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烬野记忆中的雌主永远是一副张扬跋扈的嘴脸,心情不好就会抽打兽夫来发泄,从来都不会出现脆弱的表情。
但是今天的她格外不同。
先是对自己说出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奇怪的动作,甚至现在还哭了……
是因为自己吗?
还是说这些都是她折磨自己的新把戏,想让自己再次沦陷,然后刺破他的皮肤搅碎心脏,欣赏自己痛苦的表情?
隐隐约约的低泣声顺着冰凉的风吹来,萧烬野心脏像是被针扎般刺痛。
他静静地站在洞口,直到夜色笼罩天空,万籁俱寂。
等到小雌性沉沉睡去,萧烬野悄无声息地走进山洞。
空气中静谧得只能听见木头燃烧的声音,火光照亮了小雌性恬静的睡颜,精致的面孔只有巴掌大,睫毛微微颤动,红唇娇艳。
萧烬野坐在她身边的地上,沉默地注视了许久。
流落荒野的雄性兽人发情期只能靠自己强忍着熬过去,离开雌主后,他的发情期比从前更加汹涌。
但在无数个烈火焚身的夜晚,他的内心一片清明,并没有任何欲望缠绕。
直到此刻,明明不在发情期,他却无比渴望将眼前沉睡中的小雌性紧紧禁锢在怀中。
一遍遍用唇描绘她的身体,任凭欲望将自己吞噬,焚烧殆尽……
萧烬野快要疯掉了。
他的心底生出两道声音。
一个充满了诱惑。
“反正她不要你了,你是被雌主赶走的流浪兽人,结局只有死路一条,不如现在就去做你想要的,揉碎她的骨肉。”
另一道声音强行拉回他的理智。
“不要靠近,也不要再远离,像现在这样,远远地只要能看她一眼就足够了,不要触碰她,否则你会陷入更深的痛苦之中!”
两道声音忽远忽近,纠缠着不断翻滚,萧烬野指节用力收紧,心里涩得发苦。
蓦地,一道柔软的声音响起。
“嗯……好冷……”
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江汐宁竟发起了低烧。
意识无比昏沉,身体仿佛被困在冰天雪地之中,冷得人瑟瑟发抖。
江汐宁像只在雨中迷了路的小兽般无意识地低吟着,瑟缩着身子寻找避身之处。
指尖突然触摸到一处温暖,江汐宁迫不及待地钻了过去,身子像八爪鱼一样紧紧地抱住了温暖。
敏感的腹部被小雌性抱了满怀,萧烬野紧绷着身体,低声轻喘。
“你在干什么?不要做这种事……呃!”
江汐宁抱得更紧了,甚至将脸颊也贴了上去,丝丝凉意袭来,舒服地轻轻蹭了蹭。
“好凉……好舒服……”
萧烬野迷乱的思绪清醒了些许,突然发现江汐宁有些不对劲。
他小心翼翼地抓住了江汐宁的胳膊,随后又触碰脸颊,身体。
无一例外,全部都是滚烫无比。
萧烬野顿时慌了神。
在荒野流浪的日子里,经常会有流浪兽人受到诅咒。
被诅咒的兽人会突然变得异常虚弱,浑身滚烫,然后又变得异常冰冷,受尽折磨最后甚至失去生命!
难道小雌性也被诅咒了?
“小雌性,你怎么了,能听到我说话吗?快醒过来!”
江汐宁意识昏昏沉沉,只觉得有只大蚊子在耳边吵来吵去,不耐烦地扇开了蚊子的手。
还是怀里的暖炉更舒服,臭蚊子滚远点。
无论如何呼唤,小雌性始终无法苏醒。
萧烬野跌落在地,浑身血液都凝固了,抱着江汐宁的手臂颤抖着,目眦尽裂。
为什么会这样,小雌性为什么会被诅咒?
难道她真的……会死吗?
想到最坏的那个结局,萧烬野发出痛苦的低吟。
明明小雌性对自己极坏,她死了,自己该高兴才对。
但此刻,为什么他的心会那么痛?
被烈火灼烧的疼痛也不过如此,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或许他也无法活在这世上了……
“老大,你怎么了?”
狼兽人悲怆的嚎叫声接连不断,兽人小弟们吓得瑟瑟发抖,伏在洞口外小心翼翼往里看。
但看清洞穴内的画面,小弟们全都震惊了。
击倒了无数凶悍的流浪兽人,浑身浸满鲜血也不会疼痛的老大,那个永远不会低头的老大,竟然抱着小雌性跪倒在地,浑身颤抖!
再看看小雌性,分明是受到诅咒的模样!
“天啊,老大,小雌性是被诅咒了吗,这可怎么办!”
“我最好的兄弟就是被诅咒然后死掉的,当时找遍了草药也没有作用……”
“听说一百个受到诅咒的兽人中,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不知道……”
“够了!!”
萧烬野的怒吼声打断了兽人们的谈话。
呼出沉重的气息,萧烬野抑制着心底的波涛汹涌道,“你们先回去。”
小弟们悻悻离开了山洞,走了一半,大熊突然返回萧烬野身边。
“老大,我听说森林深处有一种叫幽兰草的植物,可以解除诅咒!”
“真的吗?”
“是我以前听部落里的人说的,我也不太确定。”
大熊用手指在地上画了个歪七扭八的图案。
萧烬野的目光深深盯着图案,怀里小雌性的身子滚烫无比,他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
许久,萧烬野将江汐宁裹在了兽皮被中,只露出下巴之上。
江汐宁眉心微皱,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努力想要伸出手去触碰他的身体。
萧烬野狠心抽出了手。
“大熊,在我来之前看好她,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注意山洞的温度。”
大熊点了点头,“老大,你难道是要去找幽兰草?”
萧烬野深深望了江汐宁最后一眼。
“最迟天亮之前,我一定会回来。”
话落,萧烬野化身为兽形,皮毛泛着冷冽的银灰色,深蓝竖瞳闪烁幽光。
流畅而有力的脊背弓起,转瞬间便消失在森林深处。
小雌性。
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