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玲玲跟女儿晴晴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沈时雨都看在眼里,晴晴也是一个很可爱的姑娘,每天嘻嘻哈哈的,即便张玲玲忙着开店很多时候顾不上她,她也不会生气委屈,只会心疼自己的妈妈。
沈时雨带着礼物进病房的时候,晴晴还在打着吊水,看到沈时雨进门,甜甜地叫了一声:“姐姐,你来啦!”
“晴晴下午好啊,今天有没有乖乖听话呢?”沈时雨放下果篮和花,又将芭比娃娃递到晴晴面前。晴晴许久没收过礼物,看到漂亮的芭比娃娃,立刻捧了起来,连连跟沈时雨说谢谢。
张玲玲看着晴晴这还不知道要面临什么,满脸开心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沈时雨看到张玲玲这模样,只觉得心疼。
“你们能来看晴晴,我真的很感激。”张玲玲摸着晴晴脑袋,晴晴懵懵懂懂地,大概是察觉到张玲玲的难过,放下芭比娃娃,抱着张玲玲的胳膊开始撒娇:“妈妈,你怎么啦?你放心好了,晴晴很快就会好的,晴晴以后还要陪妈妈一辈子的!”
“妈妈知道,妈妈爱晴晴,妈妈也相信晴晴很快会好起来的好吗?”张玲玲安慰晴晴,沈时雨就领着梁颂安坐到病房的沙发上。
张玲玲疼爱女儿,即便这只是中转医院,也是安排了单人病房,病房内跟个酒店小单间似的,基本设施一应俱全。
沈时雨把果篮拆了,切了个小份果盆出来喂晴晴,晴晴今天一大早被护士喊起来做检查打吊瓶,到了下午沈时雨过来时兴奋没一会儿,就开始困了,头一点一点的,张玲玲干脆把人哄睡着。
“张姐,你在省医院那边挂上号了吗?”沈时雨等晴晴睡着,才出声询问。
省医院是全国知名医院,一号难求,多的是人坐火车到医院门口了,还抢不到一个号。
张玲玲听到沈时雨的问话,笑了笑回答:“我挂上了,还是今天早上正好有人退了一个位置出来,我立马抢到了,不然我也只能先过去,再慢慢等了。”
“挂上就好,我有认识省医院的医生,我跟他打过招呼了,我推给你他的微信,你过去之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联系他。”沈时雨把微信推过去之后,又补了一句:“其实这人脉还是许知的呢,不过知知现在跟他在吵架,你可以当着他的面提知知,但不要跟知知提起他的事就好。”
“啊,你说的这位可是个子高高的男孩子?”张姐听到沈时雨这么说,眨了眨眼睛,看到沈时雨点头,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想我大概见过他,之前知知自己一个人来过我酒馆一次,那个男生就一直跟在知知身后,知知不搭理他,他也不生气,就一直跟着。那会我就看出点什么了,不过知知不说那个男生的事,我也就没问。”
“听你这么说,你看到的人大概就是他了,他叫秦湛,是省医院最年轻的主治医师,你过去只管找他就好。”沈时雨给张玲玲安排好之后,也差不多要回去酒馆准备下午开摊的事了。
小谢联系上沈时雨,知道沈时雨在探望晴晴,就没有催沈时雨回去,只说让沈时雨好好陪陪张玲玲和晴晴,酒馆的事不着急。
沈时雨琢磨着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就留在病房,等着送张玲玲上高铁再回酒馆帮忙了。
张玲玲本来还想劝沈时雨的,可是晴晴闹着要沈时雨和这个新认识的大哥哥一起陪着她,张玲玲疼爱女儿,也就由着沈时雨陪在晴晴身边了。
“你无聊吗?你要是有事的话,也可以先回去的。”晴晴醒了不多会儿,又睡了回去,沈时雨跟梁颂安到一楼便利店买咖啡时,询问梁颂安。
梁颂安摇摇头,他越过沈时雨看向玻璃外,医院人来人往的,多是步履匆匆,梁颂安并不喜欢医院,只是他想跟在沈时雨身边。
“我没什么事,陪着你吧。”梁颂安回答。
沈时雨笑了笑:“那好,我们送晴晴上高铁再回去吧,我想军子和小谢也挺关心晴晴的。”
梁颂安:“晴晴挺可爱的。”
“是挺可爱的,我刚认识晴晴的时候,晴晴还不会走路,但她学说话学得很快,就坐在走路椅上,看到我过来,会眨巴眼睛喊我姐姐。”沈时雨说着说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带着苦涩:“我那会就觉得,她很可爱很可爱了。”
“你放心,她会没事的。”梁颂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沈时雨,这种时候,说什么话似乎都很薄弱,他将咖啡递给沈时雨,沈时雨捧着冰美式喝了一口,苦涩的咖啡液划过喉咙,沈时雨叹了一口气:“借你吉言,大不了我哪天有空,去纯阳道观一趟,给晴晴求几个平安福送去棉城。”
“毕竟,我也做不了什么别的了。”沈时雨说着,走出便利店。
张玲玲给沈时雨发消息过来,说晴晴吊完水后,忽然吐了,她忙着照顾晴晴,让沈时雨回病房时顺便帮忙带两份饭。
沈时雨买了两份皮蛋瘦肉粥回到病房时,晴晴已经睡下了,面色比她下楼那会见到的苍白许多,张玲玲坐在床边,眼泪止不住的流淌。沈时雨看到张玲玲手里还握着几张被血染红的纸巾,抓着打包盒的手指冰凉。
“张姐……”沈时雨此刻没法说一句安慰人的话,她只能默默站在张玲玲身边,等着张玲玲消化完这些情绪。
张玲玲即便再难过,也无法让自己沉浸在痛苦的情绪中太久。她没一会儿就擦干眼泪,沈时雨担心张玲玲,一直到送张玲玲进了火车站,那紧着的眉头才松懈下来。
“我们回去吧。”沈时雨看向身边的梁颂安,咬了咬唇:“谢谢你一直陪着,今天辛苦你了。”
“你不用跟我说谢谢的,这种情况,我知道你也需要人安慰。”梁颂安拍了拍沈时雨的肩膀,沈时雨不敢直视梁颂安,只是低下了脑袋。
她忽然有点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