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灵闻言眸色微微顿住，然后很快恢复平静。
吴家的动作他早有预料，所以并不怎么意外。
只是清澈的眸子看向白尽欢，眼底闪过一丝犹豫，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你要怎么做？”
按照这段时间的了解，他显然看清楚了白尽欢是个什么性子的人。
利落，果断，心冷，所以这个处理一听就不是简单的处理。
白尽欢看他的反应不由得扬了扬眉，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怎么？怕我把他们都杀了？”
走到桌边坐下，随手倒了一杯水。
一路回来都没喝口水，有点渴了。
张启灵抿了抿唇，深黑的眸子看向白尽欢，目光沉静。
“吴家，还有用。”
记起大部分记忆的他自然知道了很多事情。
他和九门的交易，以及顺手而为和吴三省的交易。
九门转移了大部分它的注意，吴三省想要跳脱棋局，所以安排了很多棋子，也许他就是其中的重要一环。
但是，他又何尝不是其中的一个棋手呢？
很多事情以身入局，都是顺势而为罢了。
白尽欢听到他的话不由得挑了挑眉，这还是她第一次亲耳听到张启灵说这样的话。
有用？
从张启灵嘴里说出来莫名有种违和的感觉。
怎么说呢？
在她以前的印象里，吴家，无邪，对于张启灵总是不一样的，还带点温情色彩。
但现在有用两个字似乎过于冷漠。
白尽欢视线扫过张启灵那双沉静的眼睛，似乎要看透他。
但，看到的依旧是平静的像是湖面一样，清澈，幽深。
也许是之前她把这个经常失忆，历经沧桑的人看得太简单了，印象太刻板了。
经历了一个时代的人怎么可能看透呢？
白尽欢移开视线，随即解释道。
“放心，就算我杀了无忧，但也不至于这么嗜杀把吴家人都杀了。”
而且现在也不是以前那些混乱的时候，可以明面上随便杀人。
吴家在杭城也不是什么无名的小家族，突然出事肯定会引起麻烦。
而且吴家，无邪，吴三省，他们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自己若是把他们都杀了，那他们的事情难道要自己去接手？
不要搞笑了！
命运的轨迹该怎么走就怎么走，少了无忧一个也影响不了原本的路。
………
杭城。
四个多月过去，无忧依旧找不到人，吴家几乎已经认定无忧出了意外。
因为一起去的伙计都一个也没有回来。
南瞎北哑现在也没找到踪迹。
这段时间吴家都笼罩在一个沉闷的氛围里。
就连无邪都变化了不少，不再像之前一样跳脱，开始认真学习家业了。
这让吴三省都有些诧异。
啥时候他这侄子这么认真了，之前不是一直想着啃老吗？
不过看到无邪上进的样子还是老怀大慰了。
“小邪，你弟弟的堂口现在没人管，你先帮他看着，不要乱了。”
吴三省倚靠在椅子上看着对面这段时间改变颇大的无邪认真道。
可能是无忧的失踪让无邪有了改变，短时间里成长了不少。
果然，成长的都是有代价的。
“知道了，三叔。”
无邪点头答应，一点也没有为难的意思。
要是以前肯定想也没想的拒绝。
看无邪这么快答应，吴三省点点头。
果然小邪这段时间沉稳了不少。
“三叔，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我还要回吴山居呢。”
无邪脸上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依旧是那个温润小郎君的样子。
“去吧去吧，好好弄弄你那吴山居，不要搞得跟个咸鱼一样，整天一个客人也没有。”
吴三省脸上立刻不耐烦起来，摆摆手，赶紧走人。
无邪轻笑了一声站起身离开。
走出门外，原本脸上温和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眉眼间带上了一丝阴冷和狠色，但眼底又染上了一丝不符合年龄的沧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