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熙宁告诉王佩佩庄子的地址,让她跟周家说过之后,有什么情况随时过去找她。
安排好此事便没再多留,接下来只等她的消息。
离开王家,她看时间还早,便转道去附近看看铺子。
虽然现在手里有点银钱,但是坐吃山空,总要有新的营生才行。
她转了转西城四周的铺子,租铺子要一钱到几钱每月不等,看铺子大小,一年就是几两银子。如果买的话就要几十两到几百两,也是看大小和地段繁荣程度。
她对地段和价位心里有个数,刚离开铺子,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喊声:“这不是安娘子吗?好巧呀。”
安熙宁回身,对方已经走过来,是秦副使和纪墨卿。
“世子大人,秦大人!”
“你怎么一个人来这种地方?遇到什么事了吗?”纪墨卿疑惑问道。
“没有,只是闲着无事看看铺子。”安熙宁随口回道。
“看铺子?”纪墨卿说着看了眼她出来的铺子,里面的东家对上他瘆人的目光吓了一跳,暗想还好刚刚没有冒犯这女子,竟然和纪大人相熟。
纪墨卿看对方还算老实,便收回目光,“你看铺子做什么?周家让你看的吗?”
“不是,我自己随便看看。”
“看铺子可以去典当行看看,那里会有不少人因为急需用银子,价钱相对便宜。”
“好,谢世子大人告知。”安熙宁在大街上和世子说话,引来四周投来异样的目光,她虽然不在意,但世子的身份在那,不想给他带去流言蜚语,“世子大人和秦大人还有事要忙吧,我就不耽误你们了。”
说到正在忙的事,纪墨卿面色严肃:“你一个人出来的?麻婆呢?”
“麻婆我安排她有其他事,没让她一起出门。”
纪墨卿的眉头皱得更深几分,语气严厉说道:“你不应该一个人独自出门,以后出门让麻婆跟着,近期最好别出门!”
安熙宁也是皱眉,不知他为何说这话,自己一个人是出不了门吗,索性没有搭话!
秦副使感受到气氛僵硬,赶忙解释道:“安娘子不要误会,头儿不是要限制你的自由,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近期金陵城连续有年轻女子失踪,其中不乏有世家女子,头儿的手臂还受着伤,这都被圣上分配了差事,可见事情严重。”
“秦时汉!”纪墨卿冷喝一声,“事关机密,你怎么能当街说出来,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倒是说得挺快!”
秦副使缩缩脑袋,看来头儿还在怨他之前年节不告诉他的事,嘟囔道:“安娘子也不是外人,告诉她也是让她多加小心!”
纪墨卿闻言这才没有罚秦副使,转头跟安熙宁说道:“就是这么回事,这段时间我会离城追查此事,你自己多注意。”
安熙宁轻轻嗯了声,看向他的手:“世子大人的手还好吗?”
“没事,一点皮肉伤而已。”纪墨卿看天色不早,“我送你回庄子!”
她本想说不用了,但是对上他不容拒绝的眼神,只能微微点头,“谢世子大人。”
回到庄子时天还没完全暗下来,她一回来,阿大阿小便开心冲出来。
纪墨卿看到两只田犬,立马精神紧绷,有它们在,庄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两三个人应该都不是它们的对手。
他们把人送到便没再多留,还要连夜出城。
安熙宁也把他的叮嘱放在心上,在庄子备了点刀棍,以防万一。
转眼过去几日,好在没出什么意外,原本荒凉的庄子已经收拾得有模有样,院里还种上些花花草草。
她还给阿大阿小在前院搭了两间房子,夜晚能守前院。
等了几日,这日王佩佩终于找来庄子。
麻婆到前院开门,见是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奴家找安娘子,这里是安娘子的庄子吗?”
麻婆打量着对方,应了声是,随后到内院告诉安熙宁有个年轻姑娘找她。
安熙宁一听便想到是王佩佩,赶紧到前院去,果然是她,忙让她进院子。
“怎么样?”
王佩佩还没开口就红了眼眶,一脸自责。
“奴家对不住安姐姐,周家没有同意,还说不是非我不娶,是我需要他们的银子给母亲治病,给阿弟过日子。”
安熙宁揉搓着食指和拇指,她思考时喜欢这样做,这样更能集中精神。
她并没有着急,周家的拒绝也是在预料当中,毕竟他们猜想着自己在侯府得了许多好处,万一跟自己闹不愉快也是得不偿失。
王佩佩拿出一些银子:“安姐姐给奴家的银子,花了二两给母亲看病抓药,这是剩下的八两,那二两就当奴家借安姐姐的!”
安熙宁回过神,看她生活这么困难都没有贪图这些银两,性子确实难能可贵,安慰道:
“我上次不是说过吗,这些银子不管成不成都给你的,况且事情也还没结束,你按我说的做,周家会重新再找你的!”
王佩佩附耳过去听安熙宁说了接下来的安排,她有些迟疑:“安姐姐,万一银子花了,周家还是没找来怎么办?”
“没有万一,我太了解他们母子了!”安熙宁不信自己十几年了解,周家母子能这么快变性,但也说道,“要是真算错了,那也没事,也算我做一件好事了!”
王佩佩目光坚定,这次不管怎么样都要帮安姐姐完成此事,她主动说道:“其实奴家父亲曾经是教书先生,收藏了许多书籍,母亲念想着父亲,宁愿挨饿挨病也不愿打那些书籍的主意,奴家想用这个理由,安姐姐觉得如何?”
“好!如此就更能让周家相信了!”
安熙宁的办法其实也简单,就是把剩余的四十两也给王佩佩,让她明日大摇大摆到街上花光,给家里添置东西,给母亲看病,给弟弟启蒙都可以,反正就是要营造出一种王家有能生银子的手段,配合这个书籍的理由正好。
次日,王佩佩如安熙宁安排的,到街上花银子,置办东西,遇到了恢复巡逻的周仁正。
王佩佩见状,刻意跟药房掌柜的提起,“之前一直舍不得父亲的藏书字画,拖欠了掌柜的银钱,实在不好意思,这些银子有多的就当是奴家的一点歉意!”
药房掌柜的也不客气收起银子,“王姑娘早该想清楚,自然是活着的人更重要,放心吧,有了银子,你母亲的病没什么大碍!”
“谢掌柜的。”王佩佩朝掌柜的道声谢,便拿着药离开了。
周仁正等她走后,特地进去问药房掌柜的怎么回事。
药房掌柜遇到这群兵痞也不敢隐瞒,便说王家的女儿一下给了他几两银子拿药看病,剩下的还当赏钱了。
“王家哪来的银子?她家不是很穷的吗!”周仁正皱眉问道。
“王氏家确实穷,之前连药钱都赊,不过她死去的父亲以前是教书先生,喜欢收藏书籍字画,这可都是值钱的东西。之前估计舍不得,现在火烧眉毛了才肯拿出来换银子,看这出手阔绰,估计值不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周仁正没等药房掌柜说完便急忙赶回家,让母亲赶紧去王家答应她的要求,先休掉安熙宁,娶了王佩佩之后再把安熙宁纳回来。
周母听到王氏家里竟然藏了这么一手,也是赶紧找上张媒婆一起去王家敲定此事,周仁正则去庄子找安熙宁。
次日,周仁正一早来敲庄子的门。
“宁宁,我有急事找你商量!”
安熙宁见他如此着急过来,知道计成了,眼底微不可察闪过一抹冷意,嘴上柔声说道:“进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