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雨刚一进屋,就被“呜呜”的风声和毫无预兆的倾盆大雨吓了一大跳,她眼疾手快把门关上,免得大雨飘进屋内。
“还好我出门前提前把房间的所有门窗都关严实了,不然这会再去弄肯定损失惨重。”沈时雨拍了拍胸脯,转头看梁颂安,梁颂安拎着行李跟在沈时雨身后没有回应,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沈时雨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嘴,很快适应了梁颂安的冷淡,尽起房东的职责招呼梁颂安看房。
这小洋房是沈时雨前年买下的,淮城是个不太出名的三线旅游小城市,但沈时雨在大学时一次偶然的机会跟室友几人到这沿海小城旅游过后,对这里的风土人情很是喜欢,之后无论是上学还是工作,沈时雨每年都会抽出十天半个月到淮城度假。
一来二去的,淮城就约等于是沈时雨的第二个故乡。
沈时雨买小洋房时刚工作没多久,但那会机会难得,这小洋房也不是什么很贵的房子,只是开发商征地做旅游区,给这小镇居民的回迁房。这套房子的原主人早就迁居国外了,拿到房子后二话不说就挂牌打算折现,交易价格比正常价还低三成,唯一要求是要买家全额付款。
沈时雨仔细思考过后,觉得既然这房子她确实很喜欢,也负担得起,就干脆延后在工作城市棉城买房的打算,把钱拿出来买了淮城的这套小洋房。
“这房子除了二楼外的所有简装都是交房时候自带的,不过也是我还喜欢的风格,所以就没更换。”
不用沈时雨说,梁颂安也能看得出来,一楼并不是沈时雨经常活动的地方。
因为实在是太干净了,除了开放式厨房的岛台上放着的杯子和些许杂物,这一楼就跟样板间似的,除家具外什么都没有。
梁颂安环视一圈,没打断沈时雨的介绍。
“一楼除客厅和这个开放式厨房外,还有两个卧室和一个公用卫生间。看就是这条过道的左右两侧,右手边的第二个门是公用卫生间,剩下的两个门是卧室。”
沈时雨一边走着,一边给梁颂安介绍,这小洋房面积不大,沈时雨带着梁颂安走到过道尽头是一扇很大的窗户,里面的人能透过窗户看到外面围院的花圃中种了不少月季,这会台风还在刮着,月季在风中摇摇欲坠,看着怪可怜的。
过道尽头的拐角就是上二楼的楼梯。沈时雨先是给梁颂安指了楼梯灯的按钮,又将灯打开才招呼梁颂安上楼。
梁颂安这次只说要租下这栋小洋房的三楼,但沈时雨还是给梁颂安简单介绍了下二楼的规格。
“原本二楼和三楼一样都是四个房间,但我看了下主卧旁边的小次卧小得可怜,我就封了外面进出的门,将小次卧和主卧连通改成了我的衣帽间和杂物间。所以二楼是只有三个房间的,不过三楼的我没改。”
“右手边的这两个次卧我一个改做书房,另一个则是改成了影音室。影音室你要喜欢的话,随时可以进,就当给你做公用的了。”
沈时雨没给梁颂安打开主卧和书房的门,只是把影音室的门打开让梁颂安看了下。影音室的地板上铺着米白色的毛绒地毯,一张两人座的懒人沙发正对着银幕,两侧的架子上摆满了影碟和手办,沙发右侧的小茶几上还放着一套简易茶具。
她招呼着梁颂安进来,介绍道:“我这的碟片都是按类别摆放的,第一个架子是国内影片,第二个架子国外的,竖着排列则是按爱情、悬疑、恐怖这样排下来,架子上也有标志,你要过来看的话按规则找也方便些。”
“嗯,我知道了,谢谢。”
梁颂安的回答没太大情绪变化,沈时雨自觉梁颂安是不爱看影片,讪讪笑了一下,就退出影音室。
出了影音室后,沈时雨带着梁颂安在二楼走廊走到尽头又往回走,就上三楼了。
二楼走廊尽头是一个很大的落地玻璃门,门外是二楼的阳台,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门内则是放着一张白色小圆桌和两把摇摇椅,白色圆桌旁还放着一排绿萝。
这几样东西原本应该是放阳台外面的,只是台风天被拉进走廊里面罢了。不过梁颂安没问,沈时雨也没有解释。
“三楼的软装跟一楼一样是交房时自带的,我没动过的。不过简单的床和柜子这些家具都是有点,如果你不喜欢的话,等台风停了附近有个家具城,我可以带你去逛逛。”
三楼的房间门都是关着的,沈时雨先梁颂安一步,把四个房间门全都打开了。
“你在这看看你之后的住所?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尽管提,在合约签订前,你还有反悔的权力。”沈时雨靠在主卧门边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梁颂安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角:“我想我不会有什么不满的,可以不用看了,合约直接签订就好。”
“好,那三个月?”沈时雨带着几分犹豫问。
“签一年可以吗?”
沈时雨听到梁颂安的问话,愣住了。
她看向梁颂安,语气中带着不确定:“一……一年?可你不是刚回国吗?我……我记得你家乡不在这边吧?”
“嗯,不过我后续也会在棉城成立工作室,棉城和淮城距离近,我可能会常回这边。”
梁颂安绕开自己家乡,简单回答了沈时雨的话。沈时雨“嗯”了一声后,也不敢多问梁颂安为什么回国却不回家这个问题。
高中时候梁颂安家里发生的事,沈时雨并非全然不知。沈时雨担心刨根问底后,当年的事全都抖搂出来,这几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些许情谊尽数化为乌有。
“那好,就签一年,都是熟人押金就不收了。在这一年里我不会把房子租给别人,你什么时候不想租了跟我说一声就好。”
梁颂安看得出来,沈时雨撰写的协议是完全偏袒乙方的。不过梁颂安没说什么,只是将房租提高一倍,又在沈时雨的连声拒绝中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威胁沈时雨房租必须按照这个价格来。
沈时雨接过自己那份协议,有些无奈:“原本还想说友情价租给你的,这下好了,你给的这价格都快赶上整租的价格了。”
“不要紧。”梁颂安难得地轻笑着回答。
沈时雨低着头抿嘴,在梁颂安看不到的地方,她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用疼痛换回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