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国际机场
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时，姜小帅捏着手机的指尖都在发烫。
屏幕停留在三天前和木心的聊天记录里，他发了满满九屏的日常
从“交接终于搞定啦”到“北京冷不冷要不要给你带羽绒服”，最后只等来一个孤零零的“嗯”。
出租车驶进别墅区时，两旁的银杏树落了满地金箔，雕花的铁艺大门缓缓打开，露出藏在松柏后的独栋别墅。
姜小帅深吸一口气，拎起脚边塞得满满当当的行李箱——里面一半是给木心的零食，一半是给未来岳父岳母准备的特产，福建的武夷岩茶，还有他妈妈亲手做的鱼丸。
门是林清婉开的，看到他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笑着侧身让他进来
“是小帅吧？快进来，外面冷。”
“阿姨好，叔叔不在家吗？”
姜小帅把东西往玄关柜上放，鼻尖冻得通红，眼睛却亮得很——这就是木心长大的地方，空气里都飘着让他安心的味道。
“他爸去外地开会了，得下周才回。”
林清婉接过他手里的茶礼盒，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比视频里看着更高挑些，眉眼干净，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确实是个讨喜的孩子
“路上累了吧？快坐，阿姨给你倒杯热的。”
客厅宽敞明亮，落地窗外是修剪整齐的庭院。
姜小帅坐在沙发上，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膝盖，几次想开口问木心的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直到林清婉端来桂圆茶，他才试探着问
“阿姨，木心她……还好吗？”
“我这几天联系不上她，有点担心。”
林清婉递茶杯的手顿了顿，随即笑了笑
“她跟几个发小出去玩了，说是郊区信号不好，让我给你说一声，让你别担心。”
“发小？”
姜小帅愣了一下
“是高中同学吗？木心以前跟我提过。”
“嗯，还有……”
林清婉话说到一半停住了，起身去柜子里翻相册
“来，看看木心小时候的照片，你肯定没见过。”
相册翻开的瞬间，姜小帅的目光被其中一页吸住了。
不是木心扎着羊角辫的样子，而是一张三个人的合影——少女时期的木心站在中间，笑得眉眼弯弯，左边是个穿着篮球服的高个男生，眉眼飞扬，右边的男生穿着白衬衫，站得笔直，目光却直直地落在木心脸上，眼神专注得有些过分。
“这是他们仨初中时候拍的，”
林清婉指着照片，语气带着怀念
“左边是池骋，右边这个是郭城宇，都是从小跟木心一起长大的，跟亲兄妹似的。”
郭城宇。
这个名字像根细针，轻轻刺了姜小帅一下。
他记得木心提过这个名字，说过是前男友，分手分得不太愉快，后来就很少提了。
照片里的少年看起来干净又阳光，可那双眼睛里的执拗，却让姜小帅莫名地觉得不舒服。
他指着照片，尽量让语气听起来随意
“阿姨，这就是木心这次一起出去玩的朋友吗？”
“是啊，”
林清婉没察觉他语气里的异样，合上相册叹了口气
“多少年没聚了，也该好好玩玩。”
姜小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桂圆的甜腻压不住心里陡然升起的不安。
三天联系不上，回复永远是敷衍的单字，现在又和前男友待在一起……这些碎片拼凑起来，让他后颈一阵发凉。
“阿姨，他们去哪个郊区玩了呀？”
“我这边也没什么事，想去看看木心。”
姜小帅放下茶杯，语气带着恳切。
林清婉眼神闪烁了一下，含糊道：“我也不清楚具体地址，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你刚到北京，先歇两天，阿姨给你做木心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话都说到这份上，姜小帅不好再追问，只能点点头，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他掏出手机，又给木心发了条消息
“我到北京啦，在你家呢，等你回来。”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屏幕却依旧安静。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可姜小帅却觉得浑身发冷。
他看着茶几上那张合影，照片里郭城宇望着木心的眼神，像一根无形的线，缠得他心里发紧。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木心的“失联”，恐怕和这个叫郭城宇的男生，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