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慕昀似于姹紫嫣红的花园中,呼吸着香气儿,身下柔绵一片,如身陷于惬意中,不愿醒来,又是小憩一阵。
昨夜真气耗尽身体乏累,经过这般休息,真气已是有所恢复,慕昀缓缓睁开眼,天色已有些明,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泪眼,睫毛上尚有些许泪珠,沿着凝脂般的俏脸而下。慕昀不由得一惊,恢复了几分神识,赶紧起身,却见床上躺着一女子,年约十六七,肤白赛雪,眉如心月,朱唇一点,颇有书中所言倾国倾城之貌。
慕昀大惊,再看看女子衣着,一身黑衣,衣领处几缕红色刺绣,正是之前在客栈中见过的女子。再细细一看,却见女子的衣带被解开了一些,其他完好。
慕昀想起昨晚力竭倒下的情形,梦中那份香软之意,显然是由于自己倒在了女子之上的缘故,不由得有些愧疚,又见女子泪眼梭梭,不由得心生一紧,跳下床来。
站在床侧,慕昀对着女子致歉道:“在下实有唐突,具体缘由待我解释,此实在非我所愿。”
黑衣女子躺在床上,未有言语,只是泪眼中夹着一份愠意。慕昀有些吃惊,又想起昨晚黑衣男子似有向窗中吹气之状,莫非女子是中了书中所言的“蒙人散”而导致暂时无法动弹?
“昨晚你被人掳走,在下只想救你而已,昨晚打斗之后,在下乏力,倒在了你身上,还望姑娘见谅!”慕昀看着女子眼睛,抱拳躬身说道。
女子闭上了眼睛,似不愿多听之势。慕昀不便多说,便是系上了女子衣带,转身出了房门,隔着门对着女子说道:“小生在外侧守候,姑娘若是恢复了便请起身。”
晨间,带些雾气,有丝丝寒意,慕昀站在门外,想着女子是否受寒,又是推开门,将自己外衫脱下盖在了女子身上,之后出门站定。
慕昀回想起昨晚和黑衣人的争斗,之前自己明明被对方扣住,而后对方不知为何莫名跌落,着实有些令人困惑,又细细瞅瞅院中,又哪有黑衣人身影?“莫非是昨晚时分他自行先离去了?”慕昀心中猜测着。
约莫过了半炷香,慕昀见室内女子尚无动静,便是开门进入查探,女子仍是无法动弹,见其眼睛直直盯着自己,便是知趣退出了房门。
如此这般,为了防止女子不发生意外,慕昀便是每隔半柱香左右进室内查探一下,见女子无恙便是出门守候。
过了一个半时辰左右,慕昀正坐在门前院中,听得“吱嘎”一声,房门已开,门中站着个亭亭玉立的黑衣女子,左手扶门,右手扶着额头。慕昀赶紧上前,问道:“姑娘身子可好些?”
女子并不答复,只是紧紧盯着慕昀。
女子纵有天姿国色,被这么一“审视”,加之昨晚着实占了女子便宜,慕昀不由得低下了些头,只是诚恳道:“如在下之前所言,小生只是为救你到了此地,并未有半分歹念。”
女子揉了揉额头,怀疑着说道:“没有半分歹念?没有歹念为何戴着面具?又为何欺负压于我身?”
慕昀听着这如珠玉落盘般言语,虽是诘问,见女子有所言语,便是放下几分心,摘了面具,对着女子道:“小生着实是未有半分歹意,昨夜在客栈中见有人劫了姑娘,方才跟踪至此,还望姑娘明悉。”
女子细细一瞅,似回想起了什么,带着些许怒意道:“原来是你。昨夜你刚出了烟柳巷,又将我带至此地,你还说未有歹意?”
慕昀听闻,苦笑不得,关于烟柳巷之事,倒也不好再辩解什么,只是诚心道:“姑娘兴许了误会了在下,在下确实只是因救你而来,至于为何会伏在你身上,待我解释。”说着,将昨晚跟踪、打斗之事细细一说。
女子听闻,眉头一蹙,疑惑道:“黑衣男子现在何处?”
慕昀用眼神朝着庙宇四处扫了扫,盯着女子缓缓说道:“或许是他苏醒过后自行离去了。不过,现下尚有可证之处。“说着,来到门边,指着门上被石子击打的印记。
女子将信将疑,亦不再言语,只是拖着步伐朝着庙门外走去。
见状,慕昀入内拿了外衫,为防止女子再出意外,便是跟在女子身后,保持着约莫二十丈左右距离。
沿着县城方向慢慢行进,女子尚未完全恢复,只能慢慢行走,慕昀跟在身后保持这同样的距离。途中女子在路旁小憩了几番,慕昀便是转身站立在路侧,作着百无聊赖、信步而游的样子。
约莫似乎走了一盏茶左右,女子在一棵树下坐着歇息,慕昀转身站定,等着女子小憩完继续行程。只是过了些许时间,女子仍未有行意,慕昀不由得心想:“莫非这位姑娘是身体有所不适?”便是凝神观察着女子。
女子坐在树根侧,闭眼养神,秀发在朝阳下散发着迷人光泽,衬着温煦的光线,她那如玉似脂般的脸蛋儿更是散发着一种沁人的温婉淡雅,一抹朱唇鲜艳欲滴。
慕昀看得不由得心中一震,以往只曾在查千意师兄的书中听闻过颜如玉女子,未曾想这般女子竟是出现了眼前。想归想,但见女子久久未有动静,心中倒是有些担忧,便是径直走上前,到女子身侧后,蹲下,凝视着女子,问道:“姑娘,可有不适?”
黑衣女子并未言语,只是将头抵住膝侧,一阵清风掠过,弄的树上叶儿欶欶作响。
慕昀担忧着女子,不好离开,只是静静地待着,聆听着风声,鼻中呼吸着女子散发的淡淡香味。
“无论是真是假,此事以后不可与人提及!”女子的声音如落玉般跳入慕昀耳中。
慕昀颔首,对着女子作揖道:“姑娘放心,此事就当梦境一场,在下绝不会和他人言及,日后还望姑娘多加小心。”说罢,起身,又是和女子保持着二十余丈的距离。
清风拂动,又是摇得一阵叶儿梭梭作响。慕昀望着女子,心中闪过一阵不知甚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