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如同一条被嘴馋贪玩的猫蹂躏的咸鱼,深陷在贝克勒鼠王那兼具钢针硬度与羊毛毡温暖的肚皮毛丛中。
鼠王那条沾着紫色矿渣的猩红舌头,带着粗糙的倒刺,正以虔诚而激烈的频率“清洗”他沾满混合型污渍的脸颊和脖颈。
(╯﹏╰)啊……这腌入味的宿命感……康纳西,我的兄弟,你在温暖的城堡里喝咖啡看文件的时候,可知你忠诚的挚友正在被巨鼠舔成一道风味腌菜?
维克多双眼失去高光,瞳孔倒映着岩洞顶垂落的、如同干涸血迹般的巨大钟乳石,灵魂仿佛正从嘴里飘出,“我发誓……这辈子……不,是下辈子,下下辈子……再跟你弟共事,老子就要去炸了你的马桶,让你发粪图强。”
他脑海里翻腾着康纳斯那张冷峻严肃的脸,领主大人最多让他处理点伪造文书、调停领主冲突,或者……炸炸领主浴室水管这种无伤大雅(?)的烂摊子。
打打辅助,偶尔使使坏,多么惬意!为什么轮到阿瑞斯……就是钻粪坑、当鼠粮、被舔到怀疑人生?!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老子上辈子炸了多少星系才摊上这么个“天降克星”?!
━(?′Д`?)━!!不!我不服——!!
就在维克多进行着这场灵魂深处的悲鸣风暴时,洞穴入口那由巨型粪砖垒砌的“门户”外,猛地爆发出熟悉的粗野叫嚣!
“魔王!白脸少爷!滚出来!”方脸汉子的声音撞得洞壁嗡嗡作响,鼻梁上还糊着维克多“后脑勺冲击”留下的血痂,“钻屎洞也没用!爷爷们今天生要见人死要分尸——啊!!”
后面那句狠话还没砸到地上,就被一声凄厉变调的惨叫硬生生切断!
与此同时,压在维克多身上的巨鼠肚皮也瞬间绷紧。鼠王那颗硕大的脑袋猛地转向声源方向,黑豆眼里那点“舔调味品”的陶醉愉悦瞬间冻结,凝结成一种属于深渊顶级掠食者毫无温度的暴戾怒火!
它抽动了一下鼻翼。
空气中弥散过来的,不只是矿工们熟悉的汗臭和劣质火药味,还有对贝克勒鼠群领地不可饶恕的侵犯气息!以及……针对它怀中最珍贵调味剂的赤裸裸的死亡威胁!
“吱——!!!”
这一次的鼠啸不再是兴奋或呼唤,而是撕裂灵魂的战争号角!那分贝之高,岩壁上抖落的碎石和尘屑如雨而下!维克多和阿瑞斯同时捂住了剧痛的耳朵。
鼠王庞大的身躯如同装了弹簧般从维克多身上弹起!它低头,用那还沾着维克多脸颊油脂和彩虹矿石粉末的湿漉漉鼻尖,极其轻柔、甚至带着点安抚意味地拱了拱维克多的额头……
维克多:……救命,更想吐了。
(t口t)等等!你别用舔过屎的鼻子蹭我啊!
鼠王完全没领会“调味圣体”内心的崩溃。它转身,短尾如钢铁重鞭一甩!对着洞内密密麻麻、早已竖起钢针毛发、进入嗜血攻击状态的贝克勒鼠群发出了几声短促、充满特殊旋律的吱叫。
那不再是谄媚的讨要,而是暴君冷酷的命令!
哗啦啦!
如同黑色的放射性潮汐,数百只成年贝克勒鼠瞬间分成两股!
一股稍小些的,如同训练有素的工兵,叼起地上散落的荧光粪球和坚硬矿石碎片,如同在洞口筑造紫黑色的、散发着恶臭的堡垒工事,把维克多和阿瑞斯牢牢护在核心,阿瑞斯甚至还捡起一块粪砖试图研究……
理论上维克多应该一巴掌拍掉阿瑞斯手里的粪砖的,但是他已经无所谓了。
而更大的一股洪流,则跟随着它们如坦克般碾向洞口的鼠王,发出了海啸般的回应!
吱吱吱——!!!
那是无数钻石门牙高速摩擦、爪子刮擦岩石、喉咙挤出的嗜血颤音汇聚而成的死亡交响!
