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赵莉莹走后,秦奇才从被窝里探出头来,眼神中的委屈与戏谑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邃的思索。
事情,太巧了。
他成为圣子之后,宗门高层除了给予他进入魔技阁的特权外,几乎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教导。
对于一个圣子而言,这本身就极不正常。
而现在,赵莉莹的主动送上门,更是让他如此顺利地拿到了开启秘境之门的最后一部核心功法——《修罗百变诀》。
《幻月心经》、《凌云剑诀》、《毒经真解》、《修罗百变诀》。
四部功法,如今已尽数在他掌握之中。
这一切,怎么看都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布局。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中浮现:魔宗的高层,恐怕早就知道了他是来自秘境之外的“天外来客”,他们非但没有揭穿,反而一直在暗中推波助澜,默许甚至纵容杨小蜜等人接近自己,目的就是为了
此刻,秦奇能清晰地感觉到四部截然不同,却又隐隐呼应的功法——魅惑迷离的《幻月心经》、飘逸凌厉的《凌云剑诀》、诡谲莫测的《毒经真解》,以及刚刚到手、千变万化的《修罗百变诀》——正在他体内形成一个玄妙的共鸣法阵。
一道无形的门户,仿佛就在这法阵的尽头若隐可现。
那是离开这片秘境的钥匙。
魔宗高层费尽心机,甚至不惜让宗门内最顶尖的四位天之骄女轮番上阵,就是为了将这把钥匙送到自己手上。
他们的图谋,绝对不只是“培养”一个圣子那么简单。
离开?
秦奇的指尖轻轻敲击着床沿,眼中的冰冷思索渐渐化为一抹决然。
现在走,无异于一只刚刚挣脱一个牢笼,又懵懂跳入另一个陷阱的困兽。
想要破局,唯有拥有掀翻棋盘的力量!
“太元境……”
秦奇喃喃自语。
他必须在这里,借助魔宗这片最适合滋养魔体的土壤,将祖龙魔躯推演至太元之境。
他需要海量的魔丸来填补晋升的鸿沟,更需要在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中,领悟独属于自己的“魔功领域”。
一旦离开此地,再想寻得如此良机,难如登天。
此后的两个月,秦奇彻底沉寂下来,圣子殿大门紧闭,谢绝一切访客。
海量的魔丸如同流水般被送入殿内,又化作最精纯的能量,被他体内的祖龙鼎与地狱火贪婪吞噬。他的气息,一日比一日深沉,仿佛一头即将苏醒的太古凶兽,盘踞在洞穴中,积蓄着石破天惊的力量。
距离太元境,只差临门一脚的感悟。
而这一天,麻烦,或者说“契机”,终于自己找上了门。
“轰——隆——”
十几艘狰狞的黑铁飞行船,如同一片片乌云,遮天蔽日地悬停在了圣子殿的上空。为首的一艘巨船甲板上,一个身穿华丽金甲的青年负手而立,面容俊朗,神情却倨傲到了极点。
“秦奇!你这只会躲在女人身后的缩头乌龟,滚出来见我!”
冯超峰的声音,裹挟着雄浑的真元,如同滚滚天雷,响彻整个魔宗。
下一刻,数艘小船舱门洞开,无数鲜红的花瓣如雨而下,竟在空中铺就出一条从他的座驾直通圣子殿大门的奢华花路。
这浮夸到极致的登场方式,瞬间引爆了宗门。
无数弟子从洞府中涌出,对着天空指指点点。
“是冯超峰师兄!他竟然真的找上门了!”
“听说了吗?赵莉莹师姐已经放出话来,要和冯师兄解除道侣关系!这下有好戏看了!”
“啧啧,这秦奇真是个惹祸精,刚当上圣子没几天,就把老牌圣子得罪了个遍。”
更有不少女弟子,看着那金甲战神般的冯超峰,眼冒桃心,尖叫连连。
“冯师兄好帅!他身上的那套‘天火流金甲’,据说是一件半步太元境的机甲!都不用他自己动手,光凭机甲就能把那秦奇碾成肉泥!”
“就是!一个靠女人上位的家伙,也配和冯师兄争?真是不知死活!”
讥讽与嘲笑声中,圣子殿的大门“吱呀”一声,缓缓开启。
秦奇一身素衣,平静地走了出来,抬头望向天空那片钢铁舰队,眼神古井无波。
冯超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你……敢勾引我的女人,胆子不小!今天,我给你一个体面去死的方式。”
“哦?”秦奇挑了挑眉,“你想怎么死?”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谁都没想到,面对如此阵仗,秦奇竟敢反过来挑衅!
冯超峰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化为暴怒:“很好!牙尖嘴利!我也不欺负你,就用我这身合道境的机甲陪你玩玩。你若赢了,赵莉莹,归你!我冯超峰绝不再纠缠!”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你若输了,也不要你的命。赔我两百万魔晶,作为我研发新机甲的经费。另外,滚到我的圣子殿,给我当半年的杂役劳工!你,敢不敢赌?”
就在这时,一道红色的身影飘然落在秦奇身边,正是赵莉莹。
她看都未看冯超峰一眼,只是对着秦奇,语气清冷地确认:“我,同意以此为赌注。”
秦奇看着她,又看了看天上那气焰嚣张的冯超峰,心中那股沉寂已久的战意,终于被点燃了。
他正需要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来敲开太元境的大门。
“好。”他只吐出一个字,却重如山岳,“三日后,魔宗演武台,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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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魔宗最大的演武台,早已是人山人海。
演武台中央,冯超峰依旧是那身拉风的天火流金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引得场外无数女修春心萌动。
他的身后,吴续龙、余晓伟、刘开威这三位同样被秦奇压了一头的老牌圣子,皆是面色不善地前来助威。
他们近来日子过得极为憋屈,宗门资源大幅倾斜向秦奇,让他们早就恨得牙痒痒,只盼着今天冯超峰能将秦奇狠狠踩在脚下,让他们出一口恶气。
“都快午时了,那秦奇怎么还没来?不会是怕了,不敢来了吧?”
吴续龙幸灾乐祸地嚷嚷着。
他贼眼一转,竟在场外设下了一个赌局,扯着嗓子大喊:“开盘了开盘了!压冯师兄赢,一赔一!压秦奇赢,一赔十!我吴续龙,把我这件上品法器‘追魂刺’都压上去了,就赌那小子是个银样镴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