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国皇城外,木昀把他送到门口就先走了,红缇真予整理好衣裳,没走几步就被人拿下,拿下之后并没有直接被带到祁藏面前,而是先被带入狱中。
牢房的环境十分恶劣,气味更是十分古怪,红缇真予进到一个牢房之后,看哪哪都是脏的,没办法,他只好脱下外衣垫在地上坐着。其他牢房的人衣服都变黑了,看起来像是黏了一层土在身上,他们的眼睛紧紧盯着红缇真予,似乎是在看着一块干净的东西。
红缇真予伤感地叹息,原来生活不会很烂,只会更烂!
就这样,他撑着下巴看地上的老鼠来来回回跑着,看着看着,牢房上面唯一的小窗连光都没了,整个牢房的光线暗了下去,环境看上去更加恶劣了。
狱卒来送饭,只有两个馒头,他们直接扔了进来,地上的老鼠机灵,抢去一个,红缇真予赶忙把另一个拿过来,免得也被老鼠抢去。
几只老鼠啃着那个馒头,没过多久就啃完了,啃完后一只只眼睛放光地盯着红缇真予手里的馒头看,红缇真予看着那几只灰呼呼的老鼠,那一双双精亮的眼睛好像在说,“不给我们吃,我们晚上就吃你!”
红缇真予咽了一下口水,把馒头扔出去了。
晚上,红缇真予就饿着肚子坐在地上打瞌睡,睡着睡着还要警惕老鼠有没有过来,于是半梦半醒,第二天天亮了,他才松了一口气。
难受的一晚总算过去了。
早饭还没吃,狱卒就将他带出去了,兴许是牢房太不干净,连祁藏见他的地方都隔了老远。
红缇真予已经做好被打的准备了。
果然,祁藏的面还没看清,拳头便来了,带了内力,打得他吐血。
“要不是你还有用处,我现在就把你弄死在牢里了!!”祁藏又踹了他一脚。
红缇真予躺在地上,只觉得自己的内脏都要移了位,疼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哼!”祁藏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红缇真予,冷声道,“你究竟在冥石上动了什么手脚?!”
红缇真予试图站起来,祁藏又一掌下去,隔空打在红缇真予胸口上,红缇真予紧紧蹙眉,吐了一口血,缓了好一会,他才道,“我给冥石下了点东西,需要我自己才能弄掉。”
祁藏眯眼,“你想干什么?!”
红缇真予抬头看他,硬是挤出一抹笑容,“我想干什么,招魂术法何其难得啊,我自然是想领会一番。”
“我警告你,别耍花样,刑房几十门酷刑可都不是摆设!”
红缇真予呵呵一笑,“你可以用几套在我身上,这样就不用怕逸儿跟我跑了。”
祁藏猛然掐住他的脖子,“你还敢提逸儿!”
红缇真予咬牙道,“怎么不敢?”
祁藏忍住将人砍死的冲动,“等此事一过,本王再慢慢跟你算账!”
说罢,他将红缇真予甩到地上,“带回去!”
几个狱卒来拖红缇真予,红缇真予为了保持最后的颜面,愣是忍痛站起身走。
回到牢房之后,红缇真予知道,这是更不好过的一天,祁藏刚才打他都是往死里打的,现在全身发疼,十分难受。这一天,狱卒还一整天没有给他送吃的,红缇真予没有内力护体,到了傍晚,痛的,饿的集于一身,折磨得他怀疑人生。
尽管如此,他对祁藏也没有丝毫怨恨,一想起祁素逸,还觉得这顿打已经算轻的。
熬了两天,总算有人来看他,只是来的却是红缇真予最不想见到的人,红缇门的三位长老和现任少主红缇成夏。
红缇成夏看到脸色苍白的红缇真予,皱眉问,“你怎么了?”
红缇真予不想理他,不说话。
凡华长老冷哼道,“还是一点礼教都没有!”
礼教?红缇真予心里嗤笑,果然还是看他不喜。
尘华长老问,“你在冥石上动了什么手脚?”
红缇真予闭上眼睛,看也不看他们。
“说话!”
红缇真予还是不理。
“松穆也真是,教出这么一个儿子!”万华长老哼声道。
红缇真予睁开眼睛看他们,凡华长老微微眯眼,以前红缇真予极少会直接与他们对视,每次都是低着头听他们说话,或者不看他们。
红缇真予努力用平静的语气跟他们说话,“事到如今,为什么长老们还是不能待我像门内其他弟子一样说话?”
三位长老不语,红缇成夏道,“你要是听长老们的,长老们不至于与你一个小辈计较。”
红缇真予笑了,“我何时不听他们的?我哪次不是毕恭毕敬,长老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可这么多年了,你们待我还是这样,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
凡华长老道,“只要你告知冥石之事,红缇门对你以往之过一概不究,红缇门你也可以回,只要你日后不惹事,我们也不会再管你。”
红缇真予叹息一声,“算了,冥石的事呢,简单,带我去结阵的地方,我看看冥石现在是什么情况,应该还能解救一下。”
凡华长老沉声道,“你最好不是另有所图!”
红缇真予皮笑肉不笑地抬头看他,“长老,即便我另有所图,就我现在这样子,你们会怕吗?”
尘华长老与万华长老相视一眼,尘华长老对红缇成夏示意,“先放他出来吧。”
红缇成夏看向狱卒,狱卒会意,跑过来开门。
红缇真予心里泛酸,他从进到牢房开始,想了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想过来接他的会是红缇门的人。
三位长老先出去了,红缇成夏看他脸色不好,问,“要我扶你吗?”
“不用。”红缇真予自己忍痛站起来,因为几天没吃饭,身体又带伤,站起来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晕厥,他扶着铁门走出去,红缇成夏还是来扶他,但被红缇真予甩开了,就算是身体传来刺骨的疼痛,他也坚持着一个人往前走,就像以前一样,一个人往前走,就算身负重伤,也不跟任何人喊痛,不跟任何人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