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站在特案组地下实验室的隔离舱内，冷白的灯光刺得他睁不开眼。医用束缚带将他固定在金属床上，皮肤下凸起的龙鳞在扫描仪下泛着青铜光泽。苏九隔着防弹玻璃操作仪器，电子义眼投射出的全息影像悬浮在空气中——那是他心脏的3d模型，一根虬结的黑色血管正缠绕着主动脉，末端连接着后脑的青铜钱状钙化灶。
“你的心脏每分钟泵出的血液里，含有0.3%的未知金属成分。”苏九敲击键盘，影像放大后显现出血管中游动的金色颗粒，“这些微粒在接触氧气时会释放电磁脉冲，上周医院的停电事故就是这么来的。”
陆沉试图转动脖颈，金属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你们在我身体里装了什么？”
“是你自己‘长’出来的。”苏九调出一段显微录像，画面中他的红细胞正在吞噬青铜微粒，“马德元爆炸时，那些铜钱碎片通过优昙吊坠植入了你的骨髓。现在……”她顿了顿，“你正在龙化。”
隔离舱突然剧烈震动，警报灯将实验室染成血红。全息影像扭曲成狰狞的龙首，陆沉太阳穴突突直跳，耳畔响起沙哑的呓语：“开往生门……续地煞血……”束缚带应声崩断，他翻身滚落床板，指尖不受控制地长出利爪，在合金地面划出火星。
“注射镇定剂！”苏九拍下紧急按钮。
天花板弹出机械臂，针头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熔成铁水。陆沉撞破隔离舱，瞳孔分裂成蛇类的竖瞳，喉间发出低沉的龙吟。实验室的电子设备接连爆炸，防火系统喷出的水雾在接触到他体表时蒸腾成白汽。
苏九扯开领口，锁骨处的优昙纹身泛起金光。她甩出电磁鞭缠住陆沉的脚踝，鞭身符文与龙鳞相撞迸出火花：“清醒点！你他妈不是牲口！”
陆沉突然僵住。
他看见防弹玻璃映出的倒影——自己的右脸正在剥落，露出森森白骨，而白骨表面覆盖着细密的青铜钱纹路。耳边的呓语骤然清晰，竟是民国口音的吟诵：“……三更聚煞，五鼓招魂……”
“砰！”
穿墙而过的子弹擦过陆沉耳际，在苏九脚边炸开。走廊尽头，三个戴青铜面具的袭击者手持改造过的脉冲枪，枪口纹着优昙花图案。为首的男子甩出飞索钩住通风管道，蜥蜴般倒吊着逼近：“地煞使徒恭迎圣子归位——”
陆沉本能地翻滚躲避，脉冲光束在身后熔出赤红的坑洞。苏九的电磁鞭卷住袭击者脖颈，百万伏电压却只让那人抽搐着发笑：“没用的……我们早把神经换成青铜电路了……”
实验室突然陷入黑暗。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陆沉看见自己影子在墙上扭曲膨胀，龙尾扫飞两个袭击者。第三个袭击者趁机扑来，面具下传出机械合成的女声：“圣子请看！”她掀开外套，腹腔竟是透明容器，浸泡着一颗跳动的心脏——那心脏表面布满龙鳞，每收缩一次就渗出黑血。
“这是三百克隆体中唯一存活的心脏。”女人声音带着狂热的颤抖，“只要您回归地宫，就能获得完整的……”
陆沉的手穿透她的胸腔，捏碎容器。粘稠的防腐液混着心脏碎块溅满白墙，女人倒地时仍在痴笑：“没用的……您的命格已经绑定地煞……”
警笛声由远及近。苏九拖着陆沉冲进通风管道，身后传来整层楼塌陷的轰鸣。他们在错综复杂的管道中爬行，陆沉的指甲不断刮落铁锈，龙化的右臂不受控制地痉挛。
“听着。”苏九突然掰过他的脸，电子义眼投射出三家店镇卫星图，“你老家地下的青铜地宫正在上浮，七十二小时内就会完全现世。那里埋着能剥离你体内地煞的东西——”
“什么东西？”
“张月影的骨灰。”
管道突然倾斜，两人跌进污水处理池。浑浊的污水下，无数青铜钱汇聚成巨蟒形状，钱文上的“煞”字正一张一合地翕动。陆沉憋着气挥爪撕开钱蟒，指尖触到池底的排水阀——民国年间的铸铁阀门上，赫然刻着武天依的道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