洞外。
方脸汉子捂着被飞溅粪球砸破的头皮,惊恐地后退。几个矿霸同伴举着矿镐的手都在颤抖。眼前的景象超出了他们贫瘠认知的极限——
那只比矿洞最大的支撑柱还要粗壮的黑色巨鼠是什么鬼?
那双车灯大的黑眼珠子看过来的时候,他们裤裆都是凉的!还有那些潮水般从洞里漫出来的、眼睛闪着绿光、尖牙利爪的鼠潮……
“头……头儿!”一个瘦子矿工牙齿打颤,“这……这魔王怎么还……还驯服了这老鼠怪啊?!”
“放屁!是怪要吃魔王了!快!趁乱上!弄死那个白脸再说!”方脸汉子强撑着胆气,挥镐指向阿瑞斯所在的堡垒方向!
几把矿镐带着恶风奋力掷出!
噗!噗噗噗!
距离阿瑞斯最近的那堵由粪砖、碎石和发光矿核构筑的“堡垒”被砸得微微一震!几块紫色结晶体和风干的粪壳被砸得迸裂飞溅!恶臭升级!
鼠王原本只是冰冷注视的目光,在看到那些碎片飞溅、砸在自己子民辛苦构筑的堡垒上时,瞬间狂暴!尤其是看到一块崩飞的、带着维克多衣角纤维被砸烂时——
吼!!!!!
这一次已经不是鼠啸,而是某种从食道深处挤压出来的、混合着愤怒与毁灭欲望的洪荒咆哮!
它巨大的后肢蹬地,整个岩洞都为之震颤!五米长的身躯化作一道紫色的死亡旋风,卷着腥风和刺耳音爆,瞬间冲出了洞口!
目标——方脸汉子!
速度快到只有残影!
“卧——嗷——!!!”
方脸汉子根本没看清,只觉得一股混合着万年粪坑陈酿和金属腥风的狂风扑面!下一秒,一只比他上半身还大的、布满锋利倒刺的前爪如同拍苍蝇般扇了过来!
砰咔!!!
令人牙酸的骨裂脆响!
方脸汉子如同被巨型攻城锤正面轰中,整个人惨嚎着倒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带着血花的抛物线,最终狠狠撞在几十米外的岩壁上,软软滑落,如同一滩烂泥,生死不知。
紧接着,鼠王如同冲进麦田的无敌坦克!紫色长尾随意横扫,几个矿霸如同被飓风卷起的稻草人般惨叫着飞起,撞在石柱或岩壁上,筋断骨折!它甚至懒得再出爪,只是四肢着地猛地一个冲锋践踏!
轰!咔嚓!噗叽!
血肉与骨骼在绝对的力量和吨位下,脆弱得如同被压路机碾过的番茄和吸管!
“魔王……魔王养的吃人魔鼠啊——!”
“救命!!”
“跑啊——!”
剩下的矿霸魂飞魄散,连武器都顾不上捡,连滚带爬鬼哭狼嚎地朝矿洞深处鼠窜,恨不得爹妈多生十条腿!
战斗在十秒内结束。岩洞里只剩下血腥味、屎尿味、和零星伤者的呻吟。
鼠王毫发无伤地站在满地狼藉中,慢条斯理地用倒刺舌头舔干净爪尖沾上的几点红色液体,满意地打了个饱嗝。
然后,它优雅地转身。
带着一身胜利者的荣耀气息,迈着六亲不认的王者步伐,重新走向那个由贝克勒鼠工兵护卫的、散发着它挚爱“调味圣体”气息的核心堡垒。
堡垒内。
阿瑞斯正小心翼翼地避开一块颜色可疑的粪砖,金发学者扶了扶鼻梁上那早摔没了的眼镜,看着王者归来的鼠王,以及鼠王身后那条由矿霸血肉铺就的猩红道路。
他推了推身边还处于灵魂出窍状态的维克多,碧绿的瞳孔在闪烁的鼠粪荧光和彩虹矿石流光中,折射出科学狂人的洞悉光芒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调侃。
“维克多,”他用一种发表重大科研结论的平静口吻,指着浑身浴血、气势滔天、正用黑豆眼锁定维克多的调味价值的贝克勒鼠王,字字清晰道,“你这……算不算成了贝斯汀矿区‘哑鸣地脉’新任领主麾下的……”
他顿了顿,在鼠王距离维克多仅剩一米、鼻息喷到他脸颊时,说出了那个让维克多魂飞魄散的定义:
“……首席压寨夫人兼鼠群特供调味圣体?”
(╯°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