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心猿意马想着要不要进去摸索摸索,突然心头一悸。
院子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蒋氏气冲冲地走进院子,一进东厢房一脚踹开卧室的门,只见赵姨娘正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呼吸均匀,显然是睡着了。蒋氏眉头紧皱挑了床幔,脸上满是不悦,双手叉腰,提高了音量骂道:“赵姨娘,你可真是好本事!大白天的不干活,竟在这里装睡,做你的春梦呢!”
赵姨娘被这突如其来的责骂声惊醒,猛地睁开眼,睡眼惺忪地看着蒋氏,满脸的无辜:“夫人,您这是何意?无端端地骂人,我不过是累了,稍微歇一会儿,也是老爷许的。”
一听老爷许的,蒋氏火更大,冷笑一声指着赵姨娘的鼻子道:“歇一会儿?你倒是会找借口!家里这么多活儿堆着,连招娣都忙得脚不沾地,就你在这里享清福。”
赵姨娘脸色涨红,忙起身下床,梗着脖子反驳:“我怎么没干活了?早起我就跟着烧水,刚刚不过是想缓口气。”
蒋氏双手抱胸,轻蔑地冷哼一声:“哼,还狡辩呢!谁瞧见你干活了?平日里就知道装模作样,你要是真干了活,会累成这副模样?”
“……在灶房生火老爷非缠着”,赵姨娘讥讽道:“我敢不由着他缠磨吗?才离开一晚就……啊~~”
一声惨叫!
蒋氏哪里受的这般污辱,一把撕开赵姨娘的衣裙……竟什么也没穿,身上的吻痕尚未消退,蒋氏心头钝痛怒火中烧,双手扑过来狠狠抓挠:“你个贱蹄子,一天不挨弄就想方设法勾搭爷们儿,我让你好好风光”,随后两记响亮的耳光。
隐在窗外的张二狗过足了眼瘾,瞟了一眼赵姨娘胸口上一块指甲盖大的美人痣心情大好,凭这一痣日后美人就得死心塌地的由着自己摸索。
赵姨娘哭的撕心裂肺,蒋氏尤不解气,抄起墙壁上挂着的鸡毛掸子照着白臀狠狠抽打。
哪里见不得人抽哪里,直打的赵姨娘跪在地上连连讨饶:“夫人饶命,奴婢再也不敢勾引老爷了,夫人饶命”。
两个人动静闹的有点儿大,张二狗急忙翻墙回了自己的房间。
花氏睡的正香吓的激灵睁开眼,半夏叹了口气:“您管不了,婶子教训姨娘呢,您快睡吧”。
花氏哪还睡的着,懵里懵登的坐起来,半夏倒了杯水递过来。
喝了半杯水人才清明过来,起身下床:“我去看看吧,别把人打出个好歹来,你个姑娘家家的不许过去”,说完出了房间。
半夏揉揉眼睛,这一早上可真热闹,以后日子怕是没个好了。
多年的恨意一旦爆发实在是让人恐怖,打到连鸡毛掸子都打飞了。
花氏死死抱着蒋氏:“侄媳妇你消消火气,千万别把人打坏了,如今药材可贵”。
一提银子,蒋氏啐了一口赵姨娘,被花氏拉出了东厢房。
中午时分,蒋大和招娣推着手推车回了院子里。
蒋氏忙迎出来:“今天卖的怎么样?”
蒋大笑道:“三头猪卖光了,婶子的水油都没剩下,明早又定三头”。
“这可好”,蒋氏心下一讪:“赵姨娘病了,让我捶了一顿,老爷不心疼吧”。
蒋大苦笑:“大热天的你捶她干什么?”
蒋氏咬了咬牙:“不捶我怕她给老爷戴绿帽子,大白天的开窗户不穿衣服勾搭谁呢,也就仗着院子里没男的。否则我也不会下死手揍她,老爷才一晚上没陪她她就闹幺蛾子,这要是让人给盯上迟早迟晚的事,别让她在院子里开了暗门子,咱们不挣这脏钱”。
蒋大脸色一沉:“真的?”
“婶子都看见了,她怕我把人打死死抱着我不撒手”,蒋氏眼圈儿一红:“太丢人了”。
蒋大火往上撞,冷声说道:“夫人锁了东厢房的门,有水她渴不死,饿她三日,谁也不许给她开门”。
院子里的话一字不差的听在耳里,赵姨娘泪流满面,老爷不问青红皂白就罚自己,这么多年自己算什么,不过就是人家的玩物罢了,哪来的真情,自己若真死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一时间心头恨起!
花氏坐在自己的房间咂摸咂摸嘴,蒋氏拿自己挡灾,偏偏自己还没法说,赵姨娘这顿打挨的忒冤了。
半夏低头飞快的编着络子,一切都听见了又好像什么也没听见。
谁家锅底没有灰,连祖父一把年纪也去了庵堂寻欢作乐,哎,没辙。
中饭花氏无心做,半夏也无心吃,两个人难得都沉默着干活,速度奇快。
傍晚的时候,招娣去了趟东厢房,给赵姨娘端了一碗荷包蛋,偷着给了两张油饼,蒋氏骂了女儿两句,随后又锁了东厢房的门。
蒋大心里不痛快,喝了两杯酒出了院子。
吃过晚饭,花氏点了两盏油灯,太早睡不着,又不是点不起油灯,点吧,折腾一天才编了三条,总也得多编两条。
半夏起身回房休息,编的乏味,今日比昨日还多编了五条,差不多就行了。
迷迷糊糊的刚要睡着,只听扑通一声,倏然睁开眼睛,又仔细听了听,什么动静也没了,许是自己累的幻听,翻了个身沉沉的睡去。
蒋大从后窗跳进赵姨娘的屋子里,赵姨娘吓的刚要叫,一只粗糙的大手捂过来,手一捂过来心头一酸,老爷到底还是疼自己几分。
蒋大叹了口气,低声耳语:“姨娘日后躲些她,莫讥讽她,到底她是夫人,又生了招娣,今日给你买了支碧玉簪,收起来吧,为夫给你买了两盒疤痕膏,一会儿自己擦一下,免得太疼楚,好好养三日,吃的为夫放桌子上了,都是你爱吃的”。
“谢谢老爷护着”,赵姨娘小声抽泣:“我穿衣了,夫人给扒的,她气你早上缠磨我才扒了衣往死打我,又污蔑我招蜂引蝶,跟着老爷这么多年,我几时做过对不起老爷的事,夫人拿花婶挡灾,扯碎的衣服还在呢,以后老爷莫当夫人面过来,我怕她又打”。
蒋大一阵怜惜:“怪我不好,以后我也注意些,早些歇着吧,这后窗外我放了铁刺,且安全。明早莫早起,正好可以好好休息,养好了伤咱们也买个饭婆子免得你受搓磨”。
赵姨娘忙点头应下:“我听老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