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的声音在这个中学门口响起。
一个女生吐血晕倒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周围。
各种版本，猜测纷纷。
崔雅昔的外公外婆还有舅舅姨妈们都赶到了医院，这是县里的大医院。
程昔被送往在急救室。
她的二姨在听了妹妹的话，不停的说道外甥女不懂事，“不上学，她那么小的力气去干啥？去给人家端盘子端碗，谁要她？当人家小媳妇，也不够年龄。”
“二姐，你少说两句，你不了解事情就不要瞎胡说。”
蒋二舅妈皱眉，她不停安抚着自己的女儿，因为蒋曼哭个不停。
“小雅平时乖乖巧巧，学习成绩还可以，没必要自己不想去上学。”
蒋曼擦着眼睛上的泪，大哭，“呜呜呜，小表妹还想考大学呢，她怎么突然说不想上学了？”
蒋婷一个人在角落，神色阴郁。
挣钱，挣钱，她爸妈心里天天想着钱钱钱。
她和她弟在家里都快被人欺负死了！
崔雅昔，你咋不去死？少个人，就少张嘴给他们抢东西吃了。
二姨被母女俩怼了，抱着胳膊心情很不好，顿了一会儿，又觉得心里不服，“这救人咋这么慢？要我说直接去小医院就行了，大医院还浪费钱，小医院几十块钱就能治好病。”
“她这没准是中了邪，让看吓着的给她看看就能看好了。”
蒋琴犹豫了一下，“姐，真的能看好吗？”
“上次我家的小孙子发烧，去看吓着就看好了，你看这么多年没病没灾的，健健康康，白白胖胖。”
蒋曼天真地问她，“不吃药真的就好了吗？二姑，你真的没有喂他退烧药吗？或者带他去医院？”
蒋莲脸色一僵，“我说看吓着的能看好就能看好，慢慢儿，怎么越来越不听话了？我都不知道你妈咋教的你。”
“二姐，她叫曼曼，不是慢慢儿，我已经提醒过你很多次了，不会说话就别说，当心我给你急。”
“至于我教女儿是我的事情，二姐，不妨趁这个空，想想咋处理你和儿媳妇的关系吧。”
蒋莲和她儿媳妇的关系很不好，蒋莲在娘家很有话语权，很豪横，但是到了婆家，三个屁都不敢放一个。
蒋二舅妈是个大高个，人长得壮实，论打架蒋莲绝对不是她的对手，她此刻脸色铁青，一点也不怕得罪公公婆婆。
蒋莲被她怼的哑口无言。
“够了，都别说了。”
蒋外公心情烦躁，她身边的蒋外婆眼睛哭得红肿，小外孙女在急救室里面生死未卜。
不一会，急救室门没打开，所有人都进去了。
蒋琴想动手打程昔，打算说你吓死你妈我了。
却被医生阻止了，“病人家属你打吧，一打就死，我不骗你。”
蒋琴：“………”
程昔面容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声音比蚊子还小，“我不是死了吗？咋还活着？妈，你不是经常说我是个贱货吗？”
“我不想活了，我也没啥用，脑子笨的很，无论咋学习都比不上隔壁村的那个人，妈，我不想给你丢人了。”
说着，她痛苦的翻了一个白眼，整个人娇弱又病态，泪哗啦哗啦的流。
她哭，蒋琴也哭。
“我咋那么造孽，摊上你这个……”蒋琴用手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医生吓得半死，赶紧又给她检查，“病人心肺有问题，不能刺激她，又长期营养不良，你们这些做家长的也真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也不见你们心疼。”
这个医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他不会说糙话，只会讲大道理。
蒋莲又开始嘟嘟囔囔，“咋恁矫情？我那时候发烧，拖着病，也干了两亩地的活。”
程昔又吐了一口血，说话断断续续，一副将死的模样，“二姨，你不会……是个鬼吧？叫吓着的说，只有死人才会发烧，拖着病干活……”
“呸呸呸，你二姨要是鬼的话，咋能好好的站在这里跟我们说话，医生赶紧给我闺女看看，多少钱都行，哪怕要了我这条命，我也愿意。”
“雅稀儿，你别说了……”
蒋琴用手捂着她的脸，手上沾满了鲜血，上牙与下牙不停打着颤。
但程昔还要说，“那个看吓着的……就是这样说的……”
程昔又晕死了过去。
这下子，全病房的人都慌了。
“妈，我害怕，小表妹会不会死？”
蒋曼埋进妈妈的胸口大哭，“我有个小学同学，她得心脏病死了，她发病的时候也是这样……”
“小雅不会死，放心曼曼。”
蒋二舅妈把她拉下去，去服装店给她买了几件新衣服，又买了很多吃的。
但蒋曼还是郁郁寡欢，哭个不停，蒋二舅妈并没有感到烦躁，而是耐心的安抚自己的女儿。
程昔再次被抢救回来的时候，谁也不敢刺激她。
蒋外公狠狠的呵斥了二女儿一番，“就你废话多。”
“妈，你给我买包卫生巾吧，我卫生巾没有了，为了买卫生巾，我好几顿都没有吃饭了。”
程昔有气无力的道。
【任务进度5%】电子音响起。
“好好好，你别说话了，就在床上歇着吧。”
蒋琴这一次没有再落泪，她让自己的父母照看着女儿，下楼买卫生巾，又买了包子和粥，忙活了这么长时间都还没有吃饭呢。
在分完包子喝粥之后，蒋琴自己一个人去洗手间哭了。
“我命怎么那么惨？”
哭了完之后又洗了个脸，没有让父母知道。
她不识字，去了银行一趟，让工作人员帮忙查自己存折上有多少钱，查完之后，愁容满面，自己一个人偷偷的落泪。
一狠心，去店里给女儿买了内衣内裤，店员说，正在发育期的女生娇嫩，需要穿柔肤的，柔肤的自然贵。
蒋琴才发现，她自己的那两个内衣已经穿四五年了，太贵了，没有舍得买。
老八将蒋琴的镜像放给程昔，程昔躺在床上睁着眼睛。
“我以前也有一个妈，不过却不是她这样的，我妈对我很好，好得让我以为她是真的对我好。”
【崽，你别哭啊，爸爸还是爱你的，你还有爸爸我。】
老八也想到了不好的事情，在空间里一直哭。
“哭什么？“程昔训斥它，“丢我们大女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