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莱心里还有怨气,这会一看,那人蹲在地上,满脸都是真诚忏悔,心里又柔软起来。
“你说你是对异性的接触有强烈的过敏反应,但是对我不一样?我的靠近,却还可以帮你缓解过敏症?是这样么?”
乔慕霆点点头,眼神澄澈的如同一个少年。
“听起来很像是升级了的皮肤饥渴症啊!”
“你知道皮肤饥渴症。”
她当然知道,还针对患病人群做过家族基因筛查排列实验。
这种病,通常是心理疾病演化后影响到了身体出现反应。
“我看过相关书籍。”她只能这样解释,“普通的皮肤饥渴症,仅仅是因为不幸的童年、意外的刺激而造成心理反应。
继而在身体上出现一定症状,会对某种特定人群渴望亲近,渴望获得对方的抚触。
而你这种情况,可能是病症出现了某种变异或者升华。
若是不早点干预,恐怕到最后,你就是把我吃了也救不了你。”
乔慕霆当然知道,她说的都是对的。
此前,他也查阅了相关书籍。
然而,要想攻克这个病症,首先要找到病根。可他也不知道,病从何起,心结在哪里。
更何况,当时情况下,国内这方面的资料和专业人士太少太少,即便是作为医生,他也无法自医。
“潇然,这么多年,我快要被这个病症折磨疯了。现在能坦然的说给你听,我真的轻松了很多。”
乔慕霆此时又难过又伤感,还有点小自卑了。
“乔慕霆,你放心,你的秘密,我一定会给你守住。
我也会想办法帮你找寻治疗的方案和专业的心理医生。
这个病确实得抓紧时间治疗,不然会误了你的终身。”
“但是,不对啊!”钱莱忽然想起了什么,“那你跟温暖的妈妈是怎么生了两个孩子的?”
她这一问,乔慕霆脸颊瞬间红到耳根后。
“温暖和温泉是我好兄弟的孩子。”
他将如何收养两个孩子的事情,对钱莱毫无保留的讲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
看来要重新认识眼前人了。
钱莱想起母亲曾经问过她:如果让她选一样慈善事业来做,她会选什么?
当时,她就脱口而出要开一间最有温度的儿童福利院,专门收养那些可怜的孩子。
这是她从记事起就立下的愿望。
母亲也因此,每年寒暑假都会带她去世界各地探访福利院和孤儿院。
她当然知道养育者的辛劳!
如今,在这个年代,一个单身男青年,能够勇敢担起收养孤儿的重担,还一次养两个,这份勇气让人不得不佩服。
“对不起,我之前不知道你背后有这么多故事。我对你说的话......收回!我收回!”
那些劝他慎重选择孩子后妈的话,现在想想,真是......言多必失,多管闲事,妈味儿太重!
乔慕霆将她的一脸囧看进眼里,回忆起她当时喋喋不休给自己“讲大道理”的样子,反而觉得十分可爱。
他换了笑颜,起身继续为她擦拭湿发:“不,我很感谢你。如今像你这样坦诚、无私的姑娘,很少见。我很幸运能遇到一个。
怪不得温泉说,你是他最喜的阿姨。你的确很招人喜欢。”
他手顿了顿。
自知有点说多了。
“你救了我好几次,我应该感谢你。现在,你又成了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个替我分担隐忧的人。
潇然,今后只要你有需要,我愿为你做一切。”
钱莱:想当报恩小弟?
做什么都行?
献个身呢?
哦,不不不!
自己太坏了!
倒是日后,顾撼川的腿,还真得用得着他。
“行!你的承诺我先记下。等我需要你帮助时,望君莫食言!”
乔慕霆轻轻揉搓她脑顶秀发,笑的眉眼纷飞:“那你现在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以后,能不能别再让我找不到你?”
呃!
她答应的迅速,赶不上她反悔快。
就在乔慕霆满心欢喜去沐浴时,她又留下一张字条,溜走了。
乔慕霆原本在淋浴时还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一会应该怎么办?
一起离开?外面会不会有人蹲守,刚好给他们安一个流氓罪。
一起留下?一会背后的人会不会带着警察来敲门,将他们堵在屋里,依然是一个流氓罪。
他走?她一个女人留下,万一那伙人回来,她会安全吗?
让她先走?出去了,外面会不会再遇到坏人。
除非,他们两人是未婚夫妻关系。就算是碰到有人陷害,那也是未来年轻夫妇的事。不至于被按上流氓罪。
一想到这,他心跳加速。
刚刚的克制隐忍是基于道德标准。
而她现在不同了,她是唯一了解和体谅自己隐忧的知心人了,他觉得,这个女孩对于自己来说——有点不同了。
他是爱上人家了吗?
一想到“爱”这个字,怎么浑身像发了烧一样。
不对!不对不对!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
他可以百分之百确认,这不是简单的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生理性渴求。
而是,一种有了化学反应的情感。
他磨磨唧唧想了好多好多,直想到将来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好~才幡然回过神来。
等他从浴室羞赧地走出来时,却只见满室空空。
那人呢?
拿起桌上的纸条,上面是漂亮潇洒的小楷:今晚事情甚是蹊跷。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分别尽快离开。我先走了!
再见!
后面还画了一个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小女孩,正对着他“wink”。
乔慕霆被她出其不意的顽皮逗笑了。
看着这漂亮小楷——仿佛似曾相识。
......
领事馆门外,警灯闪烁!警察将领事馆大楼团团围住。
出什么事了?
钱莱不得不换回那套被糟蹋的不像样子的晚礼,提着高跟鞋,光着脚丫,一脚深一脚浅走回领事馆门口。
那是,花诚?
再走近些,终于看清,他正一脸沮丧地跟警察交涉着什么。
“诚哥!”
花诚闻言回头,一看是钱莱,差点哭出来。
“你去哪里了?是不是被坏人带走了?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拉着她转了好几圈,反复确认她身上是不是有伤。
她身后卡住坏掉的拉链,一下引起了花诚的注意。
裸露的后背,坏掉的拉链,还有那背上的划痕.....再加上半干未干披头散发的模样,连鞋都没穿......这一切看在花诚眼中就是被糟蹋后的破碎!
他心里咯噔一下!
“我没事。刚刚我就是趁人不注意藏起来了。我怕坏人来找我。”
钱莱转过身,对着身旁的警察说道:“同志,我要报公安。
刚刚宴会厅里,我怀疑有人给我下了药。导致我神志不清,差点出了大事!
我是喝完《都市日报》社的刘世帆给我递过来的一杯酒后,开始有了明显的症状。”