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路修远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我来,是为了接宁宁回家。”
路修远特意在“宁宁”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说的时候还看着许砚宁。
许砚宁朝路修远眨巴眨巴眼睛,然后甜甜一笑,朝路修远走了过来。
看着许砚宁的笑,心中的气莫名消了一大半,看向路知澜,微微颔首:“宁宁,我们回家。”
许砚宁没有异议,她本来也不想和路知澜呆在一个地方,虽然她挺好奇路知澜要怎么惩罚池生春的。
看着路修远把人带走,路知澜的脸彻底垮了下来。
元德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几次偷瞄路知澜,生怕路知澜一怒之下找人撒气。
但路知澜莫名又笑了起来,不过一个路修远,尤其现在还是个残废,太子之位输给他,其他的更应该输给他!
“元德,你去替朕送送二弟和宁宁。”
元德立即点头应下,逃似的离开了御书房。
此刻,整个御书房仅剩下路知澜和池生春。
池生春还保持着跪拜的姿势,此时双腿已经发麻了,额头传来疼感,应该是受了伤。
路知澜走到池生春面前,也没说让她起来:“皇后,朕心情很差。”
池生春窒息一瞬,随即抬头仰视路知澜,“陛下,妾……”
还不待池生春说完,路知澜就直接打断了池生春的话:“你既心悦路修远,何必来做这皇后呢?”
此话一出,犹如惊雷在池生春耳边炸响,让她连呼吸都不敢了。
怎么会?
池生春自认为自己把这心思隐藏的很好,没有人知道她爱慕路修远,路知澜怎么会发现?
帝王身边是不会留着一个存有二心的人的……
“疑惑我怎么会知道?”路知澜像是看穿了池生春的心思,
“池生春,你与路修远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为了当上二皇子妃苦练琴技终于冠绝京都,你的那点心思,但凡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池生春害怕了,拉着路知澜的袍子苦苦哀求:“陛下,妾已是陛下的妻,绝不会有二心的!陛下,妾待陛下之心,天地可鉴啊!”
“无趣。”路知澜垂眸看着苦苦哀求的池生春,面露嫌弃:“你要是承认你心悦路修远,朕还敬佩你几分胆色。你满口谎话就算了,无凭无据也敢断案?皇后,回宫去好好反省吧。”
到底是世家推上来好拿捏的,要都是像许砚宁那样有自己主意的,路知澜反而还要头疼。
不过许砚宁不属于任何世家,路知澜转念一想,若是许砚宁为后也不错,至少他不用头疼世家的野心了。
路知澜没有下杀令,池生春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叩谢路知澜,然后起身往外走去。
出了宫门上了成王府的马车,路修远一句话没说,只是闭着眼睛。
许砚宁见他没说话,就伸手去拉路修远的手,路修远却瞬间收回了手,睁开眼睛看向许砚宁,语气冷淡至极:“做什么?”
许砚宁不明白路修远为什么会突然变脸,在宫里还好好的。
“把脉。”许砚宁也学着路修远的语气,“不然王爷以为是什么?”
路修远抿了抿嘴唇,慢慢伸出手给许砚宁。
许砚宁手指搭上路修远的手腕,正思索着,路修远忽然开口:
“为什么他会叫你宁宁?”
许砚宁挑了挑眉,原来是在生气这个。
路修远看着许砚宁脸上莫名出现的笑意,有些生气:“你想什么呢?”
“王爷是生气呢?还是吃醋呢?”
听见许砚宁的问题,路修远只觉得自己浑身不自在,“什么生气什么吃醋,你胡说什么呢?我就是随便问问。”
还嘴硬。
许砚宁心情愉悦,耐着性子给路修远解释:“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么叫我,反正不是我让他叫的。但是他都这么叫了,我又不能让他不叫,我是和亲公主,身在他乡,举目无亲,他要是一个不开心把我杀了,你不仅没有治腿的医者了,还得为我收尸。”
路修远:……好一个推锅。
路修远望着许砚宁,那双如秋水般的眼瞳里,倒映着他的脸。
站在许砚宁的角度,好像确实是这样。
她孤身一人来到燕国,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国度里,她没有朋友,没有好友,只有无尽的寂寞,甚至一个不小心就会客死他乡。
像是开了窍一般,路修远忽然拉住了许砚宁的手,看着许砚宁的眼睛,语气真挚:“以后,我做你的靠山,好不好?”
在燕国,没有人为你撑腰的话,那么,我来。
许砚宁愣了愣,看着路修远真诚的脸,许砚宁犹豫了片刻,试探开口:“王爷,我都这么可怜了,你还要拿我寻开心吗?”
路修远皱起了眉头:“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难道他还不够真诚吗?
“王爷忘了?我们不是说好了,我为你治腿,你给我财富和尊严。”
看着许砚宁,路修远第一次哑口无言。
是了,是他犯蠢了,仁圣医者的弟子怎么会需要别人撑腰,这样的名头放出去成王府的门槛都要被踏破。
看着路修远落寞的眼神,许砚宁笑了笑:“王爷怎么会突然想这个?”
路修远收了收心神,神色如常:“只是看你被皇后冤枉还无法自证,些许可怜你罢了。日后你莫要再给成王府惹什么乱摊子了,我可不想再去皇宫捞你。”
许砚宁神色也冷了下来:“什么叫做我去惹乱摊子?皇后和林碧潭要冤枉我,给我定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还是我的错吗?”
路修远抿了抿唇,这才意识到自己因为赌气说错了话,还想解释,却见许砚宁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然后大喊一声:“停车!”
转身就下车了。
玄因候在门外,见许砚宁下车走了,转身进去又看见自家主子脸色也很差。
两个人闹矛盾了?
“主子,”玄因试探开口:“要不要奴去把王妃追回来?”
路修远放在腿上的手狠狠的掐了自己的腿,他感觉不到痛,他的腿已经没用了。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