唤她:“过来。”
主殿中央悬浮着一枚晶莹剔透的轮盘,上面刻满晦涩的神纹。
“这是时空轮盘,” 星尘指尖轻点,轮盘缓缓转动,“你的神力将由此掌控。”
阎落落伸手想摸,却被星尘拦住。
“现在还不行。” 他低声道,“等你学会控制力量。”
她瘪瘪嘴,却也没闹,只是仰头问他:“那师尊什么时候教我?”
星尘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沉默片刻,道:“明日。”
接下来的日子,神界众神常常能看到这样的景象——
晨光初现时,星尘带着阎落落立于云端,教她凝练星辉。
正午时分,两人在银河畔修习时空法则,偶尔阎落落操控失误,把星尘的衣袍变成七彩祥云纹,又手忙脚乱地改回来。
夜幕降临后,星尘在轮回神殿批阅天规律令,阎落落就趴在一旁的软塌上,用神力捏小星星玩,捏好了就往师尊的发间别。
青霖看得眼红,扯着明煊的袖子抱怨:“凭什么星尘大人对她就这么纵容?!”
明煊翻个白眼:“你要是也能把‘时空静止’学成‘时空开花’,大人照样纵容你。”
星渊抱剑倚在廊柱旁,看着青霖一脸酸溜溜地盯着轮回神殿的方向,忍不住嗤笑一声:
“羡慕这么多干嘛?整个神界就她一个女娃,星尘大人不疼她,难不成疼你们这些大老爷们?”
青霖不服气地瞪他:“我好歹也是生命之神,怎么就不能——”
话没说完,星渊已经抬手打断,并贴心地帮他脑补了画面——
“比如你刚学会‘枯木逢春’,星尘大人温柔地摸你的头,说‘青霖真棒’?”
青霖:“……”
画面太美,不敢细想。
他猛地打了个寒颤,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算了算了,我怕我先恶心死自己。”
星渊挑眉,继续补刀:“而且,她掌管的可是时空轮回。”
青霖一愣:“所以?”
“所以——” 星渊慢悠悠道,“我们以后如果有历劫的时候,归她管。”
空气突然安静。
青霖的表情逐渐凝固。
明煊(不知何时凑过来):“换句话说,她要是记仇……”
鋆(阴森森插话):“能把你的劫难调到‘九重天雷’档。”
青霖:“!!!”
三秒后,生命之神一把抓住星渊的胳膊,眼神真挚:
“二哥,你说我现在去给她送生命之泉泡的茶,还来得及吗?”
星渊冷笑:“昨天是谁说她‘娇气包’来着?”
青霖:“……”
明煊(掏出一把糖葫芦):“我刚从人界带的,分你两根?”
鋆(幽幽):“她更喜欢星砂捏的兔子。”
众神齐刷刷看向毁灭之神——这家伙什么时候观察得这么仔细?!
于是,当日下午,轮回神殿迎来了史上最热闹的一天——
青霖捧着生命之泉浇灌的仙花,笑容僵硬:“小落落,这花能活十万年……”
阎落落(眨眼):“可它刚才说自己想睡觉。”
青霖:“???”
(后来才知道她把花的时间调到了“休眠期”)
明煊献上糖葫芦,还没开口——
阎落落(兴奋):“师尊说不能吃凡物!”
明煊(咬牙):“……那你攥这么紧干嘛?”
鋆站在最远处,丢来一只星砂凝成的黑豹。
阎落落(惊喜):“谢谢鋆哥哥!”
众神(瞳孔地震):“你什么时候成哥哥了?!”
星渊抱剑冷笑,转身就走——
三秒后又折返,扔给她一柄小木剑:“练剑用。”
(后来被星尘没收,理由是“教坏小孩”)
当星尘踏着暮色归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的小徒弟坐在一堆礼物中间,左手糖葫芦右手黑豹,头顶还别着朵半死不活的花,见他回来,笑得见牙不见眼:
“师尊!哥哥们说我以后能帮他们调劫难!”
星尘:“……”
冷冽的目光扫过殿外瞬间作鸟兽散的众神,最后落在阎落落脸上。
“谁教你的?”
阎落落(无辜):“星渊哥哥说,这叫‘神界生存法则’……”
当晚,星渊被罚去扫了一千年星桥。
阎落落趴在轮回神殿的书案上,面前堆满了厚厚的《神界天规》,整整三万条,还要抄写三千遍!
她握着笔,手腕发酸,墨汁都蘸干了三十次,才勉强抄完第十遍。
“这师尊不要也罢!” 她愤愤地摔笔,银发间的小星星都气得黯淡了几分。
“不过是吃了一口凡间的糖葫芦,至于吗?!”
她越想越委屈,眼眶都红了,完全忘了自己偷偷用时空法则把糖葫芦的“新鲜度”倒流了三百次,导致明煊带回来的糖葫芦被她一个人吃了三天……
就在阎落落自怨自艾时,神殿外传来一阵哀嚎——
青霖(抱着一堆枯死的仙草):“星尘大人!我真的只是想让它们长得快一点!”
星尘(面无表情):“生命之神滥用神力,罚去扫星桥,直到仙草复活。”
青霖(崩溃):“可它们已经死透了啊!”
星尘(淡淡):“那就扫到你想出办法。”
明煊(鼻青脸肿):“大人!我真的只是教她‘因果报应’而已……”
星尘(擦拭剑锋):“你教她‘谁欺负你就让谁倒霉三千年’?”
明煊(颤抖):“我错了……”
星尘(抬手):“再来。”
鋆(黑雾稀薄):“……我只是路过。”
星尘(冷眼):“你给她捏的黑豹会吞噬神力。”
鋆(沉默):“……”
星尘(拔剑):“来,练练。”
阎落落趴在窗边偷看,突然觉得……自己抄书好像也不是那么惨?
经过这次事件,神界众神迅速更新了《如何与星尘大人相处》的生存指南:
1. 不要教阎落落奇怪的东西(明煊的血泪教训)。
2. 不要送她危险物品(鋆的灭世黑豹被没收)。
3. 不要在她面前滥用神力(青霖至今还在扫桥)。
4. 最重要的是——不要让她吃独食!(星尘最讨厌浪费。)
抄到第一百遍时,阎落落终于悟了——
“师尊不是针对我……他是平等地折磨所有人!”
她突然心理平衡了,甚至有点庆幸自己只是抄书,而不是被师尊“亲自指导”。
于是,她高高兴兴地继续抄写,甚至还哼起了小曲儿。
星尘站在殿外,听着里面欢快的动静,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还算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