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熙宁回到庄子,阿大阿小蹦蹦跳跳冲出来迎接,两只田犬的小眼睛警惕盯着身后的王佩佩。
“阿大阿小,以后佩佩姐姐也要在庄子生活,你们赶紧熟悉她的味道。”
阿大阿小爬过去嗅王佩佩身上的味道,安熙宁拿些犬食她喂食,跟田犬亲近亲近,这样就不会被当成陌生人咬伤了。
王佩佩看着两只跟她一半高的田犬有些害怕,想到要是害怕田犬肯定就留不下来,壮着胆子喂食,慢慢就不再那么害怕。
安熙宁把阿大阿小交给她照看,自己和麻婆到内院商量事情。
现在庄上有五张嘴要跟着她吃饭,不像以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得抓紧时间找到一门营生。
“麻姨,你以前跟着大夫人见多识广,有个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安娘子您说。”
“我们得找门营生,我想买铺子,上次世子说典当行能捡到一些地段不错又便宜的铺子,但是我还没想好做什么,你有什么好的想法没有?”
麻婆对于这个事儿还真仔细考虑过,毕竟守着这间恩赏的庄子可生不出银子。
“老奴觉得金陵城富人的生意并不好做,而且竞争激烈,我们无权无势,应当避开那些行当。”
安熙宁十分同意麻婆的说法:“麻姨说的是,那些行当不仅竞争大,而且需要的成本也大。如此便是要做普通百姓的生意,无非就是食衣住行,我更擅长食。”
“嗯,老奴也觉得娘子可以考虑西城的情况,找准这边普通老百姓的需要,应该能钻出一门营生来。当初大夫人做菊香楼时,想做的就是文人墨客的生意,这个目标人群很重要。”
安熙宁微微颔首,确定自己要从“食”为出发点,依据西城老百姓的需要,西城王佩佩比她更了解。
此事她特地询问了王佩佩的想法,了解她之前日常生活觉得哪里是最需要的帮忙的。
王佩佩认真思忖一番,缓缓说道:“别人奴家不清楚,但是我家最需要的是辅助治病的膳食,因为有时忙起来没时间做,可那些馆子又没有特别针对病人的膳食,便时常左右为难。”
王佩佩的话提醒了她,之前她在侯府时,便是世子卧病在床,吃的都只是粥食,这对身体的恢复其实没什么大作用。
她想到可以做什么营生了——药膳斋,做专门为调理身体,辅助治病的膳食馆子。
有了这个想法,次日便带着麻婆到西城典当铺走一趟,让王佩佩留在庄子守着。
当铺朝奉见一老一小两个妇人,抬了抬眼,以为是当东西的,随口问道:“要当什么?”
麻婆说道:“我们是来花银子的!”
对方一听,立马来了兴致,笑脸相迎:“两位东家想要买点什么过期的当品?”
“有没有西城的铺子地契?大一些的,有前后院的。”
当铺朝奉立马拿出一叠典当的地契,翻找了一下:“还真有,两位当家看看这行不行,就在西城最繁华的石头街。”
安熙宁看过地契和当票,那地方确实不小,在西城这普通区都能当三百两。
“先去看看!”
当铺朝奉随即亲自带她们过去看那间铺子,石头街不愧是西城最繁华的地方,确实人不少。
这铺子很适合安熙宁想做的药膳斋,前面门面大,适合做馆子,后面内院小,平日可以做伙计掌柜的歇息,也能有其他用处。
“就这吧,多少银子能转卖?”安熙宁问道。
当铺朝奉没想到她这么爽快,立马拿出个算盘摇晃两下,一副真诚的模样说道:“我做生意一向童叟无欺,当票你看了,当出去三百两,到期赎当的本息该是三百五十两,这是死当转给你多收十两,一共三百六十两!”
安熙宁皱皱眉,当铺也是门好生意,这一个当票就赚了六十两。
当铺朝奉显然注意到她的眉头,又说道:“东家这个价格可不贵了,要不是因为死当,这个铺子正常价格可得到五百两!”
这话当铺朝奉倒没有夸大其词,安熙宁也没再迟疑,立马交银子,到官牙办理了转让契约,这铺子便属于她的了。
她让麻婆回庄子一趟,带点饭菜过来,顺便让王佩佩过来,一起收拾一下这间铺子。
三人在铺子一下忙忘了时辰,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安熙宁说道:“这会儿估计城门已经关了,我们今晚就在这过一宿吧,明早再回庄子。”
麻婆和王佩佩应下,安熙宁本来让佩佩回家去看看的,佩佩倒没想打扰家里,也留在了铺子。
没想到这会儿纪墨卿和秦副使从外地回来,经过庄子附近,便想着去看看安熙宁。
纪墨卿来到庄子,敲了敲门,只听到两只田犬的叫声,好一会儿不见人开门。
他顿时皱起眉头,秦副使来了一句:“安娘子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纪墨卿一听,赶紧翻墙进屋,刚进去,阿大阿小扑过来,把他吓了一跳。
秦副使知道头儿害怕毛茸茸,就要上前动手,纪墨卿轻喝一声:“别伤了它们,这是阿宁看院子的。”
秦副使只能逃跑,让纪墨卿进院子看看。
整个庄子空荡荡的,麻婆也不在,也没有打斗的痕迹,赶紧回到前院:“麻婆和阿宁都不在,肯定出事了!”
他想到近期自己在追查的金陵府年轻女子失踪的事,心里不禁咯噔一下,秦副使面色凝重:“不会是和金陵女子失踪有关吧!”
“去周家!”
纪墨卿和秦副使立马赶去周家,这会儿周仁正和周母正在吃饭,商量着最近去金陵城买间宅子,忽然木门砰一声被踢开。
周仁正吓了一跳,怒喝一声:“谁!”
“我!”纪墨卿走进屋,冷冷扫了眼屋内,“安熙宁呢!”
周仁正见是纪墨卿,紧张的神情松口气:“世子大人真是说笑,她在哪关我什么事,这应该问你吧!”
纪墨卿心里着急,看他还阴阳怪气说些听不懂的话,立马拔出铜剑:“我这把御赐剑可以先斩后奏,说,她人在哪!”
周母见儿子被世子拿剑横在喉咙,吓得赶紧跪下解释道:“世子饶命呀,安熙宁那个贱……丫头真的不在我们这,她应该在庄子……对……在庄子!”
“她不在庄子!你们身为她夫家,怎么可能不知,最近见她是哪一天!”纪墨卿逼问。
周母慌张回道:“是前日,在衙门见的,她已经把和离书骗到手了,真的和我们没关系!”
“衙门?和离书?”纪墨卿眉头微皱,看来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但是现在找她要紧便没再理会周家母子,直接离开。
周仁正看着走远的纪墨卿,气得把桌上的饭菜掀翻,抓起鞭子就抽打柱子:“欺人太甚!这对狗男女欺人太甚!”
纪墨卿强行用御赐金铜剑入城,吩咐秦副使动用全体夜锦卫找人,还调动府衙的衙差全城搜寻。
他眼眶猩红,从来没有这么惊慌过,今夜就是把金陵城翻过来也要找到她!
“千万不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